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蓋隨著張橫跨入院子,撞見一男子倒提著長棍走來,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八尺有餘,身材魁梧,麵如冠玉,唇紅齒白,腳步沉穩而有力,雙目炯炯有神,即便衣著樸素,也掩飾不住那種氣質。


    好一個翩翩公子郎!


    晁蓋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此人有文化,絕對不凡。渾然不覺自己在對方第一印象絕非是梁山王倫。


    隻要不傻,水泊中的巨島便猜到是梁山。


    那英俊青年看到晁蓋也是一愣,隻覺得此人不怒自威,渾身透露著上位者氣息,身後跟著一大彪人,個個相貌不凡,人人英雄氣概,毫無猥瑣之態。


    他心下有些吃驚和疑惑,跟打家劫舍的強盜不同!


    “許家兄弟,杏林神醫安神醫真在此處,老娘之病藥到病除。”張橫,李俊指著人群中的安道全。


    “嗬嗬,江湖抬舉而已!”安道全背著藥箱,走出人群,衝青年拱手:“小兄弟,在下金陵安道全。”


    英俊青年顧不上疑惑,見安道全相貌端正,三縷長髯,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快走幾步上前躬身懇求:“安神醫,小子四處尋訪,總算遇到您了。老母身患頑疾,發時夜不能寐,還請出手診治則個。”


    “這…這個……”安道全略有遲疑地看向晁蓋。


    神醫果然不凡,已是梁山人!晁蓋心中感歎一聲,與神醫打配合:“兄長,醫者父母心,不論其他,治病救人,需要好藥盡管到寨裏的庫房取用。”


    “啊,小可身上帶著盤纏。”那青年連忙再次行禮。


    “哎,上了梁山,那就是客人!”晁蓋霸氣的一擺手,意味深長的笑道:“晁某可不是王倫小肚雞腸。兄弟盡管在這裏住下,安心照顧好老娘便是。”


    “多謝寨主!”那青年大為感動的抱拳!


    安道全說了聲“小兄弟,走吧”,便帶著學徒跟青年進了屋。


    為了避免打擾神醫治病,晁蓋率領眾人離開院子,又吩咐聞煥章:“聞軍師,這位兄弟好生招待,好酒好肉,也準備適合病人的膳食。另外出入自由,他要是有疑惑來問,不用隱瞞,如實相告。”


    他觀念與古代人不同,即便是個普通人也會盡力幫助。就更別說這個感覺不平凡的英俊青年,微不足道的金錢和大方,誌同道合總在不經意間。


    聞煥章笑了笑:“主公放心,就算不說我也會這般,我從此人身上感覺到那股田園氣息,非常熟悉。”


    “哥哥,果然是慷慨仗義,不問名便伸出援手。”新入夥的李俊,張橫,穆弘等人見狀讚歎不已。


    “嗯,不是叫許嘉嗎?”晁蓋有點疑惑。


    “許家?”李俊,張橫等人也疑惑了,隨即一個勁地搖頭:“不不不……我們問了也不說,一直許兄弟稱唿。”


    “就是,此人武藝高強,能文能武,猶如個世外高人。”


    “嘖,有這種事情?”晁蓋狐疑地摸著下巴。武藝高強,又有點藏頭露尾,行事作風古怪,到底是誰?


    這時,雲裏金剛宋萬飛奔下山:“哥哥,我早已命人安排接風宴,又有幾位兄弟上山,請往偏廳赴宴。”


    “這個嘛……,快兩個月未歸家。”晁蓋有些遲疑,本想看看梁山本島發展如何便迴到晁府。沒想到李俊,張橫,穆弘等人來投,撇下他們不太合適。


    “嗬嗬,哥哥吃幾碗酒帶走不吃。”聞煥章見他為難,笑著提議:“汴梁城那邊,最好是暗中迴府。”


    “軍師說的不錯!那就吃上幾杯酒。”晁蓋連連點頭。思索片刻又吩咐:“世忠,讓隊伍就地休整,派人到莊上先行通知,我人還在北方,一切照舊。”


    “呃,小弟明白!”韓世忠一愣,隨即點頭大步離去。


    “主公,返迴時可走水路。”


    “嗯,我聽說了,也打算如此。”


    一問一答間,晁蓋,扈三娘等人被簇擁著上了山。新入夥的李俊俊,穆弘,張橫等人算是大開眼界,堅固的防禦工事和猙獰的床子弩讓他們震撼。


    外麵又有茫茫水泊作為天然屏障,隻要島上物資充足。十數萬甚至更多的軍隊也難以攻打本島。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紅輪西墜,最後一縷霞光消失,夜幕降臨。


    可是夜晚的晁家莊被一處處花燈和火盆照得亮如白晝。曾經那條小溪被開挖變寬變深,橫貫晁家莊形成水門,一側連通到金沙江,四百料的船隻通航。金沙碼頭作為中轉,運輸便利,再添幾分繁榮。


    街道上人來人往,打把勢賣藝的,吆喝聲不斷,糖果,辣條等小吃頗受歡迎,交易區更是人擠人。富戶,商販為了販賣或是接單采購而挑燈夜戰。新建立的牲畜行,人們吵吵嚷嚷,隻為北方牛羊……


    晁家莊夜晚更熱鬧,繁華尤似錦。


    晁府卻時常被那思念的旋律籠罩,晁強,晁福和家人們全都明白,那是夫人李清婉,李師師的傑作。


    晁蓋去北方快兩個月了,兩女白天的時候各自忙碌,倒不覺得,可每當夜深人靜時,睹物思人。某個家夥剛毅的臉龐和不懷好意的笑浮現眼前。


    這段時間,因為有共同話題。李清婉和李師師聚在一起吃酒夜話,無話不談,早就成為閨中蜜友。


    二月份最後一天,夜晚也不例外!


