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通往奉天的火車上,馮德麟神色淡然。絲毫沒有因為被擠出談判代表團而惱怒。


    “總督,咱們現在已經出了北京地界,很快就會進入奉天省了。有四師的士兵接應,咱們的安全也就有保障了!”史悅旺放鬆的說道。


    馮德麟點點頭道:“悅旺,你這次表現的很好,沒有丟咱們東北的臉。不過民國政府恐怕就沒有咱們的底氣了!段總長的不配合,使的民國政府內不是鐵板一塊,無法強勢的麵對日本。再加上日本確實比民國強的實力,最終的結果肯定是民國付出很大的代價來平息日本人的怒火。這次北京之行,我看到民國果然如庸兒說的那般,民國政府亂象以生。中國極有可能陷入戰亂之中。”


    “不會吧!北洋軍還是十分強的的。就算大總統被段總長擠下來,大不了讓段總長上台組閣,那樣北洋軍依然是中國的正統力量,維護國家的統一還是沒問題的。”史悅旺不是很清楚北洋軍內部的分裂形式。


    馮德麟搖搖頭,道:“沒那麽簡單。現在北洋軍內部已經分裂為兩部分,目前實力強大,占據正統地位的是段祺瑞總長控製的北洋軍皖係。第二大勢力就是以馮國璋將軍控製的直係。第三股力量就是咱們東北治安軍為主的奉係,同時包含察哈爾的張雨亭部。咱們奉係雖然被成為第三方勢力,但畢竟是在地方上發展起來的,在民國政府內部沒有什麽影響力。但卻也因為咱們置身事外,無論是段總長的皖係,還是馮將軍的直係,都不敢得罪咱們奉係。因為無論咱們支持哪一方,都會打破北洋軍內部的實力平衡。這也是咱們如此強硬的原因之一。”


    史悅旺點點頭,心中對馮德麟和馮庸更加佩服,原來在入京之前,大帥和少帥已經想好了東北可能麵臨的形式。也早已經訂好了強硬到底的策略。有這個原因加上東北治安軍不俗的戰鬥力,民國政府絕對會忌憚三分的。無論是段祺瑞還是馮國璋都不想和日本人開戰,東北他們隻能拉攏,不能得罪,最終的結果就隻能是撇開東北,中央政府付出一定的代價平息這件事情。這樣既安撫了日本人,避免了可能出現的中國和日本的全麵戰爭,也可以讓東北實現和平,算是賣東北奉係一個巨大的人情。


    “你們讓開,我要見史胖子!他說過負責本小姐的食物。我現在餓了,快讓他出來。”在馮德麟車廂外了,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爭吵聲。看起來是個孩子和馮德麟的警衛發生了衝突。


    馮德麟狐疑的看著身邊尷尬不已的史胖子說道:“外麵的就是你勾引來的小女孩?”馮德麟活了這麽多年,什麽人沒見過。日俄戰爭中各種牛鬼蛇神他都見識過。在那個動亂的年代,人命如草芥,吃人的畜生行為他都見過。雖然他對胖子喜歡蘿莉女孩的習慣並不認同,但是他卻也不會在意,畢竟這個亂世什麽牛鬼蛇神都有,史胖子喜歡小女孩也不是什麽讓人接受不了的。再說史胖子也隻是口花花,平常也沒什麽劣跡。隻要不在東北觸犯法律,馮德麟也懶得去管。馮德麟心中可是沒有多少的法製觀念。畢竟他的經曆決定了他的態度。


    “大帥,不是您想的那樣!那個丫頭隻是自己要逃出去,我隻是幫了她一把罷了!”史胖子趕緊解釋道。現在史胖子真是恨死自己了。他真的不是蘿莉控,隻是在東北代表團出發的時候,碰上了這麽一個慌慌張張的女孩,女孩隻有十歲左右,長的和洋娃娃一樣可愛,結果史胖子頭腦一熱,很是英雄救美了一把,就將小女孩帶上了車。結果就是所有人都認為史悅旺部長是個有特殊嗜好的人。其他人不敢說,但是馮德麟卻沒有什麽忌諱。這次北京之行,馮德麟對史悅旺的觀感很好,再加上兒子對他也很看重,所以馮德麟也將他視為子侄,所以對於史悅旺的怪異行為他也隻是一笑了之。雖然因為這次北京之行,東北得罪了不少人,但是無論哪方勢力都不會選擇讓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女孩來行刺他。所以馮德麟也就默許了小女孩上車。


    “去吧!好好處理一下,別惹出什麽亂子。還有查查這個女孩的身份,看她的穿著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馮德麟揮揮手,示意史悅旺出去。


    史悅旺見馮德麟沒有追究的意思,心裏在苦笑的同時,也暗暗鬆了口氣。看來自己喜歡小女孩的不良嗜好暫時是甩不掉了。但是這個包廂是馮德麟休息的地方,總不能讓小丫頭在外麵繼續鬧吧!


