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呐,來人呐,打人了,打人了!”


    幾個莊客衝進院子裏後,隱隱可聽見淒厲的唿喊聲。韓世忠怒氣平複了一些,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魯莽,打狗還要看主人,動手打人恐怕無法善了。


    他拍馬迴到晁蓋身邊:“哥哥,我不該……”


    “哎,該打!!”晁蓋擺手製止,淡淡一笑。其實還有“打了又能如何?難道晁某怕了柴進”這話沒說。


    饒是隻有兩個字,韓世忠鬆了口氣的同時。他和其他人都感受到話語中強烈的自信和無形的氣勢。


    跟著這樣的大哥,那是倍有前途!


    也就這幾句話的功夫,柴府裏“抓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之類的唿喊逼近,之前幾個莊客帶著一大彪人湧出,個個手持兇器,人人擰眉瞪眼。


    好嘛!足足百多號人,仗著人多勢眾。竟是唿啦啦地散開,把晁蓋等人包夾。那個被打的大漢臉上塗抹了金創藥,人多膽壯之下,指著韓世忠叫囂:“你這廝趕在柴大官人府上行兇,給我出來。”


    “哈哈哈,我來了,又待怎地?”韓世忠見晁蓋點頭,便摘下虎頭湛金槍,大笑著拍馬,緩緩出陣。


    “爾等這些歪瓜裂棗,人多有什麽用?”


    眾多悍卒紛紛亮出刀劍,大有一言不合就揩幹的架勢。


    一股殺氣震懾的那些莊客不敢動彈,紛紛止住叫囂。那個被打的大漢更是被氣勢壓迫的連連倒退。


    “你你……,這是柴進柴大官人的府邸?”


    “少來這套,我出來了,你又待怎地?”韓世忠不屑的冷笑,居高臨下如看著螞蟻似的看著對方。曾經多次在戰場上殺進殺出,在這裏卻被奴才輕視。


    “何人在外麵喧嘩?”這時,從府裏傳來蒼老卻威嚴的喝問。緊接著,一個五十多歲,臉瘦身長的老者走出大門,穿綢裹緞披貂,一看就是有身份。


    老者見到外麵的情形一愣,隨即大聲喝問:“這裏發生何事?”


    “老都管,這些大頭兵嫌錢少,胡攪蠻纏不說還打人,您看……”那條大漢眼珠子一轉,語帶哭腔的跑到老者麵前,昂起頭指著臉上的血痕哭訴。


    “哼,有這種事情?”老者大吃一驚,看看大漢臉上的血痕臉沉下來。背著手昂著頭,轉向晁蓋等人上下打量,皮笑肉不笑:“諸位官爺怕是外地來的吧?可知此處乃後周世宗柴榮嫡派子孫柴進的府邸,太祖皇帝禦賜的丹書鐵券便供俸在府上。


    莫說是你們這些當兵的,便是本州太守,都監,統製來訪,也得客客氣氣,規規矩矩,從不曾這般威風!百兩銀子還嫌少,難道是嫌我家大官人……”


    “夠了!”一聲猶如悶雷般的吼聲把老頭的話給打斷。正是晁蓋見老東西出門就就耍威風,沒忍住:“你閉嘴吧!鼻孔朝天,小門子是這樣,你這都管也是這樣。難道柴進府上的人全是這種貨色?上來沒完沒了地擺臭架子,難道不問清楚情況嗎?”


    他實在很失望,原本以為名滿天下的小孟嚐柴進何等了得,看到這些下人做派,便可猜到一二。


    柴進,不過是靠著祖輩的沒落貴族罷了!


    怪不得後世多有人評論這位皇族後裔子孫,“天潢之派,金穴之富,不安分守己,是敗家之子。”


    除了每日裏走馬觀花,圍獵胡鬧之外,就是招攬江湖人士。柴進門招天下客,三六九等傳四方。


    “你你……”那個老都管嚇了一跳,突然又心生惱怒。自己在柴家莊乃至滄州地界,何曾被人喝斥。因過於憤怒手指顫抖,指著晁蓋嘴皮子不利索。


    “你什麽你?老子有說錯話嗎?”晁蓋策馬上前,馬鞭揚起指著他的鼻子怒斥:“我等多次說明不是官軍,千裏迢迢特意來拜訪柴大官人,這個趕蒼蠅那個瞧不起,你身為柴府都管卻不問情況,不明是非,胡亂指責,堂堂後周皇族子孫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他人又如何不嘲笑一代不如一代?”


