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家莊,中心區域的晁府!


    午時過半,溫暖的陽光灑落內宅後院,驅散了寒意。


    古色古香的涼亭內,茶幾上擺滿了各種零食瓜果,有上好的香茶,有瓜子花生,也有香蕉等特產。


    一個火盆燒得更旺,周邊十分暖和!


    “哼,一走便是大半個月了!”


    “就是,更可恨的就是連個音訊都沒有。”


    “師師,你讓他去樊樓送信,是會助長不正之風。”


    “沒這麽嚴重吧?夫君悔不當初……”


    李清婉,李師師,李清照也聚在一塊,靠在躺椅上嗑瓜子聊天,議論最多的自然是晁蓋。哪怕一個話題討論了很多遍,仍然樂此不疲,罵罵咧咧。


    邊上幾個年輕的小丫鬟和老媽子眉眼低垂,置若罔聞。對這種話做到左耳進右耳出,聽見了也當沒聽見。小心的伺候著這三位晁府上的姑奶奶。


    她們最金貴還不讓人省心。


    挺著大肚皮還要蹦蹦跳跳,說什麽活動身體鍛煉。對經驗豐富的老媽子來說,看著都讓人揪心!


    三位夫人脾氣還不好,性格要強。


    為了避免出現意外,幾個經驗豐富的穩婆輪流待命。就是確保幾位夫人的安全,做到萬無一失。


    山東天王晁蓋,權勢滔天,誰又敢說不會真的成王?晁家莊內外百萬百姓沒懷疑過,也希望有這天。


    涼亭裏,三個女人聊得正歡的時候。


    小丫鬟撒腳如飛來報:“夫人,午膳好了!”


    “先等等。”李清婉覺得有些餓卻依然等待。因為早就得知消息,晁蓋抵達梁山泊,肯定會趕迴來。


    “對了,鹿茸湯準備了嗎?”李清照丫鬟轉身又問。得到丫鬟“晚上煲好”的迴複後便笑著讓她退下。


    晁蓋迴到府上恰好來到後麵聽到問答,腳步趔趄。很明顯這個人參鹿茸湯是為自己準備的,何等帖心周到?夫人多了的壞處之一,大補的命跑不了。


    他悄悄迴來沒有驚動任何人,準備突然現身給女人來個驚喜。奈何,嗖的從身後衝出兩道倩影。


    “姐姐,肚子又大了一圈。”


    花姿,耶律答裏孛飛奔至涼亭,看著躺椅上的三個女人。尤其是看著發肚子,眼中有好奇和忐忑。


    終究是小丫頭片子,不懂。


    晁蓋有些無奈地看著這一切,為兩女下了定論。涼亭邊上的丫鬟和老媽子看到兩位夫人連忙行禮。


    李師師,李清婉,李清照三女一愣,隨即轉身看見晁蓋躡手躡腳,又驚又喜的起身,飛奔而來。


    “不要跑,不要跑,慢點慢點。”


    晁蓋看這三個大肚婆搖晃奔來,也是有點小緊張。一個箭步衝上去,攬住三人,一陣心肝寶貝。揮手示意老媽子等人不必多禮,便與女人去後廚。


    中途,晁蓋將這段時間遇到的趣事說來。


    李清婉她們聽得津津有味,不時追問,花姿從旁補充。


    這幾乎形成了一個慣例!


    晁府,占地麵積廣,建築成群,卻並不如何奢華。除了花壇,綠化做得不錯,沒有所謂的大花園。即便牆體和建築翻新,也有著歲月留下的痕跡。


    這座府邸存在不少年頭。


    一個六旬老者被邀請來的晁府,沿途打量有了判斷。從而推斷出晁家幾代,曾經多半也是大家族。看著府上護衛隊嚴陣以待,身上流露出一股殺氣。此乃上過戰場的精兵,並非那些沒見過血的菜鳥。


    老者沿途打量,目光灼灼。在旁邊作陪的智多星吳用眼角餘光瞥見,暗自警惕之餘,感慨人老成精。


    這個老家夥的確非常難搞。


    之前的老東西直接到城主府,說是晁蓋邀請的好友。吳用持懷疑態度卻沒有怠慢,而是熱情招待。


    這老貨猶如參觀似的走遍三層城主府,對各部門負責事項等等感興趣,問東問西,一看就不是好鳥。


    人老成精,想糊弄都不容易!


    吳用覺得很棘手,但也就是棘手而已,一路作陪,插科打諢誤導。實話實說,打了個六折沒說透徹。


    對於愛琢磨人的軍師,老頭除了年歲大,並無奇特。


    “老先生,我家莊主晁氏宗族乃是源自西漢文帝時期的潁川晁氏。追根朔源那就得是久遠的周朝……”吳用側身在前麵引路,說著晁家起源來自何處。周朝王子朝,有點久遠卻是正統的皇族後裔。


    增添名正言順的砝碼!


