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紈絝惡少欺壓百姓,強搶民女,納命來。”


    突如其來的吼聲讓閣樓震顫,也讓眾人紛紛側目。隻見角落裏背對著眾人容易被忽略的獨行俠悄然起身,那是一個邊吼邊撲向幾個爪牙的彪形大漢。


    他圓睜虎目,相貌魁偉,頜下須髯如鋼針般炸立。八尺六七長短,肩寬背闊,又身高腿長。速度非常快,瞬間衝至附近,飛起一腳便踹飛一個,掄動兩條胳膊左右開弓,打倒兩個,撲向童少爺。


    “惡賊,你往哪裏跑?”


    “啊,快抓住他!”童少爺歇斯底裏的慘叫,連連後退。那個滿臉橫肉的大漢帶著剩下的幾人迎上。


    見真有人出頭打起來了。膽小者或不想惹事的人火速離開。一些膽子大的家夥卻不想走了。他們想看看到底是哪位英雄好漢挺身而出,結局又如何?


    “他娘的,好漢莫慌,紈絝惡少罪孽滔天,給我上。”晁蓋雖然詫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但卻不妨礙計劃,拎著鋼鐵手斧,親率親衛隊加入戰團。


    半路殺出大漢勇猛無比,幾個打手被打得鼻青臉腫。隻有那個滿臉橫肉的大漢出身西軍,勉強支撐。


    眼見又有人衝了過來,原本誌得意滿的童家少爺嚇得臉色煞白。趕忙搬出童貫試圖震懾住這些宵小:“混賬,你們做甚?知道我是誰嗎?我乃朝廷樞密使之子。敢公然襲擊本少,是想造反不成?”


    “斧頭幫好漢全夥在此,朝廷昏聵,反了他娘的,給我砍。”晁蓋甩臉大罵,一腳踹翻一個剛爬起來的爪牙,手斧落下,哢嚓一聲砍斷其右手。接著手腕扭動直接向上一劃一隻耳朵飛至半空掉下。


    他又將身下漢子的腿踩斷,沒有絲毫手下留情。酆泰,呂方等親衛掄動寒光閃閃的斧頭撲向敵人。


    “啊,啊!”隨著有人被砍掉手或打斷腿,削掉耳朵,疼得在地上翻滾發出淒厲的慘叫,鮮血染紅木板。


    這一幕發生的太過突然,又很血腥。


    那些原本看好戲的人見有人被砍斷手腳,鮮血噴灑,知道事情大條了,也怕惹禍上身。顧不上沒吃完的酒菜紛紛逃離,爭先恐後,跑得比兔子還快。


    父女三人本想感謝恩人,這事情鬧大反應過來也想走,隻是才剛到樓梯口就被人群推搡擠的踉蹌。


    一個少女腳下踩空,哎呀栽下去,一家人站立不穩。


    眼看就要滾落樓梯,後果堪憂。


    “姑娘,你沒事吧?”小溫侯呂方離的最近,一個箭步竄過去拉住一個女孩的手,後者又抓緊老者和另外一個少女,一家人這才沒有倒地滾落下去。


    晁蓋親自出手,花姿,耶律答裏孛也參與。再加上猛將酆泰和幾個親衛,猶如秋風掃落葉似的。幾個助紂為虐的打手被打倒在地,斷了一隻手慘叫。


    “好漢放過我,我乃童樞密之子,你不能動我。”恰好此時,童少爺被那條大漢擒拿住,卻是絲毫不懼,不慌不慌地說出背後靠山試圖震懾對方。


    然而,換來的是沙包大的拳頭兜頭落下,被打得鼻青臉腫。這小子滿臉兇狠,大聲咆哮:“啊,混帳玩意你敢傷我?你完了,普天之下,誰能救你?”


    要不說狂妄過頭是愚蠢的表現,眼下什麽局麵心裏沒數。童少爺還敢威脅別人純粹是找死的節奏。


    “直娘賊哦,死到臨頭還敢威脅我?你給我起來。”


    果然,隻見那條大漢眼中閃過的遲疑被兇光取代,蒲扇般的大手抓住對方的脖領,暴喝一聲提起。接著又抓住對方的腳橫過來,頭朝下對準窗台。


    “兄弟,不要衝動,留他一條狗……”


    晁蓋轉過身正好看到這一幕,愣了片刻,迴過神來伸手。卻是已經晚了,大漢拎著人來迴晃蕩幾下,沒有聽童少爺求饒聲,吆喝一聲。狠狠甩向窗外。


    仿佛形成了一道優美的弧線,在童少爺淒厲的哀嚎聲中,他猶如炮彈一樣撞碎木窗戶摔出窗外。


    不久後,便傳來重重地撲通落地聲。


    晁蓋這個時候“狗命”二字才說出口,臉上浮現無奈。腳下用力踩凹木板,嗖的衝到窗邊向外張望,隻見大街上的百姓皆被不明飛行物嚇得四散而開,當看到是一個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後更是慌亂無比。


    而那童少爺四仰八叉的躺在路中央,身下大灘鮮血。嘴裏冒著血沫子,四肢抽搐,重傷瀕臨垂死。


    “兄弟,你下手太快了,弄死了,童貫是會發瘋的。”晁蓋退後幾步轉過身看向大漢,撚起一根筷子。


    “那小子該死,來汴梁城一個多月,全是惡少橫行,沒少碰到此事。”大漢沒有畏懼,隻有憤慨。


    “對,那就不給機會!”晁蓋眼中寒光閃爍,再次來到窗邊狠狠甩動手腕,那根筷子猶如離弦之箭似的飛出窗外,噗哧一聲,準確地插入童少爺眼眶深入頭顱,原本還在抽搐的身體抖動幾下沒了蹤影。


    “好漢,這是為何?”


