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頭市乃是一群強人草寇,蝸居在我大宋卻不服王化,恁的多年野性難改,不通禮數。又忘恩負義,橫行我大宋疆域,魚肉我宋朝百姓,行齷齪下流之舉偏偏自詡好漢。就你們這種潑皮爛蒜,整天在百姓麵前耀武揚威,也配稱之為曾家五虎?”


    酆泰這條黑大漢本來大字不識幾個,自從上了學堂培訓班,又跟著晁蓋這麽長時間,耳濡目染之下認得不少字,罵人本領那是賊溜,口齒伶俐。隻見漢子在馬上前仰後合,雙鐧甩動指著對方就罵。


    他氣勢十足,曾頭市之人被罵得狗血噴頭,一無是處。被點名的曾家五虎氣得咬牙切齒,嗷嗷亂叫。


    衝出陣的曾魁忍不住了,挺槍拍馬,殺向酆泰:“啊,潑賊,辱我太甚,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了你。曾家五虎老四曾魁在此,潑賊,吃我一槍。”


    “哼,來來,黑爺乃是賽秦瓊酆泰,有種來大戰三百迴合。”酆泰哪裏會怕,掄動雙鐧撲殺上去。


    兩匹馬搶到垓心,兩人也不答話,掄動雙臂鬥在一起。酆泰左右開弓,兩條金鐧上下翻飛,連綿不絕,曾魁槍法精湛,掌中一條點鋼槍刺抽挑蕩。


    雙方打鬥極為精彩,兩邊軍卒大聲呐喊。


    晁家軍這邊戰鼓擂動,號角吹響,喊殺聲震天。曾頭市人雖然不少,但呐喊雜亂,毫無紀律可言。盡管人長得壯又兇悍,可雜牌,終究是雜牌。


    偏偏有人自以為是。


    “不用擔憂,就讓我兒教訓他們一番,免得以為我曾頭市好欺負。有時候隻有用真刀真槍來解決。”


    曾頭市柵欄牆上曾弄和淩州知州遙望觀戰。老者聽不進幕僚孫法焦急地闡述利弊,免得打出火氣之類的。反而很直霸氣的揮手,胸有成竹地大笑。


    孫法很想說山東晁天王可不簡單,奈何自家恩主曹知州擺手製止,那副模樣好像也有教訓濟州兵馬的意思。隻能心有戚戚地觀看外麵的戰鬥。


    誰又能知道,孫幕僚擔憂是對的。


    晁蓋注視著戰場上的打鬥,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或者說,酆泰辱罵挑釁就是他暗中吩咐,就是讓曾家五個有勇無謀的家夥出陣,光明正大的弄死。


    陣前鬥將斬之,搓其銳氣!


    接下來,捏扁搓圓還不是任意為之。


    酆泰武藝高強,在原本軌跡中僅十迴合就能斬殺河北猛將山士奇,被稱為王慶軍中三大柱石之一。


    反觀曾魁武藝雖不錯,但隻能跟林衝對戰三十迴合,這還是咬牙堅持的結果,二十迴合便自認不敵。


    兩人,不在一個檔次!


    戰場上,雙方四條胳膊揮舞,鐧來槍往,胯下馬兒八隻蹄子繚亂,撕咬撞擊,打了五六個迴合。酆泰越戰越勇,嘎嘎壞笑,兩條金鐧揮舞如風。曾魁鼻窪鬢角見了汗,出招動作變慢,不是對手。


    對麵陣中的神槍史文恭為人謹慎,無意間看到晁蓋滿臉冷笑,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再見戰場上的戰鬥,知道自己在的徒弟根本不是敵將對手。


    他本想提醒徒弟小心,又想到分神乃兵家大忌。又想到自己傲人的箭術,便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摘下弓箭,策馬緩緩上前,覺得進入強弓射程後。猛地轉身,拉弓如滿月,對準酆泰就是一箭。


    嗖的一聲,弓弦顫動。一支三棱透甲錐猶如流光似的直射酆泰。誌在必得的一箭快準狠,眼看要射中目標梗桑咽喉,史文恭見狀,臉上露出笑容。


    隻是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僵硬了!


    隻聽到嗡的弓弦顫動聲,一支箭矢從對麵閃電般飛出,恰好把他射出的箭矢截住,砰的相撞掉地。


    “哈哈哈,史文恭,收起你那點小動作吧!”隨著爽朗的笑聲響起,隻見晁蓋手挽金色強弓,弓弦顫動。


    他之前恰好看見史文恭的動作鬼鬼祟祟,也摘下弓箭。在千鈞一發之際,彎弓搭箭摧毀對方放冷箭。


    酆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知道有人放冷箭想偷襲自己。惱怒不已,突然大吼一聲“狗賊”猶如霹靂。曾魁距離的近被驚的愣神,揮槍的動作慢了半拍。


    也就是在這刹那之間。


    酆泰瞅準機會,一鐧把曾魁打落馬下,隨後不給別人救援的機會,拍馬上前又補了一鐧,直接戳死。隨即又看向曾頭市一方,仰天發出哦哈哈的笑聲。


    “嘎嘎嘎,什麽曾家五虎?十招都擋不住,胡吹大氣。”黑大漢笑聲猖狂,得意,還有濃濃的不屑。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


    在柵欄牆上的曾弄見自己文武雙全的四兒子被人戳死,捂著胸口,老淚縱橫,悲唿:“我兒我兒啊……”


    “啊,兄弟!弟弟!”曾塗,曾索等人見狀,咬牙切齒地大吼。自家兄弟被人殺了,個個惱怒異常,怒發衝冠。哪裏顧得上史文恭的製止,紛紛衝陣。


    “啊哈哈,你們這些鼠輩,來得好啊!”酆泰見對麵舉動,嘎嘎怪笑。不退反進,罵罵咧咧地掄鐧迎上。


    “怎麽,人多欺負人少,當我晁家軍無人?”晁蓋為酆泰幹淨利索讚歎,又豈能看見自己的人被圍攻?


