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了個巴子,一個迴合接不住,就這種貨色還敢囂張?”晁蓋臉色平靜,熟練的操作床子弩瞄準,見到對麵戰船上的士卒表現不堪不禁罵罵咧咧。


    他快速更換卡槽將弩箭校正,雙臂肌肉隆起拉動粗大的絞繩。咯吱咯吱,幾乎是瞬間被扣到位,一個人抵一群,讓旁邊準備幫忙的親衛們眼皮直跳。


    好可怕的力量,這還是個人嗎?


    登州水師,平海軍,負責近海巡邏警戒海灣對麵的遼國,順便保護商隊安全,最初建立的時候真的有所作為。隻是如今江河日下,變得臭名昭著。


    鄒氏叔侄就曾經說過,登州水師碰上私商團夥會圍追堵截,殺人越貨是常事。抓捕後不僅會勒令讓其家人送錢贖人,還會將私商的船和貨物給賣掉,沒有錢那就慘了,不是被投入大牢就是被殺。


    過往商隊碰上這支隊伍,也會被敲詐勒索。這算運氣好的,運氣不好的會被誣蔑成為私商對待。


    百姓敢怒不敢言,怨念頗深。


    可是官官相護,沒有地方訴說冤情。


    所以從爆發衝突開始,晁家軍真的沒有手下留情。弓箭手瞄準敵人嗖嗖射擊,不斷有人中箭慘叫。甚至有人栽入海水之中,鮮血染紅了一片水域。


    “戰艦在外圍警戒,其他船隻給我衝。”


    兩支艦隊快要相遇的時候,艦隊指揮官阮小七大聲下令。各色旗幟搖動,號角吹響。幾艘千料大船在外圍火力壓製,防範著另外一支隊伍。二十多艘五七百料的刀魚船速度再增,猶如離弦之箭般靠近敵艦,眼看相撞時卻突然減速開始接舷。


    “兄弟們,狹路相逢勇者勝,抓捕強人。”


    “殺,建功立業就在今朝,隨我衝鋒。”


    各艘船上弓弩手在後火力壓製,刀盾兵在前掩護。水手們扛著木板快連搭上船隻,在喊殺聲中,韓世忠,陳虎等將身先士卒,率領隊伍飛躍登船。


    扈三娘,耶律答裏孛也率領女兵登船作戰。之前驚險的一幕讓她們惱怒,如今化為一隻隻母老虎。伸手矯健,比水軍將士更快,兜頭就砍,下手更狠。


    一群爭先恐後,如狼似虎的家夥衝上船,人人著軍裝套皮甲,個個拎著刀槍或舉起盾,殺氣騰騰。盾牌手在前,長矛手緊隨,敢於頑抗直接戳翻。


    直到此時,登州水師看清敵人才確定是官軍無疑。


    “我們是登州水師,快停下,你們想造反不成?”


    “大膽,索馬裏海盜還敢狡辯,為何襲擊官府船隻?”


    “就是,我看他們就是假冒登州水師。”


    登州水師營不少將士瑟瑟發抖,卻拿身份說是。吵架軍將士同樣反唇相譏,將強人的大帽子扣到底。心停手停刀不停,以雷霆手段清掃各處區域。


    隨著登船的將士越來越多,勢不可擋。


    登州水師無人指揮,人數處於劣勢,又被殺的膽寒。可想而知,一觸即潰,不,簡直是沒有什麽像樣的抵抗,晁家軍將士大吼“繳械投降,抱頭蹲地”,有人非常明智又光棍的丟掉武器,選擇投降。


    有人帶頭,就有人效仿。


    就像是傳染病似的蔓延開來,越來越多的軍卒丟掉武器。就算有軍官組織人手反抗,卻是徒勞的。


    槍打出頭鳥,隻要敢冒頭,隻要大聲喊,不是被砍翻在地,就是被薅住脖領或頭發按倒在地摩擦。


    一艘艘船上的軍卒繳械投降,抱頭蹲地。十多艘戰船,除水手外,兩千多士卒的水師艦隊覆滅。


    反觀晁家軍在衝鋒過程中,除了被流矢射傷的倒黴蛋,居然沒有人傷亡。這說出去別人都會當笑話。


    可這卻就是事實,幹掉一支艦隊,不費一兵一卒。


    雖然說晁家軍有猛將還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但也說明登州水師的紀律散漫,沒什麽戰鬥力,連強盜都不如。怪不得原本曆史中沿海水軍一觸即潰。


    晁家軍占領了十多艘大艦,阮小七一張臉笑開了花。指揮部下將士打掃戰場或是處理屍體,清洗甲板。甚至還讓工匠修補船隻,忙裏忙外,非常勤快。


    這完全就是將十多艘船隻當作是自己的。


    “說,你們的首領在哪?”晁蓋黑著臉登上對方旗艦,晃動手中寒光閃閃的大刀,盯著眾俘虜喝問。


    百多個抱頭蹲地的俘虜看著周圍兇神惡煞的軍卒心驚膽戰。一個隊長模樣的漢子顫顫巍巍地迴應:“大…大大人,我們不是強人,而是登州水師營官……”


    “扯淡,你們是登州水師?為何襲擊我濟州官軍?你的狡辯老子會信?”晁蓋斜眼看著他,厲聲喝斷。又轉頭打量五千料的旗艦嘖嘖有聲:“你們這些海盜還挺有錢,瞧瞧,船隻多氣派,旗幟還裝得挺像。老實交代,到底是誰襲擊的沙門島?”


