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我大哥那裏吧,這事你就不要管了,”嚴冬盡說:“我還能讓姓胡的跑了嗎?”


    陸大公子拿嚴冬盡沒辦法,正想說話再勸勸,門外傳來展翼的聲音,“嚴少爺,朱九來了。”


    一聽這個名字,陸大公子聲音馬上就轉冷地道:“他來做什麽?”


    朱九,莫桑青曾經的侍衛長,如今是總管遼東軍情之事,再說明白點,往蠻夷派探馬,抓蠻夷派往關內的奸細,這就是這位朱九,私下裏被人叫做朱九爺的人總管的事。


    “讓他進來,”嚴冬盡跟門外的展翼說。


    展翼答應一聲,跑去帶人去了。


    “生氣了?”嚴冬盡又跟陸大公子道:“前些日子他不在遼東,我大哥派他出去了。”


    知道自己不該問,但陸大公子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派他出關去了?”


    嚴冬盡搖一下頭,說了句:“我不知道。”


    陸大公子閉了嘴,他現在也心去分辨,嚴冬盡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了。


    朱九很快進了廂房,站下來就給嚴冬盡行了一禮,喊嚴冬盡一聲:“嚴少爺。”


    嚴冬盡看看朱九,朱九的年紀比莫桑青大五歲,相貌長得很好,人看著也不冷硬,相反是個看著十分和氣的人。嚴冬盡幼時是很喜歡纏著這位臉上總帶笑容,耐心也極好的侍衛長的,如今嚴冬盡長大成人,朱九也變得比少年時更加沉穩了,麵貌也有所改變,眉眼,嘴角都有了些細紋,時光待這個人並不算寬容。


    “陸大公子,”朱九又喊了陸大公子一聲,隻是並沒有行禮。


    陸大公子道:“我們將蠻夷的奸細抓到了,你倒是出現了。”


    朱九說:“不瞞大公子說,我們的人追著這個老胡,一直追到了金家鏢局,也知道這個老胡進了日落城,但隨後我們就失去了他的行蹤,”在陸大公子要說話之前,朱九又說了一句:“這是在下的錯,在下沒想到他會到楚大將軍的身邊去。”


    “你們就沒找找嗎?”陸大公子問,顯得有些不依不饒。


    “楚大將軍的守備將軍府,”朱九苦笑一下,小聲道:“少將軍有過吩咐,沒有確切的證據,我們不能去打擾楚大將軍,我們的人也不可以私下潛進守備將軍府打探消息。”


    這應該是遼東大將軍府與各守關大將之間的默契了,陸大公子皺一下眉,沒有再問下去。


    “金家鏢局的那個三爺呢?”嚴冬盡這時發問道。


    “死了,”朱九迴話道。


    嚴冬盡撇一下嘴,他就知道會這樣。


    “那這個,你剛才叫那奸細什麽?”陸大公子問。


    “老胡,”朱九說:“在蠻夷那裏,他就叫老胡。”


    陸大公子說:“那他奴隸出身?”蠻夷的奴隸,沒個像樣的名字,這個就太正常了。


    朱九看一眼嚴冬盡。


    嚴冬盡說:“知道什麽就說吧,他去問我大哥也一樣問得出來。”


    陸大公子一聽嚴冬盡這話,忙就道:“少將軍吩咐你不可說的,你就不要說了。”


    “他不蠻夷的奴隸,”朱九道:“這個老胡,之前是專管與晏淩川聯係的,在晏淩川去鬆林鎮軍營見少將軍的時候,這個人還去見過晏淩川。晏淩川殺晏胡氏的事,就是由他迴稟鐵木塔的。”


    “那那個時候你們怎麽不抓他?”陸大公子心裏隱隱地又不悅起來。


    “少將軍吩咐放他一時,且看看他還有與遼東軍中的什麽人聯係,”朱九不卑不亢地迴話道:“楚小姐的死,在下有責任。”


    “責任?”嚴冬盡看不出喜怒地說了一句:“你給她償命去?”


    陸大公子搖一下頭,楚芳晴之死,要怎麽論對錯?如果朱九帶人潛到楚安鄉的家裏去了,就算他們救下了楚芳晴?你知道楚安鄉是感激,還是心生警覺?朱九幹的活,在很多守關大將看來,也包括了監視他們,這一點就是陸大公子也是心有懷疑的,但莫氏父子不,說,他們不問,這些年也從沒有出過哪個府發現過朱九手下的事,所以一直以來,大家就當這是一個默契。


    再要說,楚芳晴用了點小心機,戴了一支金牡丹步搖,這位小姐就該死了?這何至於死?如果嚴冬盡當時不當場發作,那是不是老胡就不會想利用楚芳晴的命來挑拔離間?也許還真就不會,但你能說,這就是嚴冬盡的錯嗎?可嚴冬盡又哪知道,這事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其實,”陸大公子看著嚴冬盡道:“就算不出那日的事,老胡也是要想辦法鬧一些事出來的,受害者也許還是楚小姐。”


    嚴冬盡道:“陸大哥你跟我說這話做什麽?難不成,我會覺得我對楚氏的死有責任?蠻夷又不是我招來,我有什麽責任?”


    陸大公子看著嚴冬盡。


    “她不耍那花樣,就不會出事,”嚴冬盡又說了一句。


    “可她死了啊,複生,”陸大公子看著嚴冬盡道:“一條命,這還不夠嗎?”


    嚴冬盡攤一下雙手,道:“那陸大哥你要我怎麽辦?”


    人死不能複生,這能怎麽辦?


    “嚴少爺,”朱久小聲道:“我想去楚大將軍那裏搜一搜。”


    “行啊,”嚴冬盡道:“我讓展翼帶人跟你去。”


    “楚安鄉的府裏還有奸細?”陸大公子忙就問道。


    “這要去查了才知道,”朱九的迴答滴水不漏。


    “你,你等一下,”陸大公子說:“這個老胡是什麽人?”


    嚴冬盡歎口氣,這就是個奸細,還能是什麽人?


    “他祖籍江南,”朱九在這事上都不隱瞞,迴陸大公子的話道:“名叫胡無畏,家貧,連著三次科舉不中,曾經說過考官不公的話,被下獄三年。之後他就出現在鐵木塔的身邊,一直追隨鐵木塔至今。鐵木塔想在大漠建學,這事就是由這個老胡去做的,若不是戰事起,關外的蠻夷可能也讀起聖賢書來了。”


    教書育人,推動蠻夷的中原化,這個老胡於鐵木塔而言,是個極其重要的臣子。


    “受了不公,遭了罪,他就投敵賣國,”嚴冬盡冷笑了一聲,道:“人各有誌吧。”


    “鐵木塔對他有知遇之恩,”朱九道:“嚴少爺,從這個人的嘴裏應是審不出什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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