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劉延慶掛了!


    這位曆史上鎮壓方臘起義,參與燕山之役,督兵十萬屯於盧溝橋南,不戰自潰,率先逃竄,靖康之變(1127年)時把守京城。城破遁走,兵敗所殺。


    政和六年,提前幾年,赫赫有名的逃跑將軍被殺。晁蓋得知消息有些錯愕,逃跑父子老家夥掛了,隻剩下頗得真傳的兒子,人稱長腿將軍的劉光世。


    不知未來的命運將會是怎樣!


    劉延慶的死有點出乎意料,但在情理之中。接連征戰失勢,向朝廷稟報戰況,可惜奏報被奸臣攔下。以至於組織了數萬雜牌軍,試圖腳麵巨寇田虎。


    奈何,兩支軍隊處在交戰之中,田虎麾下頭號軍師房學度率軍突然從朝廷法軍後方殺出來,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官軍不戰自亂,徹底潰敗。


    劉延慶試圖阻止人手抵抗,遭受到田虎軍重點圍攻。這位又來了個腳底抹油,可惜這迴沒能跑掉。途中遭遇伏擊,在亂軍中被流矢射中咽喉當場斃命。


    劉延慶的死亡,導致朝廷大軍四處潰逃,徹底失敗。這個消息猶如暴風,造成的影響根本就瞞不住。宋徽宗趙佶得知了勃然大怒,隻是喝斥幾位奸臣幾句,然後,就沒然後,又商議派軍圍剿事宜。


    之後的勁爆消息也是發生在河東戰場。


    草頭大王田虎擊潰朝廷大軍,忙著抓捕俘虜和打倒戰利品。在這個喜獲豐收的時候,中途與一隊西軍鐵騎追殺試圖進入西夏的江洋大盜不期而遇。


    二話不說,率領大軍包圍這些人,想搶奪戰馬裝備。那些精銳鐵騎驍勇善戰,經驗豐富,見敵軍人多勢眾。趁田虎軍合圍之前殺出條血路,奪路而逃。


    隨後傳國玉璽的消息不脛而走!


    田虎對這個消息沒有否認,反而打出天命所歸的旗號。


    這個消息傳開後,震動朝野!


    宋徽宗趙佶勃然大怒,調集大軍圍剿田虎。


    無論是劉延慶的死亡還是傳國玉璽的消息,晁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隻是,他沒有時間去理會。


    因為,他即將迎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


    從去年到今年三月下旬,懷胎十月,李清照要生了。


    這天,辰時剛過,女人動了胎氣,臨盆。三個經驗豐富的穩婆組織丫鬟將夫人送入產房,又吩咐老婆子燒熱水,拉好門簾,驅散一切閑雜人等。


    晁蓋也在其中,焦急地在屋外走來走去。兩世為人頭一次有孩子,他既忐忑又期盼,聽著屋裏的慘叫聲持續,心裏仿佛有十五個吊桶般七上八下。


    “天靈靈地靈靈,保佑母子平安!”晁蓋這個無神論者,首次呢喃祈禱。兩個孕婦李清婉,李師師見他神神叨叨,又見他焦急,心中莫名的感到溫暖。


    晁康,晁福等人見晁蓋焦躁,好言安慰會沒事的。


    晁家軍領袖晁蓋孩子快要降生的消息傳開。


    最先趕迴來的是花姿,扈三娘,耶律答裏孛三女。緊隨吳用,蕭嘉穗,蘇定,魯智深等將領趕來。


    就連坐鎮梁山的朱武,許貫忠等人紛紛喬裝打扮下山。陸續來了數十位將領,偌大的後院有些擁擠。


    這種等待是最難熬的!


    時間緩緩流逝,房間裏女子淒厲的慘叫一聲高過一聲。老婆子接連端著熱水進去,手上沾滿鮮血。


    晁蓋心都揪成一團,雙拳緊握,恨不得衝進去看看。隻是被過來人康伯,吳用等人拉住,安慰。


    遲遲沒有穩婆跑出來報喜,性格大喇喇的李清婉有些緊張了,焦躁的張望,緊緊抓住晁蓋的衣服。


    晁蓋見女人臉色煞白,反過來安慰她沒事。其實他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這麽久了肯定出了意外。


    其實不隻是晁蓋,眾將也是有些擔憂。


    吳用,朱武等文官,這種心情更甚。不為別的,隻為晁蓋即將三十有七,至今還沒有子嗣的原因。


    眾人期盼夫人無恙,世子降生。


    然而,事與願違,越怕什麽就真的來什麽。


    一直到臨近午時,一個雙手染血的五旬穩婆滿頭大汗地跑出來:“大…大人,嬰兒胎位不正,卡住了。”


    “老子兩個都要!”晁蓋隻覺得手掌被李清婉下意識緊握指甲嵌入肉裏,不等穩婆說完,瞪眼喝斥。


    一股鋪天蓋地的殺氣洶湧澎湃讓穩婆後退差點摔倒。站穩後,弱弱的說道:“大…大人,是個胖小子,夫人失血過多,情況危急,是保大還是保小?”


    聽到是個胖大小子,眾人歡喜,甚至有人鬆了口氣。年過六十的康伯有些激動,暗道晁家香火綿延。


    那表情仿佛晁蓋已經做出選擇,保小。


    李清婉身子搖晃,臉上浮現黯然。難產在古代很常見。她有想過,可唯一的親人,姐姐要離她……


    不僅僅是她,李師師,花姿,扈三娘她們臉色黯然。


    她們不怪自家男人的選擇!


