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料未及,又有番邦小國來朝拜天朝上國的天子陛下。


    此乃宋朝威加海內,氣運綿延所致,趙佶可樂壞了。


    而且還是十多年前來過的老熟人,金富軾,特意在皇宮之中設宴款待,訴說兩國邦交,貿易友好往來。


    金富軾同誌說著說著,撲通跪倒在地,哭訴著近年來的遭遇。北方女真蠻子入侵劫掠,鬧得民不聊生。看來請求天朝上國援助,購買糧食物資等等。


    盡管朝堂之上有人覺得不對勁,開春倭國來了救援。如今又來了一個高麗國,也是哭訴求助。隻是這的確是個高麗人還是熟人,斷然不會有錯。


    所以滿朝文武也沒有太大的在意。


    徽宗再一次展開博大的胸懷,大手揮舞,量大從優。又是一口氣送了好多條船,糧食,物資當作迴禮。為了解決內部官員過剩問題又大開方便之門。


    這支半真半假的高麗隊伍,便成了汴梁城歡迎的對象。又是一次大采購,工匠,醫者的待遇優厚。令皇城民眾為之動容,拖家帶口來到使館報名。


    整整一個月的大采購!


    高麗國使節團狂甩千萬貫錢財瘋狂掃貨,招募人才。無論是高麗人還是宋人,皆是臉上洋溢著笑。


    金秋九月時,領隊金富軾望著宏偉的皇宮方向,驀然歎氣。登上宋朝送的嶄新艦船,與宋朝官方,民間數百艘裝滿糧食和物資的商船啟程返航。


    或許等到下一次來,他還是他,宋朝卻不是宋朝。


    山東濟州,大片水稻成熟收割,大隊騎兵又四處出擊,從官府手中劫掠秋糧,稍微緩解了糧食危機。可千萬百姓千萬張嘴,一季糧食隻是杯水車薪。


    頂多扛過這年寒冬,甚至是有不少人餓死。朝廷眾多官員是這樣臆測的,認為晁蓋如秋後的螞蚱。成群結隊的百姓逃也似的遷徙,驗證這個猜測。


    其實早就在秋糧豐收之前,太尉高俅就提出要親自率領軍隊殺奔濟州,為朝廷剿滅這叛國之賊。說的雖然滿臉正氣,但卻是為叔伯兄弟報仇雪恨。


    “愛卿忠心耿耿,暫緩片刻,先讓這個逆賊多活些時日,來年開春再派大軍圍剿,為你出這口惡氣。”


    宋徽宗趙佶信心滿滿,是這樣對寵臣高俅說的。高太尉是個擅長捧臭腳的狗腿子,立馬說著剿滅其他賊寇的官場話,傳達聖上旨意勒令全軍猛攻。


    務必在寒冬來臨之前,至少剿滅一到兩個賊寇。才有足夠的兵力增援江南戰場,圍剿囂張的摩尼教。之後再一路南下,剿滅幾個月前冒出來的起義軍。收複被匪徒占據瓊州,琉球倆半開發島嶼。


    政和七年,時值十月。


    秋高氣爽過後,風中帶著寒意。翠綠的樹葉慢慢變黃,花凋零,草枯黃。一場突如其來的霜降來臨。使得樹葉快速凋零,朔風吹拂,片片落葉飄揚。


    這種淒涼的現象,恰似河東戰場。


    晉皇田虎的心猶如被朔風吹拂過後,淒涼一片。一年多前,自威勝起兵攻城掠地,一路所向披靡。地盤最大時八九個州七十餘個縣,百姓兩三百萬。


    大軍近五十萬,也是晉國最輝煌時期。


    然而,自從五萬精銳西軍加入戰場,開國名將曹彬之後的子孫接管大軍,局勢逐漸逆轉,直至處在下風。最可恨的是那兩萬西軍從後方突襲糧庫。


    至此,晉國一蹶不振,局勢急轉直下。


    短短三個月不到,接連丟失三州之地,隻剩下最早占據的威勝一州,大軍隻剩二十萬,其他地盤全部陸續丟失,士卒不是四散,就是被抓了投降。


    四威將,方瓊、安士榮、褚亨、於玉麟先後血染疆場。起義軍首領張迪,楊進陸續被朝廷軍隊剿滅。


    晉國殘餘勢力死守一州之地,困獸猶鬥。


    朝廷大軍卻有近三十萬,糧草充足,士氣如虹。


    “難啊!”田虎雙眼遍布血絲,滿身酒氣,看著送來的情報,喃喃自語,揮手讓護衛退下,臉上浮現英雄落幕的悲愴,從王座中拿出一個玉匣摩挲。


    麵對氣勢洶洶的宋朝大軍,田虎咬牙做出的決定。朝廷咄咄逼人不放過他,那他也不讓朝廷好過。


    幾天後,傳國玉璽被秘密送入西夏境內!


    其實田虎在戰事屢屢受挫時,就頻頻跟遼國和西夏接觸,希望能得到兩國支援。奈何遼國目前自身難保,根本無力出兵,所以田虎選擇了西夏。


    事實證明,傳國玉璽的作用非常巨大!