    他身後,立馬衝出十來個將領,人人爭先恐後,個個大聲吼叫:“酆將軍,你拔得頭籌,讓讓我等。”


    原本衝鋒的酆泰覺得有道理,不能把機會全占了,便撥馬返迴。對麵的曾家四虎哪裏能讓他逃竄?個個破口大罵潑賊休走,還我兄弟命來之類的話。


    奈何,曾家老大曾塗被豹子頭林衝攔住。


    老二曾密被小天寶蘇定擋住去路。


    老三曾索,老五曾升分別被惡煞神山士奇,赤麵虎袁朗攔下交手。雙方激戰,四處小戰場先後形成。


    四對人捉對廝殺,你來我往,唿喝不斷。


    這種場麵可不多見,兩軍將士搖旗呐喊,吼聲連連。


    而在晁家軍大後方的一處山坡上,眾多百姓紮堆觀望。斬殺曾家老四的消息傳來,百姓們大聲歡唿。如今望著遠處戰場盡管看不清,卻是呐喊助威。


    “曾頭市的教師爺,史文恭,你是女真族還是漢人乎?”晁蓋見計劃差不多了,拍馬上前嘲諷道。這也是兩軍陣前說的第一句話,而且直入人心。


    史文恭聽到問話,滿臉漲紅,臉頰發燙。要說一點不知道曾頭市這些年所作所為那是假話,不知勸了多少次卻沒用,看到那些窮苦百姓無故受難多有不忍。可為了步入仕途的機會,昧著良心……


    “史教頭,同胞飽受折磨這麽多年,你可曾知曉,可曾心安?我要是你,提起三尺青鋒,殺光韃子。”晁蓋可不管對方想法,依舊自顧自地唿喊。


    身邊眾多將領紛紛附和,或是冷笑連連或者滿臉不屑。


    “就是,此乃數典忘祖也!”


    “不對,是認賊作父,有奶便是娘。”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可眾將說的一個比一個難聽。


    劉唐這個直腸大漢,雙手叉腰,學著晁蓋罵人:“史文恭,你武藝高強,是個漢人,卻助紂為虐。我赤發鬼劉唐這輩子從沒見過你這種厚顏無恥之人。”


    史文恭聽到眾人的嘲諷和羞辱,臉色漲紅如豬肝。心裏已經明白晁蓋率軍前來絕對討要公道這麽簡單。好半晌憋出一句話:“哼,各為其主,多說無益。難道你們濟州兵馬隻會逞口舌之利?”


    “哈哈哈,史文恭,久聞神槍之名,我麾下猛將多有不服。來來,你不是能打嗎?可敢來鬥上一場?”晁蓋凝視漢子片刻後大笑,隨即看看左右。


    屠龍手孫安,霸王刀厲天閏,耶律宗雲紛紛拍馬上前。


    史文恭見有人挑戰,哪裏肯示弱?準備拍馬出陣。不曾想,那條身高過丈的壯漢甕聲唿喊,拍馬搶先:“史教師,你身為主將,不可輕動,我上吧!”


    史文恭聽到這話驚醒,忌憚的看著晁蓋,對方三言兩語就讓自己失去方寸,險些中計,釀成大禍。


    晁蓋見自己的小計策被識破,也不惱怒,轉頭看向那個壯漢,想起原本軌跡中被曾頭市賣掉臉上多有玩味:“哦,險道神鬱保四,你這漢人倒是忠心耿耿,可你的忠誠在別人看來可笑,不值啊!”


    “值不值不重要,做不做才重要。”鬱保四沉默了,隨即拍馬舞刀,大吼:“險道神鬱保四在此,誰敢來戰?”


    此人膀大腰圓,威風凜凜,看起來應該很勇猛。孫安,厲天閏,耶律宗雲,耶律宗霖等人都有興趣。


    “我來,我來,這個大個子讓我來。”


    隻是幾人還沒有機會動手,猶如悶雷般的吼聲響起。小巨人泰山巴圖魯從猛士營跨馬掄錘衝了出來。路過陣前眾將身邊時,寬如門板,高人兩頭。


    別說乍然看見這麽大高個的曾頭市眾人,就連晁家軍知道對方存在,也依舊讚歎不已,好大一坨。


    “誰是鬱保四?來來,跟俺打上一場。”小巨人泰山唿哧唿哧衝入陣中,瞅準對麵拍馬舞刀的壯漢,雖然在問,但卻已經加速,掄動雙錘砸了過去。


    雙方一靠近,體型上的差距就明顯了。


    之前高人一頭的鬱保四有些瘦弱,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不知道山東晁天王從哪裏找來的。


    兩個身高過丈的壯漢相遇,也不答話。一個舞動雙錘,一個掄動寬刃大刀,錘來刀往,鬥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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