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耀在驍騎軍營裏待得好好的,聽見兵卒來報,說營外有自己的故人來訪,房耀還很莫名其妙,他能有什麽故人?滿腹狐疑地出了營門,乍一看見雲墨,房耀沒認出雲墨來,上下打量著雲墨,房耀暗帶警惕地問:“你是何人?”


    雲墨說:“我們找個地方說話。”


    聽見雲墨說話的聲音,房耀呆了一呆,忙又盯著雲墨看。


    “我這易容術就這麽厲害?”雲墨問。


    “我的老天爺,”房耀認出了雲墨,張嘴就要喊雲墨:“原來是雲……”


    “跟我走吧,”雲墨道。


    房耀忙就點頭。


    雲墨說:“我安排了馬,就在前麵,你不用迴去牽馬了。”


    “好啊,”房耀沒覺著雲墨這麽做有什麽不對來,忙就小聲道:“雲將軍,請。”


    雲墨的手一直就按在刀柄上,他用了一個最簡單不過的試探之法,房耀若是執意迴營去牽馬,那這位就有往鳴嘯關通風報信的嫌疑,在現在這個時候,這種分不清敵友的情況下,雲墨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他會毫不猶豫地出手殺了房耀。至於他會被驍騎營的人抓住,並殺死,雲墨不在乎,隻要莫良緣不落到敵方手裏就行。


    房耀不知道在自己的不知不覺中就過了一個死劫,跟著雲墨一路騎馬走了約半個時辰的路後,進了一處設在官道旁的茶棚裏。


    茶棚的生意挺好,棚子裏的幾張小桌都坐滿了人,老板便在離茶棚不遠的幾棵老樹下也擺上了桌子和長凳,相較於棚子裏的坐無虛席,樹下坐著的人並不多。


    雲墨拄著拐杖,走路有些慢地,將房耀帶到了樹下的一張小方桌前。


    莫良緣在這裏等房耀已經等了一會兒了,低頭看著房耀的腳已經停在桌旁了,莫良緣抬頭看著房耀一笑。


    房耀是又驚又喜,看見雲墨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想,他們小姐是不是也迴來了?可想著莫良緣如今當朝太後的身份,房耀又覺得這事不大可能,一路上雲墨又讓他什麽話也別說,所以房耀就隻能憋著問題不問,這會兒真的看見莫良緣了,房耀原地就是一跳,喜道:“小姐!”


    雲墨看一眼坐一旁的宋野。


    宋野會意,帶著精騎兵們坐到了最外圍的三張小桌上去,給莫良緣三人空出了一個說話的空間來。


    “快坐吧,”莫良緣擺手沒讓房耀行禮,指一指右手旁的空位,讓房耀坐。


    房耀一屁股坐下了,開口就是一句:“小姐您迴來了,怎麽不去見大將軍呢?”他們大將軍看見閨女迴來了,一定高興壞了啊!


    雲墨坐在了莫良緣的左手邊,看著房耀道:“說話別這麽大聲。”


    房耀被雲墨弄得又是一愣,隨即就警覺地四下裏看看,壓低了聲音道:“怎麽了?有京城那邊的人跟著你們迴來了?是什麽人?小姐你告訴屬下,屬下這就去宰了他!”


    雲墨說:“你還有心思別人?”


    房耀看著雲墨眨巴兩下眼睛,說:“不是有人跟著,雲將軍您何必喬裝打扮呢?”


    “我父親怎麽樣了?”莫良緣開口問道。


    房耀的臉馬上就苦了下來,說:“不好,大將軍的病情又加重了,他還一定要去浮圖關,少將軍沒迴來,誰也勸不了他。”


    雲墨說:“那大將軍不是還在鳴嘯關嗎?”


    “葉縱跪地上攔著他啊,”房耀說:“大將軍現在好點了,不說要去浮圖關的話了,可身體還是不見好轉,前幾日老鄭將軍幾個人來鳴嘯關述職,大將軍也隻陪他們坐了半盞茶都不到的時間。”


    “是身體支撐不住了?”雲墨問。


    “是啊,”房耀歎氣,看一眼莫良緣,小心翼翼地道:“聽說大將軍當時突然就暈厥了,將老鄭將軍他們嚇得半死。”


    雲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以此來掩飾自己的情緒。


    莫良緣卻隻看著房耀道:“你有多久沒有迴大將軍府了?”


    房耀說:“少將軍領兵去天丘城後,屬下就被大將軍派去了軍裏。”


    “那現在我爹身邊是葉縱在守著了?”莫良緣問。


    “是啊,”房耀點頭,這位絕不是個沒腦子的人,莫良緣和雲墨的接連幾個問,讓房湯耀不安起來,“小姐,”房耀問莫良緣:“您怎麽不去見大將軍呢?是出什麽事了嗎?”


    莫良緣沒說話。


    “雲將軍?”房耀又問雲墨。


    雲墨隻看著莫良緣,這事得由莫良緣來說。


    “我爹調了一支由葉縱統領的兵馬入鳴嘯關,”莫良緣抬手給房耀倒了一杯茶水,小聲道:“這隻兵馬具體有多少人,你知道嗎?”


    “那是大將軍交給葉縱的,”房耀說:“這支兵馬有五萬,現在全都在鳴嘯關內。”


    莫良緣說:“現在由這支兵馬拱衛大將軍府嗎?”


    房耀搖搖頭道:“這支兵馬被安排在了西城的軍營裏,平日裏會出人巡街。”


    “那守衛大將軍府的是?”雲墨問道。、


    “還是原先的親衛營啊,”房耀道。


    莫良緣又沉默了下來。


    房耀急道:“小姐,究竟出什麽事了?是不是,是不是葉縱做錯了事?”


    葉縱,莫良緣想著這個名字,前世裏,葉縱沒有隨她的父兄入京,嚴冬盡於遼東起兵時,葉縱是留守遼東的將領之一,仔細想想,葉縱在前世裏沒有背叛之舉,也沒有什麽出格的地方可以指責。


    “良緣,”雲墨一杯茶水喝下肚,這才開口問莫良緣道:“你要怎麽做?”


    現在毫無疑問,是葉縱寸步不離地跟著莫望北,那葉縱的嫌疑就最大,想著葉縱手上有五萬兵馬在手,雲墨就覺頭大。


    “雲墨哥,你去蒙遇春將軍那裏,你與他是相識的,”莫良緣跟雲墨小聲道:“請他帶兵到鳴嘯關來。”


    “那你呢?”雲墨忙就問道。


    “葉縱那五萬兵馬是奉我父親的命令,被調入鳴嘯關的,”莫良緣斟酌著道:“這可不是葉縱的意思,而且他們駐在西城,西城離大將軍府遠,城外就是驍騎營,蒙將軍若是帶兵到鳴嘯關是由西來,最先到的就是西城。”


    雲墨腦子裏將葉縱那五萬兵馬駐紮的位置過了過,這五萬兵馬還真是被數個軍營包圍著的,所以調這五萬兵馬入鳴嘯關,是他莫叔父防備葉縱的一招?可是既然發覺葉縱不對,他莫叔父為什麽不幹脆將葉縱拿下呢?雲墨看不懂莫大將軍這是走的什麽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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