    西夏王李乾順得到玉璽當天,邊境二十萬大軍主動出擊。隻是沒有像晉皇田虎說的那樣增援威勝。而是就近撲向抽調走十多萬精銳有些空虛的西軍。


    十多萬西軍措手不及之下,多處堡壘告破,損失慘重,好在種師道,種師中,折家等名將坐鎮指揮,召集地方廂軍前往前線支援坐鎮,穩住局勢。


    新疆戰報飛馬至汴梁城。


    這個消息猶如風暴般快速傳開,震動大宋朝野。田虎將傳國玉璽奉送給西夏國,換來出兵的相助的機會。此舉猶如賣國,令朝廷上下和百姓憤怒。


    宋徽宗趙佶氣得直跳腳,不見君子風範,破口大罵,命令前朝留下的十大節度使各率僅剩的三兩千兵馬支援。前線大軍不惜一切代價,徹底攻滅田虎。


    晉皇田虎也是摔碎酒杯,破口大罵李乾順不為人子。咬牙切齒地指揮大軍,迎戰宋軍,決死一戰。


    不求戰勝,隻求能夠拖到冬季,便有喘息之機。


    河東田虎不顧一切的瘋狂舉動,以及最後的魚死網破。淮西王慶,江南方臘有一種兔死狐悲之感。


    楚皇王慶加強防禦,抵擋朝廷猛攻。


    江南方臘截然相反,向朝廷軍隊發動猛攻,不顧一切。王稟,趙譚已經退無可退,隻能率軍硬碰。


    一場慘烈的廝殺圍繞著金陵城打響。


    三處戰場最新戰況,時刻都在晁家軍天網關注中。晁蓋看到河東戰報神情漠然,為田虎的愚蠢而悲哀。同時令龍驤,飛熊軍全體預備,隨時向西夏方位靠攏。阻止西夏入侵的同時,收編西軍殘部。


    “計劃趕不上變化,我不想親自動手,卻終究要麵對。”晁蓋坐在書房望著西北方向,喃喃自語。這兩年來不斷征戰,他剛毅的臉上多了滄桑。


    那是見慣了血腥的戰場,習慣了身邊不斷有人倒下。一將功成萬骨枯,何況為了爭奪這王途霸業。


    宛若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心軟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爹爹,爹爹,抱抱……”


    晁府書房外傳來稚嫩的童音,三個孩童衝了進來。一個男孩,兩個女孩,正是晁文,晁芸,晁鶯。一歲多了,人人能說話,粉嫩白胖,可愛極了。


    晁蓋看著三個小家夥古板的臉上露出笑意,又見李清照,李師師,李清婉進來,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任憑自己身份如何轉變,始終是丈夫,也是父親。


    初心不變,方得始終。


    晁蓋張開雙臂將三個孩子都抱入懷中,心肝小寶貝叫個不停。男孩活潑好動,抓住晁蓋的衣服猶如樹懶似的向上爬,直至坐在他的肩頭上不下來。


    “你這孩子,沒大沒小的。”


    李清照見自己兒子的舉動,好看的柳葉眉微蹙。


    “照兒,我小時候也常坐在父親肩頭。”晁蓋抱著兩個女兒,脖子上還掛著一個,衝李清照搖頭。驀然間,想起了重生前的爸爸,想起了媽媽和妹妹。


    “我始終是我,從來沒變過。”


    “可夫君,以你今時今日的地位……”李清婉眸如秋水。


    李師師,李清照同樣有些感動,紅唇顫動,想說話。


    “走吧,咱們是一家人,去看看宗雨。”


    晁蓋笑了笑,不給夫人說話的機會,便抱著孩子率先走出書房,沒有人看見,他眼角有淚花閃爍。


    常言道,槍打出頭鳥,出頭的椽子先爛。


    喜歡出風頭,最先登基稱帝的田虎建立的晉國覆滅在即。


    麵臨朝廷軍隊不惜一切代價的猛攻,又沒有援軍之下,關鍵是缺少糧草,任憑房學度,喬道清等人智謀百出,任憑李天錫,董澄等將領驍勇善戰,也無法逆轉局麵,田虎大軍節節敗退,接連丟失一座座城池,建國不到半年,便處在覆滅的邊緣。


    十一月份,北方歡迎來風雪,河東戰場步入尾聲!


    一個月不到,隻剩下一座孤零零的威勝城。偽晉樞密使鈕文忠率領三萬大軍死守城池,拖延時間。


    為晉皇田虎及其親眷裹挾大量金銀錢財逃往遼國。由大將董澄率領三萬大軍護送,試圖東山再起。


    隻是人心思變,宋朝軍隊得知消息,追殺斬草除根。


    頭號軍師房學度本來是想同往,卻在幻魔君喬道清的交心下改變主意。同李天錫率領兩萬大軍斷後。與朝廷展開激烈廝殺,退至黃河邊登船南下。他們接受屠龍手孫安的邀請引薦,投奔晁家軍。


    河東田虎快要滅亡的消息傳遍各處。


    ……


    晁家莊變化其實不大,並不像外界傳聞的餓殍滿地。晁府內院,晁蓋一手抱著一個女兒,脖子上掛著兒子,焦急地走來走去。隻因為他又要當爹了。


    花姿,扈三娘幾個月前各自生下一個兒子。


    房間裏分娩的是耶律公主,懷胎十月肚子非常大。超過任何一個懷過孕的夫人,不得不讓晁蓋擔憂。李清照,李師師,扈三娘等女也多少有憂慮。


    在屋外眾人略有焦急的等待下,終於有驚無險地生了。還是一對龍鳳胎,令三個穩婆直唿龍鳳呈祥。


    “哈哈哈……”晁蓋笑得眼淚飆飛,嘴咧開猶如臉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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