    這個家氏在古代是非常重要的環節。


    老者聽的是眼皮直抽搐,斜眼看著吳用一言不發。幾次張嘴欲言卻又止住,因為根本就無法反駁。人家敘說宗族是確有其事,周朝也沒佐證反駁。


    吳用搖晃羽扇,滔滔不絕地扯東說西,全是沒營養的廢話。在老頭耳邊沒完沒了,幹擾他的判斷。


    偏偏老頭還得露出一個笑臉,一副你說得對的模樣。在心裏腹誹不已,這個白衣服小夥子不簡單。


    一老一少兩隻狐狸各有心思來到後廚偏廳。偌大的圓桌上擺滿了各種冒著熱氣的菜肴,中間是咕咚翻滾的火鍋,旁邊有各類蔬菜,鍋爐上燙好了酒。


    側門連通後廚,晁蓋掄動鐵勺為夫人炒幾個小菜。花姿,扈三娘她們在旁打下手忙碌。李清婉,李師師,李清照三個女人享受特權,端坐說笑。


    我的天呐!老者眼睛瞪大,看到了什麽?


    晁蓋堂堂濟州兵馬總管,這等人物竟然親自在炒菜?有些難以置信,也是他如何都沒能想得到的。


    晁蓋恰好看到有人走進屋,一看老者,果然是宗澤。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笑著快步走來:“哈哈哈,宗老,望眼欲穿,你可算是來了,坐坐。”


    “晁總管,這……”宗澤仍然有點沒迴過神。


    “宗老,今天是家宴,沒那麽多規矩。”晁蓋笑著擺手,指著走過來的李清照她們:“這幾位是婆娘。清照,加亮,你們招待宗老,陪他吃幾杯酒。”


    “還有兩個菜,馬上就好。”


    晁蓋抱歉地笑了笑,拉著老頭坐下,便跑進了後廚。李清照起身行禮招待,吳用與老頭鄰座相配。


    李師師,扈三娘,花姿她們挨個來見過老爺子。無論是大肚子的孕婦還是性格跳脫的花姿,全是彬彬有禮,落落大方,沒有掉總管夫人的氣度。


    宗澤不愧是經驗老到,從錯愕中迴過神,一一還禮,不吝嗇誇讚。看著在後廚忙碌的晁蓋,對這位的看法再次改變。也有種從未看透此人的感覺。


    時間不長,晁蓋端著一盤迴鍋肉和土豆燜牛腩歸來。放在桌上有抱歉的笑笑:“宗老,讓你見笑了。”


    “哎,是老夫孟浪了。”宗澤連連擺手。


    “來來,大家舉杯,敬老爺子。”晁蓋坐在主位上,端起酒杯招唿眾人。李清照她們則以牛奶代替。


    桌上的菜非常豐富,搭配很均衡。


    海鮮,肉類,蔬菜成正比,一場家宴,菜品繁多。蒜蓉龍蝦,紅燒海鱸魚,剁椒魚頭,烤全羊,醬牛肉,海帶燉排骨等,大廚烹飪,色香味俱全。


    除此之外,還有晁蓋炒的幾個家常菜。


    青椒肉絲,韭菜炒雞蛋,迴鍋肉等,風味獨特。


    全場亮點莫過,烤紅薯和燜土豆兩樣。


    宗澤老頭也很識貨,誇讚聲不絕,沒吃過好奇不已:“老夫活了這麽久,從未見過這兩種作物。”


    紅薯和土豆掌握在自己手中,晁蓋也沒有隱瞞的意思:“這個是紅薯,這個是馬鈴薯,又叫土豆,是一種植物的根莖。葛根您老知道吧?跟那個差不多。”


    “那玩意對土質要求不高,產量遠超水稻,小麥等。”宗澤不愧需要頭腦的人,立馬意識到其價值。


    “也是無意間發現,數量不多。”吳用笑著接上話茬,睜著眼睛說瞎話:“我們準備種植,嚐試普及。若真能夠大麵積種植推廣,可救活大量百姓。”


    宗澤感慨了一聲,一邊剝開紅薯,一邊意味深長的笑:“總管大人,才華橫溢,能文能武,以前不信。老頭子在城裏轉了轉,信了,大開了眼界。”


    晁蓋知道老頭話裏有點話,也漫不經心地迴答:“城裏多是苦難的百姓,我不接納,不知多少埋葬荒野。宗老認為,我晁蓋這麽做,是對還是錯?”


    “若是有外人插足其中,估計百姓從火坑跳到泥潭。”吳用舉杯敬老頭,白皙的臉上浮現複雜之色。


    宗澤吃著紅薯砸吧嘴,一時間沒說話。


    “家宴不談這些。”晁蓋笑著擺手,指著吳用說道:“老爺子,你可知道這位吳先生可是了不得的人。”


    “哦,老夫洗耳恭聽。”


    “十多年前,吳先生赴京趕考……”


    偏廳內,晁蓋高談闊論,當事人在場也說吳用的過往。


    李清照,李師師她們隻顧吃,一舉一動優雅至極,慢條斯理。真有外人在場,表現的淑女範十足。


    ……


    汴梁城。


    自從朝廷大員童貫當街被襲擊的事情,盡管過去了七八天。依舊是城中底層百姓茶錢飯後的談資。


    盡管江南戰事隻是小衝突,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西軍將領王稟身強體壯,已經無大恙。


    樞密使童貫因為喪子之痛,病倒了,宋徽宗想好幾名太醫來診斷調治,如今身體也在快速康複。


    這天,童貫在家中置辦喪事,望著兒子的棺木。露出悲痛神情,對江南方臘和梁山王倫恨得咬牙切齒。偏偏趙譚又打了敗仗的奏報讓他咆哮如雷。


    那憤怒的吼聲童府外都能聽得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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