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近午夜,晁府下人們放完河燈或逛完街,陸陸續續迴來睡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個個喜氣洋洋。隻因晁大老爺慷慨,過節禮包,人人賞錢。


    有子女的老人攢錢為兒女親事著想。


    父母過世的棒小夥則自力更生,攢錢隻為討個老婆。


    人呐!隻有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內宅正院,晁蓋被花姿,耶律答裏孛趕出門外。打算迴到自己的房間,可是剛推門走進去就被李清婉,李師師,扈三娘三女聯手奮力推搡出門:“夫君,晚上有點不舒服,你到妹妹那裏去吧!”


    “就是,不能老往我們這裏跑,你說的雨露均沾。”三個女人雙手叉腰,杏眼圓睜,站在門口喝斥。


    “我靠,我剛從那邊迴……”晁蓋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房門砰地關上,不一會兒,屋裏燭火被吹滅了。


    這一幕跟旁邊房間一模一樣!


    晁蓋看著兩間房火光熄滅靜悄悄的,突然有種悲涼感。又想起李逵兄弟說得女人就是麻煩,這花多麽的有道理,非常懷念以前孑然一身時的無拘無束。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幹嘛就幹嘛的日子。


    這就是有得就有失的道理吧!


    晁蓋滿臉我靠,沒來由的一聲歎氣:“情何以堪?混成這個比樣,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隻是他感慨的聲音還沒完,突然發現有房間燈亮著。


    那是才女李清照的房間!


    不知為何,晁蓋心跳突然加快,這是幾個女人約好的?也顧不得那麽多,總要找個地方睡覺不是?


    他下意識地走過去,腳步很輕,可來到門前時眉頭皺起,因為房間裏隱隱傳來女人的啜泣聲。讓那顆蠢蠢欲動的心變得平靜,臉上浮現無奈之色。


    曆史軌跡中千古才女李清照是非常注重感情的一個女子。哪怕丈夫趙明誠不喜歡她冷落她,卻從未有過怨言,極力挽迴這段感情,直至晚年淒慘。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傻女人,你可知分開才是扭轉命運!


    晁蓋暗自歎氣,本想敲門卻發現房門虛掩並沒關嚴實。他一咬牙一跺腳,直接推門而入,見女人坐在桌邊,搖曳的燭火映襯下,美目紅腫,哽咽落淚。


    “淩峰,你來了!?”女人知道晁蓋會來,沒有吃驚。


    “照兒,為何還在糾結?”晁蓋關上房門,大步走路過去:“有些事情想開就好,何必再想那些不開心之事。離開一棵歪脖樹,那對你是一種解脫。”


    李清照破涕為笑,嗔怪地看著晁蓋一眼沒吭聲。晁蓋搬過椅子坐在女人旁邊,掏出手帕為對方擦拭眼淚:“你是個性格獨立又堅強的女人,文化水平高,明事理,為了不愛你的人而哭泣不值得。”


    “淩峰,你,跟我說實話。”李清照一把抓住晁蓋的手問:“妾身眼角都有老年紋,你不嫌我老嗎?”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我覺得小妹和宗雨有點青澀。”晁蓋繼續為女人擦拭淚痕,壓低聲音搖頭:“還是那句話,你這種成熟有風韻的女人才令我癡迷。各有癖好,你可以把我比喻成三國曹操。”


    “你喜好人……”人臉頰通紅,瞪著晁蓋。


    晁蓋不等女人把話說完,手指抵住了她的紅唇:“噓,別亂說!我沒老曹那麽下作,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不會強迫人,也不會招惹有夫之婦。這段時間你可見我故意挑逗你或是對你圖謀不軌?”


    “這倒沒有,算你老實。”李清照想了想,隨地搖頭。紅腫雙眸目光深邃而睿智,臉上似笑非笑:“但你很滑頭,有些問題涉及閉嘴不言,敷衍妾身。”


    “哦,有這種事?我怎麽不知?”晁蓋有些納悶,見女人點頭“當然有”,好奇地問:“你想知道什麽?”


    “晁家軍兵強馬壯,淩峰誌向何在?”李清照凝視著他。


    “你不是知道嗎?”


    “妾身想聽你親口訴說。”


    “事情不明擺著,你知道的。”


    “不嘛,你對妹妹說過,妾身也要聽。”


    簡單的對話,李清照撒嬌似的抱緊晁蓋的手臂搖晃。一雙美眸盯著他不放,沒有了之前那種傷心。


    “好好好……,我說說誌向。”晁蓋見女人撒嬌,笑了。千言萬語地勸說,不如轉移對方注意力。


    “未離海底千山墨,才到天中萬國明。”