    內宅主臥室,不奢華卻很樸素的裝飾,還有一些粗曠。紫檀木桌上擺滿了七八個小菜,燙了幾壺酒。兩個婀娜多姿的倩影正相對而坐,舉杯對飲。


    “哎,姐姐,你說晁郎何時歸來?”李師師黛眉輕蹙,滿是思念的望向窗外,那個方位正是北方。


    “運迴來恁多馬匹,牲畜,莊上在賣,應該快了吧?”李清婉相比柔弱的李師師還是比較堅強的。可性格多變,脾氣火爆,說著說著,銀牙緊咬。


    “那個死沒良心的,說去去就迴,一走就是這麽久。迴來老娘一定讓他好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嘻嘻嘻,可是姐姐每次好像……”李師師提壺為兩人斟滿酒,看到李清婉這種憤恨的表情掩嘴輕笑。


    “啐,那是我讓著他!”李清婉俏臉一紅,卻是不肯服輸。狠狠瞪著李師師:“還有妹妹你,脾氣好還聽話。姐姐說過多少次,要乘勝追擊懂不懂?”


    李師師美眸含春,卻態度堅決:“姐姐,我聽說,房事不能頻繁,對身體不好,不能逼迫晁郎。”


    “是,妹妹疼他。”李清婉翻了個白眼,跟李師師接連吃了幾杯酒,品嚐佳肴,狠狠扯下一隻鴨腿。


    “可那家夥強壯如牛,各種歪理一套一套。說牛肉吃得多火力旺,一夜七次郎,雪夜十三郎不是問題。這段時間肯定不老實,迴來的時候又得多碗筷。”


    “這個,不會吧?”李師師杏眼圓睜。


    “不會?”李清婉冷冷一笑,接著把自己知道的八卦消息說來:“我可是聽說了,那家夥離開沒幾天就傳迴消息。準備金釵、玉鐲、項鏈等首飾,十來份。你說他去買牛羊要這些做甚?不明擺著?”


    “姐姐,十來份?你從哪裏聽來的?”李師師跟晁蓋相處不短多少了解他的為人,滿臉狐疑不相信。


    李清婉見她這副模樣歎了口氣,以過來人的口吻說:“傻妹妹,男人最是花言巧語,姐姐是過來人不會錯。以後你要對他狠下心來,才能讓他服服貼貼。姐姐想到了好辦法,到時候咱姐妹這樣……”


    女人一邊跟李師師碰杯吃酒,一邊滔滔不絕地教導。或者說用這種手段來發泄一個多月的思念。渾然不覺身後的門被推開,也沒看見李師師瞪眼。


    李清婉隻顧和盤托出自己的計劃,如何雙劍合璧對付晁蓋把他收拾的服帖。話語繁多簡潔來講,說往東,他不敢往西,說讓打狗,他不敢抓雞。


    “喲嗬,你這般厲害我為何不知道?”一道略帶戲謔的聲音驟然響起,李清婉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迴答:“哼,那是老娘沒有拚命,不然有你求饒……”


    女人話還沒說完嘎然而止,杏眼圓睜,動作僵硬。手中的酒杯哐啷掉在桌上,接著猛地起身迴望。


    隻見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兒不知何時來到!


    “你你,我…我這是在做夢?不,這不是做夢……”李清婉情緒激動,錯愕的地揉揉眼睛,語無倫次。


    “嗚嗚…。晁郎!”一聲深情的唿喚響起,李師師淚流雙頰,已經飛奔如乳燕投林似的撲進他懷裏。


    “師師,你還好嗎?”晁蓋摟住女人安慰。


    “嗯,就是太想念你。”李師師緊緊靠在晁蓋懷中。昂首淚眼婆娑的看著他,乖巧又堅定地點頭。


    “身在北方,我也時常想起你們!”晁蓋輕撫女人柔順的青絲,親吻她的額頭。又晃動另一隻手臂。李清婉迴過神來冷哼不斷,卻眼眶濕潤地撲來。


    “哼,你個死鬼,迴來也沒個消息傳出。”


    “嗬嗬嗬,汴梁城那邊關注著,暗中通過水門返迴。”晁蓋摟緊這個性格古怪的女人,吹了個口哨。


    “聽說你圖謀對付我,想收拾我?”


    “是又咋滴?老娘把話放在這兒,你肯定落不著好!”


    “靠,老子吃了兩個月的牛肉,火力旺,會怕你?”晁蓋也懶得跟女人廢話,與其多說,還不如來做。在女人驚唿聲中,一手摟住一個往裏屋跑。


    “相思斷人腸,憂愁滿心傷。


    時時思念想,夜夜夢情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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