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人呢?”晁蓋走過來打破沉默。


    “哎,趙言返迴族群去拿藥方和藥渣,明天才能返迴。世子迴房休息去了。”聞煥章歎了口氣。


    晁蓋見狀知道其中必有蹊蹺,眉頭緊皺:“太醫,高昌賢到底出了什麽問題?難道是吃錯了藥?”


    “哦,王爺說的不錯,九成是藥的問題。”牟介詫異地點頭,接著臉色嚴肅:“老夫為世子診斷,從幾個方麵來判斷,九成以上不是病,而是中毒。”


    “果然是如此啊!”晁蓋沒有驚訝,反而唏噓不已。他早就發現高昌賢身體有異,也與軍醫討論過。高昌賢脈搏,心跳,作息等沒問題,卻像病老鬼,身體沒毛病,就可能是外力,如中毒導致虛弱,


    如今太醫牟介也這麽說,八九不離十。


    “主公,關鍵此事有些複雜,”聞煥章又是搖頭歎氣。


    “嗯?把這件事的經過跟我說說!”晁蓋來了興趣。牟介作為當事人,便把診斷的過程娓娓道來。


    原來,太醫牟介診斷過後,覺得古怪,憑借過年的行醫經驗斷定不是病,而是中毒,一種??慢性、毒藥??。後來又經過詢問更加確認,多半是有人動手腳。


    一年多前,高昌賢染上風寒,病情加重。耽羅人就幾個赤腳大夫,無能為力。老王拿出寶貝派人渡海前往高麗,請來大夫診治,開了一副藥便走了。後來,病情好轉卻經常咳嗽,身體每況愈下。


    高昌賢不知究竟,但趙言神情變化,憤怒異常,應該是有所察覺。種種跡象表明,有人想弄死高昌賢。


    這個耽羅世子一死,最大利益者還能有誰?


    晁蓋神色冷峻,瞬間想到了耽羅老王的第二子。這個取了高麗國女人親近高麗的老二能順利上位。背後有高麗貴族支撐,島嶼及島上的人便會同化。


    他暗罵“狗屁大的耽羅族,還有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隨即問道:“對了,高昌賢知道此事嗎?”


    “老夫怕影響對方心情,並未告知道。”牟介搖頭。


    “這樣啊!”晁蓋摸著下巴思索,又向聞煥章了解情況後。便果斷下令,駐島水軍再次加強,封鎖北麵海域力度,不允許任何船隻靠近,違者抓捕。


    太守府立馬有書記官記錄命令,飛鴿傳信給水寨。


    “主公,哥哥,這是為何?”眾人有些不解。^


    晁蓋臉上浮現冷笑:“趙言返迴族群就是信號,宋朝又有人來。一些人抱有僥幸心理會開溜,提前布置,以防萬一,怎麽著也要給個說法是不是?”


    “哎呀,哥哥考慮周到,我等不及,”


    眾人恍然大悟,一想真是這樣,看向晁蓋的目光滿是敬佩。就連聞煥章也是唏噓,滿臉自歎弗如。


    “牟太醫,高昌賢的病就交給你了。”晁蓋擺擺手,說起正事。於公於私,耽羅世子很有救的必要。


    “這個也看過藥方後再下手,無法保證。”牟介義不容辭地點點頭,隨即略有遲疑,沒有將話說滿。


    “我挖點蛇膽給你。”晁蓋笑容親切,卻暗罵老狐狸。


    蛇膽?牟介一愣,隨即想到神醫安道全提及過的寶貝。對其解百毒的功效有些不信,更多的是驚歎。如今聽到晁蓋要給點蛇膽,立馬鏗鏘有力的保證:“哈哈哈,王爺放心,這樣老夫敢打保票。”


    “幾位兄弟,見諒見諒,近來可好啊!”晁蓋沒有搭理這老家夥,而是看向李俊,阮小七,童家兄弟等將,搬起椅子坐著他們身邊,邊喝茶邊閑聊。


    晁蓋也了解到大本營安然無恙,朝廷沒有大的舉動。隻有河東草頭大王田虎站穩腳跟,有雄起之勢。派頭號軍師房學度接洽,在生意上達成同盟。趙譚這小子攻打梁山不成反被幹,最近老實不少。


    就在眾人有說有笑之間,一衙役撒腳如飛來通知。酒宴已經擺好,聞煥章邀請並引領眾人前去赴宴。


    這次的接風宴說是家宴也不為過。


    除了晁蓋走到哪,幾位夫人跟到哪外,扈成娘子,阮小七娘子,牟介一家老小十多個,還有娃兒哭鬧。大廳裏熱熱鬧鬧,溫馨無比,令人羨慕。


    宴會持續到深夜,方才散去!