    走出包廂,看到史胖子的小丫頭大喜。


    “胖子,胖子,你說的好吃的在哪裏,快點拿出來,我餓了!”小丫頭穿著一件很大的狐皮大衣說道。這件衣服明顯不是她的,又肥又大。而且因為太長,下擺都拖到了地上。被小丫頭髒兮兮的小皮靴踩在上麵。


    “我的狐皮大衣!”史胖子哀嚎一聲,這件狐皮大衣可是花費了他兩個多月的工資才買的。平時根本就舍不得穿。現在已經接近夏天了,但是在火車上還是容易冷。再說這個時期的火車可是遠遠不如後世的火車。再加上這次北京之行,他史胖子卻也代表著東北的臉麵。所以他就穿著東北特產的狐皮大衣來顯擺顯擺。


    “哼!不就是件狐皮大衣嘛,有什麽了不起的,等見到我阿瑪之後,我還你十件!”小丫頭滿不在乎的說道。在史胖子心疼的的眼神中又踩了幾腳。


    “擦!你還是給我脫下來吧!”史胖子前所未有的矯捷的將狐皮大衣從小丫頭的身上拉下來。露出小丫頭身上白色的洋裝。


    “哼!小氣!”小丫頭撅著嘴說道。


    史胖子心疼的將自己的狐皮大衣收好,然後轉頭對小丫頭說道:“你說什麽?阿瑪?你是滿人?”


    “當然,我可是滿人中的郡主。我父親可是親王!”小丫頭驕傲的說道。以她的年齡,還是不明白滿清覆亡意義,在看來郡主應該是個很高貴的身份,他的父親也應該是個非常有權勢的人。


    “滿清親王?”史胖子倒吸一口涼氣。“不對,在京城已經沒有什麽滿清王爺了!你一個小丫頭怎麽會一個人在北京?”史悅旺找到了小丫頭說話中的漏洞。


    “你以為我願意啊!我的父親好像住在叫旅順的地方。我的養父現在在北京,我是從東京坐船來到北京的!”小丫頭一副你真笨的神色。


    史胖子鬱悶,沒想到自己被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鄙視了。


    “你不是滿清郡主嗎?怎麽又是日本東京。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史悅旺鬱悶的說道,現在他懷疑這孩子是不是有毛病。


    “我才沒有騙人呢!你看。我還有滿清郡主的銘牌。隻要有這個,我就能找到我的父親!養父不是好人,他看人家的眼神好討厭。”小丫頭說著從衣服中掏出一件黃金銘牌,遞給史悅旺。


    史悅旺疑惑的接過來一看,正麵寫著一個名字“愛新覺羅?顯玗”,反麵有一個‘肅’字。還寫著一個十四。


    “這可是我身份的證明。人家可沒有撒謊。我確實是郡主。”小丫頭興奮的說道。


    “你叫顯玗?難道你還真是滿清的郡主?”


    “當然!”小丫頭驕傲的說道。


    “嘭!”史胖子敲了她一下說道:“就算你是滿清郡主又怎麽樣?滿清已經亡國了!你也隻是個普通人!”史胖子可是絲毫不在意的說道。開玩笑,上次少帥在奉天行動的時候,可是幹掉了不少的滿清遺老。其中絕對不缺乏滿清王公,不知道小丫頭的父親被幹掉了沒有。


    “你……你……”小丫頭因為疼痛眼中充滿了淚水,一副委屈到極點的樣子。


    “好了!別裝了!你這丫頭可沒這麽脆弱。我不管你是什麽滿清的郡主,我將你帶到東北已經仁至義盡了。到時候就不要再纏著我了!”


    “人家不叫丫頭,人家的漢語名字叫金壁輝。日本名字叫川島芳子。我看你人還不錯,你就叫人家金壁輝吧!”