    絡腮胡大漢恰好走到窗邊看到這一幕。心頭震撼,為晁蓋的手段由衷的佩服,同時有些疑惑不解。


    “既然選擇殺了,那補一刀別給機會,免得又害人。”晁蓋撂下一句話後,便指揮隊伍撤離此處。


    那條大漢被拉著跑,老者和兩個少女也被裹挾著。他們不走遲早會有性命之憂,還不如一同離去。眾人從靠近後院的窗戶跳下去,李寶帶人接應。


    “殺人啦,樓上殺人了!”


    “哎喲,童少爺被殺了。”外麵的街上傳來撕心裂肺的吼叫,仔細分辨,就能聽得出有吼聲顯得激動。


    潘家樓一樓大廳早就亂套了,酒客或離開,又或是好奇。甚至有人衝上二樓,卻隻看到滿地狼藉。


    以及童少爺的一幫爪牙淒慘的模樣。


    童家惡少被殺的消息如颶風般傳播開,百姓拍手稱快。至此,京城二霸一死一殘廢,全部折戟沉沙。


    不得不說,對百姓對女性是個福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童家惡少被幹死的同時。距離潘家樓不過十多裏的街道上,浩蕩車仗湧來。


    銅鑼開道,軍士唿喊,街上百姓紛紛退讓。


    三兩百全副武裝,刀槍如林,殺氣騰騰好童字大旗飄揚。


    走在最前方的一個身材高大魁偉的大漢,胯下一匹踏雪烏騅。雙目炯炯有神,麵色黢黑,頤下生著胡須,此人便是童貫,相比去年卻要黑了不少。


    一眼望去,陽剛之氣十足,不像是閹割後的宦官。二十來歲才哢嚓掉淨身還能保留些許男性魅力。


    童貫(1054-1126),字道夫(一作道輔),開封(今屬河南)人。性巧媚。初任供奉官,在杭州為徽宗搜括書畫奇巧。助蔡京為相。京薦其為西北監軍,領樞密院事,掌兵權二十年,權傾內外。時稱蔡京為“公相”,稱他為“媼相”,為“六賊”之一。


    此人雖然是一個大奸臣,無能力又貪財。但卻為人有度量,能疏財,出手相當慷慨大方。對自己的心腹部下格外優待,所以在西軍之中頗有威望。


    尤其是會為投靠自己的將領謀求建功立業的機會。


    就比如這一次,江南摩尼教謀劃多年,暗中勢力極大。宋徽宗下令抽調軍隊圍剿,領軍將領童貫選定自己的心腹愛將——王稟擔任,開春領兵南下。


    對付那些草寇輕而易舉,乃是撈取軍功的好時機。


    而王稟,開封人氏,字正臣。自幼參軍,行伍出身。這家夥可了不得,不是小說中寫的那樣嫉賢妒能。而是曆史上北宋時期的名將,民族英雄。


    靖康元年,金兵南下,麵對十數倍於己的敵軍,死守太原凡二百五十餘日。在太原援絕,軍民斷糧,城陷,猶率疲兵巷戰,身中數十槍,後投河死,


    當然,現在的王稟隻是西軍中一個都虞候,遠遠沒達到幾年後的程度。卻也在軍中嶄露頭角被童貫看中。若非性格古怪,不知變通,早就成為將軍。


    對童貫讓自己往江南剿匪,王稟是非常感激的。有格外注重自己的舉動,策馬並排卻落後半個身位。


    以示對恩相的尊重。


    童貫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裏滿意的點頭,因為自己沒有白白地把這個耿直的漢子,一路上有說有笑。道路兩邊的百姓紛紛讓開,敬畏地看著隊伍。


    而有一群攜帶利器的人,混在人群之中看著這支隊伍前行。相互比劃手勢或者眼神示意,悄然跟隨。在路過一處十字路口,待到半支隊伍走過。


    走在最前麵的王稟察覺到被異常目光窺視,突然發現人群中有鬼鬼祟祟的人影,暗道不妙,準備提醒。


    也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殺,殺閹黨。”四麵八方傳來喊殺之聲。嗖嗖弓弦顫動,密集的箭矢從四麵八方射來籠罩隊伍。噗嗤噗嗤,立馬有不少西軍精銳被射殺或倒地慘叫。


    鮮血飛灑,隊伍出現騷亂。


    從路口兩邊人群中湧出一隊隊手持利刃的人左右包抄。而在隊伍前方更是有數十條大漢喊著殺閹黨,王稟之類的口號。瞅準最前麵的兩人猛殺。


    西軍不愧是精銳,慌而不亂,快救鎮定下來。童貫雖然嚇了一跳,臉色慘白,但王稟卻是臨危不懼,一邊指揮人保護童貫,一邊帶隊與敵人廝殺。


    雙方很快就碰到一起,喊殺聲震天。


    而在路邊觀望的百姓則是嚇得狼狽而逃,生怕惹禍上身。原本恢複秩序的汴梁城再次變得騷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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