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美景的屍體,是在第二天早上,才被走過水池的秦王府的一個,負責洗衣的小婢女發現。小婢女的尖叫聲,引來侍衛,等侍衛將水池裏的浮屍打撈起來,十來個人圍著肚子漲得老大的屍體,仔細辨認了好半天,才確認這具屍體是傅美景。


    沒人顧得上坐在地上的小婢女,侍衛們抬著傅美景的屍體抬到正院,有侍衛長站在臥房門前,衝人在臥房裏的秦王稟告,說:“王爺,傅太妃娘娘的屍體,在後花園的水池裏被奴才等發現了。”


    秦王這時剛從昏睡中醒來,聽見侍衛長的稟告,秦王爺腦子如同被人拿鑽子鑽了一般,劇烈的疼痛,讓秦王爺低聲哼了一聲。


    臥房裏沒有動靜,屋外的眾人就不敢有所動作。


    楊稻生匆匆趕進庭院,一眼看見被侍衛放在地上的屍體,楊先生的腳步亂了一下,人就微微踉蹌了一下。


    “先生,”院中的人給楊稻生行禮。


    楊稻生沒理會院中的眾人,快步走到傅美景的屍體前,屍體這會兒不僅是肚子大得駭人,還腫,傅美景的臉腫脹得麵目全非。楊稻生彎著腰,盯著麵前這張腫脹的臉看了半天,才確認這屍體還真是傅美景的,“年歡喜呢?”楊先生站直之後,問一旁的侍衛。


    侍衛搖頭,說:“奴才不知。”


    “那誰知道?”楊稻生將院子裏的侍衛看了一圈,大聲問道。


    沒人能答上話。


    “先生,”候在臥房門前的侍衛長這時喊楊稻生道:“王爺有請。”


    楊稻生隻得匆匆進屋,庭院裏這時百花盛開,花香的味道很濃,等楊稻生進了秦王的臥房,屋裏濃重的藥味,又撲麵而來,楊先生感覺窒息,近而就作了嘔。


    秦王這時靠著靠枕,半躺半坐在床上,看著掩嘴的楊稻生,秦王爺輕輕歎一口氣,抬手衝楊稻生招了一下,讓楊稻生上前。


    這個時候,開窗最好,但楊稻生也好,在屋裏伺候的幾個太監也罷,都不敢提開窗的事,秦王爺這會兒不能見風,這萬一開窗之後,讓秦王爺吹了風,誰來承擔這個責任?


    “那屍體是傅美景的?”秦王問。


    楊稻生站在床榻前,躬身道:“是,臣下看過了,那屍體是傅太妃娘娘的。”


    秦王說:“淹死的?”


    “是,”楊稻生道:“她死在後花園的那座蓮花池裏。”


    “年歡喜呢?”秦王又問。


    “侍衛們沒有看見他,”楊稻生說:“臣下想,他應該已經逃了。”


    “年歡喜的武藝不錯,”秦王拿手掩一下麵,無法控製地打了一個嗬欠,才又道:“他翻牆走就可以了。”


    “那王爺的意思是?”楊稻生小聲問。


    “不用管他了,”秦王道:“傅美景是他殺的,本王還要替傅美景報仇嗎?”


    楊稻生愣住了,道:“會不會是傅太妃娘娘失足……”


    “不可能,”秦王打斷了楊稻生的話,道:“那個女人很的惜命的,千算萬算才讓兒子當了皇帝,一點福都還沒有享到,她怎麽能舍得死呢?”


    “兇手是年歡喜?”楊先生不相信道:“這可能嗎?”


    傅美景是在秦王爺的監視之下的,所以這位與年歡喜有私情的事,秦王和楊稻生是知道的,年歡喜是傅美景在這個世上最為相信的人了,楊先生一時間無法相信,怎麽會是年歡喜要了傅美景的命呢?


    “隻是利用罷了,”秦王道:“先生還真以為那女人對年歡喜有情?”


    “這真是,”楊稻生感歎了一句:“這真是匪夷所思。”


    “沒什麽匪夷所思的,”秦王說:“好了,不說這事了。”


    “那傅太妃娘娘的屍體?”楊稻生還是得再問上一句,這到底是聖上的生母,這喪事要怎麽辦?


    “年歡喜是從香州城來的,”秦王低聲道:“他是奉了命來刺殺……”


    秦王話說了一半就又停了下來,楊稻生等了一會兒,沒等到自家王爺的後話,便隻能問道:“要說是莫良緣殺了傅太妃娘娘?”


    秦王小聲說了句什麽,人突然就顯得焦慮了,手拍一下床板,秦王問楊稻生:“殺傅美景有何意義?”


    傅美景在秦王這裏,又或者在莫良緣那裏,其實不重要,因為李祉的手裏沒有兵馬,也沒有聽從他命令的大臣,一個擺件皇帝的生母能有多重要?


    “至少可以讓折烽……”


    “名聲啊,”秦王搖一下頭,道:“其實如今本王的名聲重要,但於他折烽而言,這名聲一點都不重要。”


    可之前,明明是王爺你下令要殺傅美景的啊?


    楊稻生看著自家王爺,話壓在心裏沒辦法說,可能是因病的原因,他家秦王爺已經遠不如以前睿智了,命令朝令夕改的事,如今他家王爺沒少幹。


    秦王在這時想動一下身體,可試了幾迴,秦王爺發現他如今連活動一下身體的力氣都沒有了。


    “王爺,那還要將傅太妃的死訊傳出去嗎?”楊稻生還在問。


    身體一動都動不了,這感覺讓秦王驚慌,從一個很健康的人,一點一點地病重,直到今天到了癱瘓的地步,這真的是一種很殘酷的折磨。


    “王爺?”楊稻生還是沒有發現自家王爺不對勁,又喊了秦王一聲。


    “那幾個試藥人怎麽樣了?”秦王突然問道。


    楊稻生倒是能跟得上自家王爺的話,道:“試藥人沒什麽問題,淨司的藥應該沒有問題。”


    “大夫都看過那幾個試藥人了?”秦王又問。


    “都看過了,”楊稻生說:“還不止一次。”


    秦王在跟自己掙紮中,要不要相信淨司這個瘋瘋癲癲的和尚?


    “王爺,要讓淨司來看診嗎?”楊先生試探著問。


    “身體好一些了,本王也許就能暫時離開寧州了,”秦王似是在跟楊稻生說話,又似乎是在跟自己說話。


    楊稻生沒接秦王的這句話,若是淨司有一點問題,那他楊氏家族就全都得給淨司這和尚陪葬了,所以這個擔保,楊先生不敢給。


    秦王用盡了力氣,可他方才還能抬起手的,這會兒毫無知覺,別說抬起了,連稍微移動一下位置都做不到。


    “讓淨司過來吧,”重複猶豫之下,秦王還是跟楊稻生道:“還他的師父,把他們一起叫過來。”


    給讀者的話:


    完結倒計時,良緣篇要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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