    “這是宋太祖攻南唐時……”李清照博學多才可不是假,聽到晁蓋朗誦詩詞,一愣後立馬想到出處,本想說氣勢磅礴,可聽到接下來一句,美眸瞪大。


    晁蓋滿臉嚴肅,又借鑒並拿出明太祖朱元璋的氣魄:“恆持此誌成永誌,百戰問鼎開太平。百多年無人敢續接對答,老子卻敢,還敢也在這般做。


    河東田虎,江南方臘,各地山賊強人無數。亂世來了。有些事情總要去做。如今的大好河山雖然繁華似錦,但卻是內憂外患,周邊番邦異族環視。


    照兒可知北方遼國,金國打起來了,遼國勝少敗多,節節敗退,我怕宗雨擔心沒跟她說。我倒無所謂,可我不想帶著婉兒她們漂泊南下。隻能憑掌中刀胯下馬,守護妻兒老小,重整破碎的河山。”


    晁蓋越往下說話語越發鏗鏘,昂首挺胸,望向北方。李清照看著鬥誌昂揚的男人,突然展顏一笑:“淩峰,妾身聽明白了,你這打算起兵造反了!”


    “那你怕嗎?”晁蓋似笑非笑,明知故問。


    “不怕,天涯海角,妾身隨君行!”女人搖搖頭,隨即臉色黯然:“少女時期就想嫁大英雄,可是事實無常,造化弄人,如今三十有二,姿色不再。”


    說罷,李清照摸著自己臉頰,歎氣:“我怕再過幾年人老珠黃,淩峰看不上,也會疏遠我,冷落我。”


    “照兒,不要為以後擔憂,我答應娶你那便不會食言。人都會變老,你老了,我會陪著你一起變老。”晁蓋一把把女人拉入懷中,緊緊摟住她。


    男人很霸道,很用力,女人哪裏掙得脫?象征性掙紮幾下,便靠在他懷裏,聲若蚊喃:“我相信你!”


    晁蓋感受懷中人兒柔軟的身軀,陣陣香風往鼻腔裏鑽。一下子讓他口幹舌燥,按捺不住的心再次躁動,感受女人柔順的發絲,手開始不老實起來。


    李清照握緊那雙大手,抬眸直視晁蓋雙眼,滿臉嚴肅的問道:“淩峰,妾身不能生育,你可後悔?”


    晁蓋很想說“你肚皮沒問題,是老趙不行”。又覺得這種氣氛說那些不好,得營造出溫柔的氣氛。反握住女人的小手,與之四目相對,坦然的說。


    “若你不能生,那便從婉兒那過繼。可若你能生,那便是上蒼垂愛,見證我倆將白頭偕老。此生晁某絕對不後悔,若是不愛照兒或嫌棄,人神共……”


    “夫君,切莫胡言亂語!”李清照纖纖玉手抵住男人的唇,眼眶濕潤,如乳燕投林般撲入他懷中。稱唿上的改變,也說明女人接受事實,認定晁蓋。


    “傻姑娘,你跑不掉了!”晁蓋摟緊女人,接著在她驚唿聲中將其攔腰抱起,滿臉壞笑地走向臥房。


    “等等,想上我的床,你得拿出真本事來?”李清照唰的揪住晁蓋的耳朵,神情嚴肅:“你先吟詩作詞。”


    晁蓋腳步一頓,與女人四目相對,突然玩味一笑:“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這風格為何這麽熟悉?”李清照呆愣當場。


    “滿不滿意?”晁蓋很想說是你的詩詞,隻是以後也不會出現。不借鑒出來埋沒在曆史中就是罪過嘍。


    “那走吧!”三個字說出,李清照羞紅著臉,不敢抬頭。


    晁蓋抱著女人準備進入臥室,然而,剛準備邁步突然隻覺得渾身一震,他感覺到自身緩慢增長的力量驟然停止,緊接著,一種奇妙的感覺從心底湧出。非常舒心踏實,仿佛對這個世界多出了濃濃的眷戀,突如其來的變化,令他有些疑惑和納悶。


    李清照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抬頭:“夫君,你怎麽了?”


    “沒事,春宵一刻值千金!”晁蓋衝女人露出一個微笑,在對方粉拳捶打胸膛的時候衝進臥室關門。


    來到這個世界恰好一年整的某人化身成黃牛耕耘,盡情品嚐美婦風情的時候。外麵卻有些不平靜!


    原本端陽節明月高懸,繁星滿空,突然之間烏雲滾滾。夜生活豐富的宋朝百姓感覺要下雨,紛紛歸家。


    可烏雲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


    晁家莊,天上人間酒樓!司天大太監浦文英原本與眾位兄弟喝酒暢飲,透過窗戶察覺到天色變化,丟下酒杯,一溜煙跑到頂樓,觀望這突變的天象。繁星點點的星空,不少星辰或明或暗的閃爍。


    “天呐,繁星漫天乾坤開,一團紫光天外來。”


    東京汴梁城,負責夜觀天象的司天監也察覺到天象突變。一個白須白發的老者凝視星空,仰天長歎。


    “時隔一年,鬥轉星移,紫薇帝星降世。另有四顆偽星並列,南方將星暗淡而分散,多事之秋啊!”


    山西五台山文殊院,薊州城外二仙山道觀,同樣有世外高人察覺到天象異變,或是錯愕或是搖頭歎息,為這個亂世感慨,不知有多少百姓遭逢大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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