可是即便是李睿如何的“親民”,這些被自己母親們嚴格教育的子女們對李睿還是畢恭畢敬的很。


    比如,現在在自己家裏這個帳篷內,太子楊佑就一本正經的對李睿說話。更是禮儀周到,如對大賓。


    當然,此時並不是隻有他們父子兩人,要是在隻有他們父子兩人的情況下,楊佑還這麽裝,李睿早一腳踢上去了。


    現在,月氏兩女都在李睿身邊伺候,甚至那月瓊兒由於初為人婦,更是容光煥發的狀態。讓已經成為大小夥子的楊佑隻能兩眼看地,眼神一點都不敢亂飄。


    “兒臣也化名參加了詩會,隻是到第二輪的時候就被刷了下來,今天來就是看看熱鬧,順便看看最後前三甲到底是誰拿走的。


    兒臣向父皇討一首詩詞,隻是想到時候顯擺一下皇家的威嚴,用來鎮壓一下大隋帝國的文運,絕不是出風頭。”


    月瓊兒一邊聽他們父子的對話,一邊有趣的看著這兩父子。


    說實話,李睿此時唇紅齒白的,容貌最多十八歲左右。


    而去看楊佑,雖然年紀是十七歲多快十八歲,但前段時間,李睿有意鍛煉他,讓楊佑在黑山衛、巡查署進行曆練。這就導致楊佑的皮膚曬得黝黑,反倒還顯得滄桑。


    月瓊兒看著就感覺好笑,兩人看上去就是兄弟兩人,而且還是兒子看上去比老子更成熟滄桑一些。


    而且,那個年輕一些的說話更加灑脫隨意,仿佛是未曾經曆世事的少年,那就是有什麽就說什麽隨意。


    那個看上去年紀大一點的卻是袍服整齊,禮儀周全,說話也是文縐縐的彬彬有禮。


    這要是不知道的人突然闖進來,還真搞不清楚誰是老爹,誰是兒子?


    看著似乎要笑出聲來的月瓊兒,月靈兒趕緊在自己妹妹的腿上掐了一把,讓疼痛來製止自己妹妹無知的笑聲。


    這要是真笑出了聲,李睿是無所謂的,可是就肯定是把楊佑給得罪了的。這楊佑可是太子,而且女帝有意讓楊佑在這十來年就登基為帝。得罪了未來的大隋皇帝,就算有李睿護著也是一個不小的隱患。


    這種無端得罪人,無意樹敵的事情,能不做還是不做的好。


    好在月瓊兒已經是大宗師巔峰狀態,對神情儀表還是可以做到控製自如的,在月靈兒的提醒下,立即就收斂了快要向上翹起的嘴角,目不斜視的幫李睿杯中添茶水。


    “說的有幾分道理,不過還是等一下,等他們前三名都出來了以後,再說。或者,迴皇宮後再寫也比較好,沒必要讓現場的文人士子們下不來台,是不是?”


    李睿還是不置可否。


    楊佑聽到李睿的說辭也是沒有辦法。


    自己的父親,什麽時候也會為別人著想了?當年,自己的父親可是一言不合就提筆做詩詞,打臉無數人的主。


    今天怎麽就低調了呢?


    在偷眼撇了一眼李睿身邊的月氏二女,若有所悟。


    敢情自己的父親,現在是懶得動腦筋了吧?難道自己那個曾經文采風流的父親就這麽消失了?


    楊佑想著,眼裏就流出一種難以掩藏的失望和傷心。


    “是,兒臣遵旨。兒臣告退。”


    不想看到這一世英雄的父親倒在溫柔鄉中的一幕,楊佑告辭出來了。


    一出李睿的帳篷,久侯在旁邊的魏征就立即上前一步,對楊佑說:


    “太子可討到睿帝的詩詞了?”


    “父皇不願意寫,而且說就是寫也最後迴到皇宮以後再寫,要給眼前的士子們留點麵子。”楊佑也不隱瞞,如實告知魏征剛才的情形。


    看著楊佑有點點失落的情緒,魏征立即說道:


    “恭喜太子,睿帝其實是已經答應了,隻是要迴宮後,你再請求一次,睿帝必然會欣然動筆。”


    “那為什麽現在不寫出來,直接就可以震懾眼前這些士子,保持我皇室文宗第一的名頭?”


    到底是魏征,稍稍一沉思就明白了李睿的意思。於是,魏征把太子楊佑拉倒遠處一個無人的清靜角落,對太子楊佑語重心長的說:


    “太子還是沒有明白睿帝的苦心。其實皇室文宗第一就是睿帝一人在支持。而以睿帝的身份地位、名望,和當前的士子們同台寫作詩詞,豈不是一個笑話?