    “川島芳子?川島速浪是你什麽人?”史胖子條件反射的問道。


    “你認識我義父?”小丫頭臉上出現驚恐的神色,然後馬上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立馬換上一副可憐巴巴的神色說道:“求求你,不要將人家的行蹤告訴義父!人家不喜歡他,人家要迴家,要迴自己的家。我要阿媽,嗚嗚……”


    看著梨花帶雨的小丫頭,史胖子一陣頭疼。他雖然也曾想過小丫頭的身份不一般,本來滿清郡主的身份就夠讓人吃驚了,但卻不會讓他忌憚。但是沒想到的是她還是日本和談主使川島速浪的義女。


    史胖子臉上出現凝重的神色。要知道,如果川島速浪知道自己誘拐了他的女兒,天知道會不會引發外交問題。


    “小丫頭,你義父是川島速浪的事情你都和誰說過?”史胖子有些緊張的問道。


    “誰也沒說,我隻和你說了。”金壁輝不知道史胖子為什麽這麽緊張。但是她看著史胖子那張平常笑眯眯的胖臉上出現緊張的神色很有趣。


    “那就好,從現在開始,絕對不能跟任何人說起你是川島速浪的義女,也不要說你是滿清郡主。這樣太危險了!”史胖子嚴肅的說道。


    “知道了!不過人家現在餓了。人家一餓了,就會亂說話的!”金壁輝眨著大眼睛說道。但是話裏威脅的意思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


    史悅旺無語,沒想到自己竟然帶了個天大的麻煩。但是現在既然已經上車了,總不能在將她丟下去。但是金壁輝的身份又實在是太過敏感,所以史胖子心中也是拿不定主意。


    “走!我帶你去吃東西!”雖然火車還不如後世的火車那麽先進,但是這個時候坐火車的人也沒有後世那樣多,而且基本上都是家資豐盈之輩。所以,火車上的食物儲備還是比較充足的。以東北王馮德麟的身份,好的吃食當然不缺。


    長春市,馮庸的隊伍剛剛進入長春市自然受到人們的迎接。馮庸的兩位夫人更是在眾人之前撲到馮庸的懷裏。馮庸抱著兩具柔軟的嬌軀,心裏也有深深的思念。


    跟著馮庸一塊迴來的拓跋慧姬笑眯眯的給兩位姐姐見禮。在人前,趙雅和張首英都表現的非常大度,但是兩女眼神中的幽怨,馮庸當然看得出來。畢竟拓跋慧姬表現出的成熟氣質她們可是非常熟悉。絕對是經過了愛情的滋潤。不用說,她和夫君一塊兒迴來,期間發生了什麽兩女也可以想到。馮庸隻能笑兩聲將這件事掩飾過去。畢竟他也知道兩女不喜歡拓跋慧姬,現在要不拓跋慧姬也不會在結婚兩個月後都是完璧之身。


    馮庸並沒有和兩女溫存很長時間,畢竟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迴來了,長春市也積壓了很多大事情需要他去處理。


    “你們先迴去,今晚咱們一解相思之苦。”馮庸趴到兩女耳邊小聲說道。


    兩女俏臉嫣紅,讓馮庸大敢吃不消,立馬閃人,家裏有這樣千嬌百嫩的女人等著,馮庸當然要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完政務。


    三女也各自有自己的事情,趙雅現在已經全麵接手總醫院的工作,現在正在醞釀著在整個東三省普及更加先進的醫療製度,建立先進的醫院。工業部控製的西藥生產公司,也已經能夠生產部分的西藥,而在馮庸要求下進行的中藥提純技術,也獲得了技術上的突破。雖然中藥還無法像西藥那樣療效快,但是從植物中提取的藥劑不但能夠治療,更能去病根,改善人的身體。更是在總醫院的倡導下,藥膳這種大補的東西也漸漸的在東北傳播開來。省政府也樂於看到這種事情發生,畢竟常吃藥膳,東北人民的體製也會快速的提高,這也間接的可以為東北提供更加優質的兵員。


    張首英也已經徹底的融入到吉林大學的教學工作中。學校的一些管理工作也開始讓她插手,她沒有趙雅那樣的領導能力,但是畢竟出身不凡,現在進步也很快。


    至於拓跋慧姬更是閑不住,畢竟茂森商會這樣的商海龐然大物還需要她來掌舵。再加上這段時間她不在,也積壓了很多事情等待處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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