    “大人,我們真的不是強人,是登州水師。”那個漢子快哭了,就覺得自己哪怕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眼下的局麵,仿佛己方艦隊曾經圍住商隊誣陷對方私商時的場景,任憑如何爭辯,也是沒有用。


    這一刻,他認為是報應來了!


    俘虜群中有幾個機靈的一拍腦袋,指著身後的海麵:“大人,這就是個誤會。不信,你們看看後麵那支艦隊,是平海軍水師第二營,可以確認吶!”


    “有這種事情?”晁蓋佯裝吃驚,連忙派人揮舞令旗。不多時,平海軍水師第二營十二艘船緩緩靠近。


    兩營水師一對比,差距明顯。


    第一營十六艘船,十艘兩千料,五艘三千六百料,一艘五千料。


    第二營隻有十艘兩千料,兩艘三千六百料,檔次差了很多。


    隨著木橋搭好,那個方臉大漢就帶著十多個人踏上旗艦。一眼就看到滿身戎裝,披風獵獵作響的晁蓋。對方隻是站在那裏沒有動作,卻有股壓迫力。再看看身邊有兩位英姿颯爽的女將,令人咋舌。


    晁蓋轉過身,身側韓世忠冷冷的看著對方喝道:“哼,濟州兵馬指揮司大總管在此,爾等還不過來拜見?”


    濟州兵馬大總管幾個字,頓時就讓船上的俘虜瑟瑟發抖,有的眼露絕望。誰不知道淩州曾頭市被這位率領大軍剿滅,三兩萬女真人,男女老少皆殺。


    百姓是歡欣鼓舞,拍手稱讚。


    可在官府之內,不少人膽戰心驚,稱之為冷血屠夫。山東天王晁蓋名聲之大,逐漸影響到官府中。如登州水師營兵卒沒少提及,見到真人卻怕的要死。


    那個軍官也是楞了愣,隨即搶步上前,躬身行禮:“哎呀,小將平海軍指揮使唿延慶,拜見晁總管。”


    晁蓋擺手示意,不要多禮。臉色平靜,心裏很震驚。上下打量這條七尺大漢,有些驚訝,卻又釋然。


    唿延慶,並州人氏(今山西太原市人)。唿延守用之子,唿延讚曾孫。曆史上為宋朝時期的軍事將領、外交官。在宋徽宗時期任登州平海軍的指揮使,因為“唿延慶善外國語,有辨博之才,所以,曾多次出使金國商議聯金攻遼之事(海上之盟)。


    正因為這樣,被後世人說成是北宋的罪人。其實對方隻是平海軍的指揮使,充其量就是率領軍隊護送使節團。與金人談判的另有其人,算是殃及池魚。


    晁蓋努力思索自己所知道的,為這位水軍將領感慨。


    與此同時,他身邊的韓世忠喃喃自語,打量唿延慶,試探的問:“唿延慶?西軍唿延通是你何人?”


    “哦,你認識通兒?”唿延慶聞言,滿是詫異的看著韓世忠,見對方相貌堂堂,臉色冰冷,雙目如電。身上隱隱蘊含著一股殺氣,一看就是軍旅出身。


    “小將是他小叔爺,不知將軍是?”


    韓世忠臉皮抽搐幾下,暗自感慨好兄弟唿延通沒有騙自己,他真有一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叔爺爺。


    沒想到,今天在這裏碰到了。


    韓世忠想到這點,冷冰冰的臉色緩和不少:“唿延將軍不必多禮,韓某在西軍多年,與大膽是兄弟。”


    大膽,是唿延通的外號。


    “姓韓?”唿延慶一愣,隨即臉上浮現喜色:“莫不是大小戰役參與數十場,人稱鐵血將軍的韓世忠,通兒來信,說你是他最好的兄弟,在戰場上多次救過他的性命。可是大半年前,卻離開軍隊。”


    “哈哈,人各有誌!”韓世忠臉上多了笑意。主動跟對方攀談,了解自己的好兄弟唿延通的情況如何。得知邊境又發生衝突,對方衝得太猛受傷修養。


    饒是鐵血漢子韓世忠也不禁笑罵唿延大膽。晁蓋雖然沒有插話,但卻聽得認真,想著如何將唿延慶這個水軍將領招募到麾下,以彌補水軍的缺陷。


    步,馬兩軍將星雲集,多有科班出身,越發正規化。唯獨水軍是個短板,各軍將領全是泥腿子出身。若非晁蓋有當兵的經驗,又有病藥師蕭嘉穗和花和尚魯智深,豹子頭林衝等將的協助還真夠嗆。


    所以既然碰上,那就不容錯過!


    船上的那些俘虜,看到水師第二營指揮使與濟州晁蓋等人有說有笑,一副老熟人的模樣,人人心裏鬆了口氣,慶幸逃過一劫,於是也沒有那麽害怕。


    隻是顯然他們想得有點多,事情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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