    贏了是應該的,而且睿帝以大欺小,贏了也不光彩。


    輸了就更不用說,自然是一朝威名喪盡。當然,睿帝是不會輸的。”


    看到楊佑的臉色,魏征趕緊找補一句,算是對李睿實力的認可。


    然後繼續說:


    “而迴到皇宮就不一樣了,雖然有詩會前三名去宮內覲見,但是在睿帝看來,宮內就是家裏,做主人的自然是要拿出詩詞來唱和的。


    這就隻是一個簡單的家庭應酬,性質完全不一樣。


    而且,在皇宮內,若是太子你主動提出來,那就更秒了。這更是小輩之間的意氣之爭,睿帝隨口一首詩詞,拿出來鎮鎮場子,也是為了整個七夕佳節的氛圍不被破壞。


    看,就這麽簡單的一件事情,就可以看出,睿帝的深謀遠慮。太子殿下,您要從一點一滴的小事處理過程中向睿帝多學習學習啊。”


    到底是太子之師,一番話把楊佑的那點小小的對李睿的失望、失落之情給打的稀碎。同時分析出來了這麽處置的種種好處。


    這讓擔心楊佑神色不對,出去後一直用神識查看情況的李睿咋舌不已。自己其實隻是現在沒什麽心思寫詩詞,想放鬆一下這段時間連續修煉後的緊張神經。


    而對楊佑隨口應付一句,說迴宮再寫。


    沒想到,這魏征居然自行腦補出來了這麽一大堆,搞得自己好像有多麽複雜一般。


    再看看身邊月氏兩女,發現他們看自己的眼神也不一樣了。


    李睿哭笑,看來她們兩個也聽到了魏征的那段精彩的分析,認為自己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做出的迴宮寫詩詞的決定。


    這,最恐怖的就是自行腦補啊。


    好在,這是腦補自己的厲害,而不是腦補自己是慫了不敢寫詩詞了就好。


    當下,李睿又開始一邊和月氏兩女調笑,一邊繼續放出神識,看看這七夕詩會上有哪些出眾的人才?順便觀察一下自己子女們在這七夕詩會上的表現。


    李令月這段時間都很開心,自從父親來和母親長談了一次以後,自己的母親居然真的轉性了,允許自己出去逛街,甚至參加有外男在的一些雅集和詩會了。


    當然,重要的場合,還必須有哥哥帶著一起去。


    出去逛街的時候,身邊明明暗暗的總是跟著不少的侍衛。


    但是,即便是如此,這種生活可比以前自己隻能悶在府中學習、刺繡、習武要好的多。


    雖然自己母親居住的府邸麵積大的嚇死人,自己活動的範圍也不小。但是,總感覺是不自由。


    逛街的時候,這麽隨意的走在洛陽的街頭,自己就仿佛是這自由的精靈一般,心情就無端的會好起來許多。


    李令月知道,這都是父親的功勞,所以,她雖然不經常見到自己的父親,但卻內心中對父親的親近要超過母親許多。


    這兩個月,洛陽城內的各種活動也密集了起來,除了馬球在進入了七月以後,因為天氣太熱而暫停了以外。這詩會,雅集更是一茬接著一茬,都讓李令月這小丫頭玩瘋了。


    有時候,李令月在想,要是日子能一直這麽過該有多好。


    可是,長期以來接受的教育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她已經長大了,快要嫁人了。這還是她那睿智的父親替她爭取了兩年的時間,要不然今年她或許就要嫁人了。


    默默的再感謝了幾次父親以後,李令月帶著侍女在一眾侍衛的護衛下,縱馬向龍門東山而來。


    李睿家的孩子就沒有一個不會騎馬的,哪怕是女孩都從小被李睿要求會學習一些功夫和騎射的本領。


    這也是李家的必須學習的技能。所以李令月一邊騎馬,一邊心裏還是對父親佩服不已。


    要不是父親的強行要求,李家子女要會騎射,她要到這洛陽三十裏地以外的龍門東山參加詩會,可是要坐好久的車。


    哪比得上,現在自己在官道上縱馬飛馳,那是怎樣一種颯爽?


    一襲白衣,紗帽遮頭,騎著白馬,帶著一群侍衛策馬飛馳的李令月不知道自己此時的神態有多麽的迷人。


    書生馬周,號賓王,此時就在官道旁的涼亭中坐著歇腳。


    眼神一直追著李令月的背影,這是一個讓他心動的背影,特別是策馬時的大風把李令月的紗帽微微吹起了一個角,讓他看到了李令月的半張臉以後,馬周的心神就不知不覺的陷了進去。


    馬周眼中,那是怎樣一張美的用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的半張臉,就這驚鴻一瞥就讓馬周小心肝亂撞,或許這就是一見鍾情了吧?


    直到李令月的馬隊跑遠了,馬周連最後一個騎士的影子都看不見了才轉身問身邊的小廝。


    “那是誰家的姑娘?馬騎的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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