    然而,身邊男人的一句話讓她門,眾人呆愣當場。


    “沒辦法的話,那保大的!”晁蓋沒思考多久閉上雙眼。


    這句話不亞於核彈爆炸時造成的威力。


    眾人和康伯臉上的笑容僵硬了,老家夥身子顫抖,嘴唇蠕動,想要說些什麽,最終沒能說出口。


    李清婉,李師師,花姿她們滿臉震撼,又錯愕的看著晁蓋。真沒想到自家男人會做出這種選擇。


    “好好…啊,大人,保大?”就連那個穩婆哎了一聲,準備返房協助接生,卻猛地止步轉過身再問。


    用一種錯愕的眼神看著晁蓋。


    女人生孩子難產在古代是非常常見的現象。而且選擇保小,幾乎是沒有懸念的,偏偏晁蓋卻保大。


    這如何不讓接生多年的穩婆和在場眾人感覺到詫異。


    “保大!孩子沒了,可以再生!人沒了,就真的沒了。”晁蓋猛地睜眼,不容置疑的迴答。又盯著穩婆說道:“我希望兩個都保,你們想想辦法,誰要確保母子平安,賞金百兩,晁某必有重謝。”


    “百兩黃金?”穩婆大吃一驚,隨即應聲飛奔入房間。真不知道老婆子那種小腳是怎麽跑的這麽快的?


    “謝謝你,夫君!”李清婉抬眼盯著晁蓋,淚眼婆娑。


    “傻丫頭,謝我做甚?”晁蓋擦拭女人的眼淚摟住她。


    “父母會先我們而去,我們會先子女而去。一直相濡以沫,朝夕相處,相伴在身邊的,隻有妻子。”


    說罷,他又把旁邊的李師師摟在懷裏。


    男人的聲音不大,卻振聾發聵,又仿佛敲擊人心。


    那些五大三粗以為晁蓋會保公子的將領麵頰燥熱。康伯神情有些複雜,最終呢喃著祈禱母子平安……


    人群中從汴梁城來的花魁趙元奴最震驚,又羨慕。好姐妹李師師已找到好的歸宿,而她要何去何從?智多星吳用好像有所察覺,側目與女人對視。


    或許是祈禱靈驗。


    又或許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誰說穩婆就不能瘋狂?外麵眾人各有思緒的等待。房間裏傳來響亮的嬰兒啼哭聲,令人精神一振。


    “呀呀呀……”


    晁蓋臉色變幻不定,目光透著兇狠。要是這幾個老婆子違背他的命令,不建議嚐試一下刀鋒不鋒利。


    好在他這個擔心是多餘的。


    沒一會兒,屋裏麵傳來笑聲,一個小丫鬟飛奔而出報喜:“老爺……,生了生了,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好好好,個個有賞。”晁蓋長舒了口氣,心情大好。臉上凝重的表情瞬間笑開了花,大方的揮手。


    李清婉,李師師,花姿她們破涕為笑,議論紛紛。多是提及孩子長什麽樣,轉變之快令人咋舌。


    在場眾人全都笑了,不約而同地來向晁蓋賀喜。康伯拄著拐杖,長長鬆了口氣,眼角有淚花閃現。


    “老爺,恭喜老爺,是個八斤半的胖小子。”晁府一個老婆子滿臉是笑,抱著一個錦緞繈褓走出來。


    晁蓋笑容親切,在心裏就是嘀咕,宋代一斤是640克,換算就是11斤多,怪不得把她娘折騰的要死。


    盡管晁蓋之前說的很堅決,可如今笨拙的抱起繈褓,看著皮膚有些褶皺的胖小子,一股血濃於水的感覺湧上心頭,那是非常有別於別人家的孩子。


    李清婉,李師師,扈三娘等夫人紛紛來看。康伯,晁福,吳用等人圍上來,伸長脖子或踮起腳尖。


    “哈哈哈,諸位兄弟,留在府上吃飯,我去看望夫人。”晁蓋抱著繈褓溜達一圈給眾人看卻不準碰,猶如護犢子的老母雞,攜幾位夫人走進屋內。


    吳用,蕭嘉穗,朱武,許貫忠四位軍師相視而笑。晁蓋重情重義到了極致,讓他們變得格外輕鬆。


    一個有情有義的主公,又豈能不讓人心安?


    晁蓋看著臉色蒼白,猶如虛脫的李清照,心疼極了。溫柔地將她摁倒在床上,又輕輕地掖好被子。又將繈褓放在她旁邊,說著胖大小子折騰他娘。


    “姐姐,我跟你說……”趁晁蓋外出招待眾人的時候,李清婉陪伴著自家姐姐,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來。頓時就讓李清照望著身邊的孩子淚如泉湧。


    有夫如此,死而無憾!


    晁蓋何等人物?一言九鼎,夫人臨盆,凡是參予幫忙的老婆子和小丫鬟通通賞賜十兩銀子,三個穩婆每人五十兩。至於是誰想出辦法使得母子平安。


    因為是大夥都有參與討論,出點子,百兩黃金平分。無論是老婆子,丫鬟還是穩婆,個個整裝備戰。


    隻因晁家莊孕婦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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