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爛糊成這樣了,這女人還能活著?


    江瑜有些懷疑自己判斷,又將手伸到女人的鼻下,這一迴時間長了些,如此反複三次之後,江瑜確定床上的女人還活著。


    “頭兒,”一個軍士喊江瑜。


    江瑜順聲看過去,東邊的牆角放著一個包袱,看樣子就是晴女離開大將軍府時,背著的那個。


    胡氏女這時被軍士拽到了江瑜的麵前,江瑜指一指床上的女人,道:“這是晴女?”


    胡氏女沒說話。


    江瑜抬手給了胡氏女一記耳光,又問了一遍:“這是晴女?”


    胡氏女被江瑜這一耳光打得,耳鳴目眩。


    江瑜沒給胡氏女時間,他一句話問完了,胡氏女沒答,江瑜便又一記耳光打了過去。幾記耳光下來,胡氏女嘴被打破,鮮血直流,臉更是以肉眼可視的速度腫脹起來。


    江瑜動手的不講理,和毫不留情,讓胡氏女相信了一件事,她會被麵前這個將官模樣的人,活活打死的,於是胡氏女開口喊了一句:“什麽晴女?奴家不認……”


    不等胡氏女將狡辯的話說話,江瑜又是一記耳光打在了胡氏女的臉上。


    胡氏女尖叫起來,可也隻尖叫了一聲,便被江瑜的耳光打得消了聲。


    “這是晴女嗎了?”江瑜又問。


    “說話!”製著胡氏女的軍士,這時也吼了胡氏女一聲。


    “我,我是,”床上躺著的女人這時突然開口說話了。


    這人神智還清醒著?一時間,江將軍和他的兄弟們心裏都汗毛倒豎了一下。


    “救,救我,”晴女說,她想喊救命的,隻是這個時候她喊不出來,隻能氣息微弱地輕喚了一聲,向江瑜求救。


    江瑜沒理晴女,甩手又給了胡氏女一記耳光,罵道:“媽的,這是我大將軍府的逃奴,你竟然也敢收留?”


    在場的軍士都覺得自家頭兒這話說得很虧心,晴女這樣,怎麽看也不是被這女人收留的吧?


    胡氏女愣了愣,馬上就大聲喊起冤來。


    江瑜對著胡氏女沒什麽耐心,一把缷了胡氏女的下巴,讓胡氏女說不了話,命手下軍士道:“押出去,跟她那野男人押一塊兒,敢收留我大將軍府的逃奴,反了他們了!”


    江瑜在屋時罵罵咧咧,軍士拽著胡氏女出了門,雙臂反剪,綁好了,軍士便將了胡氏女往晏忠心的身邊一推。釘穿晏忠心膝蓋骨的駑箭,還在晏忠心的膝蓋上釘著,因為被軍士們踢打過,晏忠心躺著的地上流了一灘血,軍士將胡氏女這麽一推,血泊裏就躺著兩個人了。


    胡氏女說不出話,就拚命衝晏忠心搖著頭。


    一個軍士站在胡氏女的身後,一腳踢在了胡氏女的背上,喝了一句:“老實點!”


    管這塊地方的裏長,這時被一個軍士領進了院子,看見躺在血泊裏的胡氏女和晏忠心後,裏長就變了臉色,慌忙就跟喊自己過來的軍士道:“軍爺,這對夫妻犯了什麽事?”


    江瑜這時出了屋,打量裏長一眼,道:“這對是夫妻?”


    裏長忙走到江瑜的跟前,點頭道:“是,他們手裏還有婚書。”不問清楚來曆,這房子是不可能租給這對夫妻的,裏長問江瑜:“他們不是夫妻,他們手裏的婚書是假的?”


    “我管他們是夫妻,還是野情人兒,”江瑜道:“我大將軍府出了逃奴,被這對兒收留了,你身為裏長,就沒發現這院裏多了一個人?”盯了胡氏女和晏忠心這些日子,江瑜能肯定,這二位沒帶人來,所以他才這麽質問裏長。


    裏長慌了神,忙就搖頭。


    “人我帶走,你迴頭自己上衙門去交待去吧,”江瑜沒好氣地跟裏長道。


    裏長隻能應是了。


    “你走吧,”江瑜趕裏長走。


    裏長想看一眼大將軍府的逃奴,但當著江瑜的麵,這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沒敢提,隻得跟著軍士又走了。


    裏長前腳剛走,留在屋裏的軍士後腳就跑了出來,問江瑜道:“頭兒,晴女也要帶迴去嗎?”


    帶一個渾身爛糊,不知道得了什麽病的人迴大將軍府?江瑜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自己先押胡氏女和晏忠心迴去,他再去問問自家小姐,看看要拿晴女怎麽辦。


    留了四個軍士下來看著晴女,江瑜帶著人先迴大將軍府去了。四個軍士沒進屋,他們誰也受不了屋裏的惡臭味,一起站在院子裏守著。


    “她是不是還在喊救命?”在院子裏站了一會兒後,一個軍士側耳往屋裏聽了聽,問同伴們道。


    四個軍士於是站在院子裏猜拳,輸了的那個,隻得捏著鼻子跑進了屋裏。晴女沒再喊救命了,隻是還有唿息。


    將試鼻息的右手收迴,軍士嘀咕了一句:“都這樣了,還舍不得死呢。”


    聽見腳步聲到了床前,又聽著這腳步出了屋,晴女勉強睜眼望一望,自己正對著的屋頂,她不甘心就這麽死了,她不甘心啊!


    “沒死,還喘著氣呢,”院子裏,軍士大聲說道。


    “好死不如賴活,就讓她這麽賴著活吧,”另一個軍士的說話聲也傳進了屋裏,“看她能撐到什麽時候吧,她這樣的,早晚都是個死。”


    晴女想哭,隻是傷口碰到眼淚水,會讓她鑽心的痛,所以晴女又不敢哭。晴女是真後悔了,她若在大將軍府老老實實地伺候大將軍,她就不會遇見今天這樣的事。她在大將軍府沒有受過苛待,她若一直待在大將軍府,她是可以安安穩穩過完這一輩子的,不是嗎?


    莫良緣是想她死的,晴女看著吊著蛛網的屋頂想,這位大小姐知道她離府後,會被人抓了,逼問大將軍府的事,這小姐知道她會死,所以,所以這小姐放她走,因為這小姐要借刀殺人,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我什麽都說了,”晴女在心裏自言自語:“大將軍的事我都說了,為什麽他們還不放過我?”


    被抓的當天晚上,胡氏女和晏忠心沒花什麽工夫,晴女就將自己知道的事都說了,可之後她便被晏忠心按倒在了床上,她拚命哀求,說自己剛流過產,可沒用,晏忠心沒放過她,還將自己身上的髒病過給了她。


    晏忠心找大夫看病,可他也好,胡氏女也好,這二位都沒給晴女找過大夫,時間一長,晴女就成了今天這副樣子。


    “你們都不得好死,”晴女在心裏咒罵著,所有害過她的人,都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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