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良玉一行人走了沒多久,嚴冬盡從樹上一躍而下,雙腳剛沾了地麵,周淨就在嚴小將軍身後小聲問:“嚴少爺,你覺著那位三小姐怎麽樣啊?”


    嚴冬盡扭頭。


    周淨很俊的一個小夥子,這會兒齜牙咧嘴的。


    嚴冬盡看了周淨一會兒,道:“到底這個三小姐跟我有什麽關係?”


    周淨被嚴冬盡問的一愣。


    “她又不跟我過日子,她是好是壞,是美是醜與我何幹?”嚴冬盡說。


    這話是周淨想聽的,可再一想,周淨又跟嚴冬盡說:“嚴少爺,你這話就太無情了,人好歹救過你的命啊。”


    嚴冬盡在這時開了句玩笑,“那你要我怎樣?以身相許嗎?”


    “那怎麽行?!”周淨跳了起來。


    “這不就得了?”嚴冬盡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正色道:“我會報恩,誅殺護國公府的時候,我留她性命就是。”


    這就是嚴小將軍的報恩了,我也以救命之恩還你的恩情,至於沒有了家族,莫良玉就是活下來了,這位小姐要怎麽生活,這個就不在嚴冬盡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周淨搖頭說了一句。


    “你懂啊?”嚴冬盡問。


    周淨想了想,笑了起來,說:“我也不懂。”


    一匹馬蹄裹著厚布的馬,從了嚴冬盡和周淨的麵前跑了過去。


    “是小五子!”周淨一眼認出騎馬的人是誰,忙就跑出了林子。


    小五子和另四個遼東大將軍府的侍衛是被嚴冬盡留在京師城下的人手,這會兒看見小五子快馬加鞭地從眼前跑過,嚴冬盡的心就提了起來,京師城又出事了?!


    周淨帶著小五子跑進林子裏,看見嚴冬盡,小五子喊了一聲:“嚴少爺!”


    小五子是提刀在手的,刀身上還凝著不少血跡,嚴冬盡上下打量小五子一眼,小五子人倒是沒有受傷,“出了什麽事?”嚴冬盡問。


    嚴冬盡看見這侍衛手中的刀身上凝著血,“出了什麽事?”嚴冬盡忙就問道。


    小五子手指京師城的方向,說:“嚴少爺,小的們看見有人被追殺,原本不想救的,可聽見殺手嚷嚷少將軍的名字,小的們就出手了。”


    “被追殺的是什麽人?”周淨忙就問道,難不成他們少將軍已經到了京師城,被追殺的那位是他們少將軍身邊的人?


    小五子說:“我們問了,那人不說,就是想走。”


    “不是少將軍身邊的人啊,”周淨失望道。


    小五子說:“不是,少將軍身邊的人我都認識。”


    出事的地方不靠近京師城,但離進香庵也不近,等嚴冬盡帶著周淨們,跟著小五子騎馬趕到的時候,官道旁林間的空地上,七八具屍體倒在地上,四個遼東大將軍府的侍衛將兩個人圍著,看表情還都是隨時準備再打上一場的表情。


    被圍在中間的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看見嚴冬盡帶著人過來,瞳孔就收縮了一下,原本還站著不動的人,抬手一刀就砍向了與自己同被圍著的男子。


    “嚴冬盡,”側身躲刀的男子,喊了一聲。


    四個侍衛一愣,這個死都不說話的人認識他們嚴少爺?


    嚴冬盡騎馬就到了跟前,從馬上躍下的同時,戰刀就已經出了鞘。


    “別殺他!”穿著打扮都似普通百姓的男子又喊了一聲,自己也揮刀欺身上前。


    有了嚴冬盡的幫忙,去路又被遼東大將軍府的侍衛們堵死了,黑衣男子武藝再高強,最後也還是被嚴冬盡踹跌在地上。周淨趕上前一步,將刀架在了這人的脖子上,小五子一腳踩在這人的胸膛上,讓這位徹底動彈不得了。


    嚴冬盡將刀歸了鞘,仔細看了麵前的人後,小聲道:“你是晏墨哥?”


    聽到晏墨這個名字,在場的遼東大將軍府侍衛都愣住了,周淨更是張大了嘴,忙也抬頭細看與他家嚴少爺麵對麵站著的人。


    雲墨衝嚴冬盡笑了笑,說:“我叫雲墨。”


    “姓雲?”周淨驚訝道,讓另一個兄弟上前,拿刀架著地上人的脖子,他自己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了雲墨的跟前,盯著雲墨的臉又是看了一會兒,周侍衛長道:“你怎麽,晏少將軍,你改姓了啊?”


    晏墨,遼東北雁關守將晏淩川的嫡子,七年前死於北雁關,當時大將軍莫望北還帶著了少將軍莫桑青親臨北雁關吊唁,現在,周淨和遼東大將軍府的侍衛們,甭管見沒見過晏少將軍的,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雲墨,死了的人怎麽又活了?


    “我記得晏夫人母姓雲,”嚴冬盡這時說道。


    雲墨仍是笑了笑。


    “所以晏少將軍您現在是隨了母姓了?”周淨呆愣愣地道:“這是怎麽迴事?”


    “是大將軍救了我,”雲墨簡單道:“北雁關的晏墨七年前就死了。”


    七年前,這位晏少將軍才多大?


    周淨倒抽了一口氣,他想起了,晏將軍的夫人雲氏夫人是死了的,後娶的媳婦是北雁關當地的大族之女,這特麽又是一出繼室得寵,當家老爺容不下前房兒女的戲碼嗎?周淨看著雲墨歎道:“晏少,雲少將軍,您跟我家少將軍是師兄弟啊。”


    遼東少主人的師弟,也有人敢害?!


    “不說我的事,”雲墨手指一下地上的人,道:“他叫年歡喜,是長秀宮的主管太監。”


    周淨和侍衛們看著雲墨沒反應,他們也就知道帝宮的大門往哪裏開,長秀宮是什麽地方?


    嚴冬盡的眉頭微皺了一下,道:“他是傅妃的人?”


    “放肆!”嘴角流血的年歡喜衝嚴冬盡喝道:“那是傅妃娘娘。”


    “死去吧,你,”拿刀架在年歡喜脖子上的侍衛,抬手就用刀背在年歡喜的嘴上拍了一下,將年歡喜的一嘴牙,幾乎拍了一半下來。


    年歡喜是個長相很好的人,被這一拍,嘴先腫,緊跟著臉也腫了起來。


    “我沒想到這太監會武,”雲墨看著臉腫起老高,已經看不出漂亮模樣的年歡喜道:“他原是帝宮戲園的青衣。”


    “啥?”一個侍衛問。


    “就是搶女人唱戲的,”周淨道。


    眾人就都呆了一呆,一個扮女人唱戲的武藝這麽好,帝宮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給讀者的話:


    晏讀yan,燕的第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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