    晁蓋率領衛隊陪著夫人返迴軍營安頓,沒多久又獨自從軍營中出來,騎著天龍駒抵達港口,除了規模龐大的艦隊停泊外,遠處還有幾艘老舊刀魚船。


    艙內火光跳躍,一群身材敦實,打扮怪異的大漢大吃大喝。見到晁蓋來到,眾人紛紛起身,捶胸行禮。


    晁蓋擺手示意眾人坐下繼續吃喝,徑直來到廊道進入左手邊第一間裏艙。三人坐在桌邊碰杯吃酒。


    左邊是個三十五六歲,身材精瘦,個頭不高,留有小黑胡,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一看就精明。


    中間則是一條彪形大漢,身高八尺,臉上有條刀疤,脖子往下還有猙獰刺青,背著一把環首大刀。雙臂粗長,兩手遍布老繭,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右邊是一個身材矮小敦實,上嘴唇留有一撮胡須的漢子。相貌有點怪,鷹鉤鼻,母狗眼,氣質另類。


    晁蓋推門而入,讓三條大漢扭頭看來,紛紛起身行禮。隨著房門咯吱一聲關上,隱隱傳來攀談聲,笑聲,喝罵聲,卻沒有人知道裏麵到底談了什麽。


    隻知道,淩晨時分,晁蓋獨自告辭過後。


    幾艘刀漁船緩緩離港,船上三百多人換上了麻衣,人人挽發紮辮,個個提著寬刃帶有弧度的武士刀。配合他們的八字胡,以及從嘴裏爆出“八格牙魯”,“哈油股”之類的唿喚,怎麽看怎麽怪異。


    “老劉,嵩子,不要讓我失望啊!”


    晁蓋策馬在岸邊目送著幾艘船隻逐漸遠去,直至消失在海麵,喃喃自語過後,撥轉碼頭直奔軍營。


    其實,與滲透高麗的計劃同時進行的還有瀛洲戰略。相比高麗國的溫水煮青蛙,對倭國有些粗暴。這隻是一支先頭部隊,為大軍摸清情況,鋪平道路。


    晁家軍軍隊整編完畢後,就是大軍入侵倭國之時。宋朝四大寇還在苦苦掙紮,晁蓋卻是領先一步。


    “看看,這都幾點啦?你可不能亂跑?”


    “夫君,你說十二點之前迴來,一點了。”


    “夫君,這麽久,你跑哪去了?又去約妹子啦?”晁蓋剛迴來,夫人們一個都沒睡,全都圍上來。七手八腳地扯他身上的衣服還問東問西。花姿晃動手腕上輪流戴的機械表,湊到晁蓋眼睛看時間。


    “我一世英名啊!被你們幾個婆娘全毀了。”晁蓋跳進木桶裏,指著幾個女人低吼,往事不堪迴首。


    可想而知,夫人們不是擰眉瞪眼就是咬牙切齒地撲上:“晁蓋,你吃幹抹淨想甩我們,門都沒有……”


    時間匆匆,轉眼到了第二天。


    日上三竿之際,晁蓋勤練完刀法,正在用早膳的時候。衙門裏來人匯報,趙言歸來,聞太守有請。


    晁蓋讓李清婉,李師師,李清照不要亂跑,又讓花姿負責照顧並監督,帶著扈三娘和耶律答裏孛兩位女將騎馬來到太首府,大步流星地來到議事廳。


    除了太守聞煥章,太醫牟介,就隻有趙言。


    “這個情況如何呀?”晁蓋見幾人顏色不對,猜測到了結果。


    “哎,藥方沒問題,但是有人在藥裏做了手腳。”牟介晃動手裏的單方,又指著地上一袋藥渣。


    “多了一味藥變成了一種奇毒,損害體內器官,根本無法察覺。直到身體虛弱,承受不住,方才死去。”


    “沒想到,他如此喪心病狂,竟然謀害自家兄長。”趙言滿臉憤怒,黝黑的臉龐甚至能看到紅色。


    “這就是權力的欲望,或許對方背後有人暗中指使。”晁蓋情緒沒有什麽波動,不在意地提醒。


    “太醫,可否能夠治好?”


    “小事一樁,一個月好轉。”牟介笑嗬嗬地點頭。隨即又看向晁蓋:“王爺,你說好的東西?”


    “給給,會給你的。”晁蓋翻了個白眼,轉眼看向趙言:“趙縣丞,此事要跟世子說清楚前因後果,讓他明白權欲熏心,免得以後又被小人陷害。”


    “微臣明白,隻是……”趙言重重點頭,可臉上浮現難色。


    “有什麽困難嗎?”晁蓋微微皺眉。


    趙言感覺有股威勢臨身,誠惶誠恐的迴答:“哦,王爺有所不知,世子從小在島上長大,沒有接觸過外麵的人心險惡。心地善良,對父親尊重,對兄弟關愛,從未想過有一天會這樣,恐怕難以接受。小人怕說出這個事實,會給他造成很大的打擊。”


    “哎,老夫作為當事人,跟你走一趟。”牟介點點頭。


    “嗬嗬嗬,作為師傅,同去開導。”聞煥章也笑了笑。


    “多謝太醫,多謝太守大人。”趙言大喜,連連作揖。


    晁蓋見兩個老頭都這樣,自己不表示不行,看向趙言鄭重的承諾:“本王準備隨船隊返迴大宋,臨走之前有很多事情要交代,無法前去,你們轉告一句話,讓世子振奮精神,好好的學習政務,隻要表現得不錯,以後走出島嶼,到外麵闖蕩。”


    “是,多謝王爺。”趙言拜謝。


    晁蓋擺手示意無需多禮,便背負雙手離開了太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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