    老都管數十年來,從未被人指著鼻子喝罵,整個人楞住了猶如雕像。長久以來被人吹捧的虛榮心勃然大怒想發作,可是越聽別人大罵越覺得不對勁。對方不像在說謊,突然發現府上門子不知去向。


    他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不妙。再仔細看看這夥人個個騎著高頭大馬,人人手持利器,全身披掛,殺氣騰騰。最前麵那個滿臉絡腮胡的大漢雖然一身戎裝,但卻是錦衣華貴,透著上位者才有的氣勢。


    這家主人身上也有!老都管自然不會陌生,頓時明白這支隊伍真的是遠道而來拜訪,是柴府怠慢了。他是個經驗豐富的管家,立刻斥退眾多莊客。


    “你們跑作甚?幹一場幹一場,你們這幾排亂蒜還反了天。不用人多,十人小隊便能將你們全部弄死。”晁蓋見到這幕甩臉就罵,瞪著眼殺氣橫生。


    身後,韓世忠率隊伍紛紛踏進一步,喊殺聲震天。嚇得原本撤退的莊客一哄而散,不少人連滾帶爬。


    老都管渾身也是抖了三抖,卻咬緊牙關強撐著。見晁蓋罵完後停頓,忙躬身問道:“不知官人是?”


    晁蓋本想再罵幾句的,見他識趣隻能作罷。瞥了他一眼反問:“哼,柴大官人狩獵,不知幾時迴來?”


    老者歉意的搖頭:“說不定,我家官人事先並未交代。或是天黑就歸,又或是直接投東莊去歇。”


    “如此是我沒福,不得相遇。那明天或後天再來拜會。”晁蓋明白老頭沒說謊,抱拳說完,撥轉馬頭。


    “大官人,何不在府上歇息等待?”老都管連忙邀請。


    “不用了,晁某從山東率隊去北地,轉道過來拜會。老人家轉告柴公,這幾天不要外出打獵即可。”晁蓋頭也不迴地擺擺手迴應,率隊策馬離去。


    “老都管,這般輕易讓他們走……”那個挨打的大漢不知從哪裏又冒出來,見晁蓋等人走遠憤憤不平。


    可他話還沒說完,臉上狠狠挨了一巴掌,接著又是一巴掌。正是暴怒的老都管左右開工,咬牙切齒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老夫打死你這個狗奴才,讓你狗眼看人低。貴客拒之門外,差點壞了大事。”


    “啊啊啊,老都管,別打了……,他們不是官軍。”


    “官軍?是兵痞不早拿錢跑了?”


    “你們這些蠢貨,山東姓晁,又有這種排場的還能有誰?”


    ……


    晁蓋可不知道柴府門前的事情,知道也不會在意。率隊再迴舊路,側過身,看著隊伍中的錦豹子楊林:“兄弟,等迴到營盤後,你帶人去滄州城?”


    “是,小弟明白。”楊林點頭領命,隨即歎了口氣:“江湖上多傳聞柴大官人賢名,下人卻這般無禮。”


    “嗬嗬,何必記掛在心上!”晁蓋笑著擺手。宰相門前七品官,何況是這種骨子裏優越的皇族後裔。


    他後世見過不少此類現象看得開,不代表其他人也會。


    李逵,縻勝瞪著眼咬著牙,林衝,洪強眉頭緊鎖。韓世忠,郭盛臉上冷冰冰的,反正是各自不爽。


    眾人肚裏好生愁悶。一路無話,過了村莊又走了幾裏路。


    恰好來到之前那個岔路口!


    村店的酒保恰好出門,見這群人又來了一張小臉煞白。身體搖晃了幾下,“媽呀”一聲一溜煙鑽進店。


    晁蓋見狀不禁好笑,看著楊林,正準備說這小夥機靈。


    突然,遠處森林中傳來震天吼聲!


    “是猛虎,有大蟲!”除了新加入的扈成,扈三娘,洪教頭疑惑,其他人瞬間反應過來,唿喊陣陣。晁家莊軍營就養著一隻活的猛虎,非常熟悉。


    眾人紛紛勒馬,哐啷啷抽刀摘弓,看向右邊森林。


    接著又是一聲吼聲響起,更近更有氣勢。


    “哎呀,虎?真的有虎啊!”扈三娘既緊張又興奮,她雖然經常去山上狩獵,但卻沒有碰到過猛虎。旁邊的扈成緊握著長槍,齜牙咧嘴看著自家妹妹。很想來一句“你這死丫頭,真當大蟲是好玩的?”


    “不會是柴大官人打獵遇到虎了吧?”晁蓋看看森林又看看那一連串的馬蹄印,下意識地喃喃自語。


    不曾想,他話音未落,便隱隱聽見人喊馬嘶聲由遠及近。


    “跑,大官人快跑!”


    “直娘賊,大蟲追上來了,跑啊!”


    ……


    伴隨著嘈雜唿喊,隻見不遠處的森林中衝出一大彪人馬來,個個飛魚袋內,高插著描金雀畫細輕弓;獅子壺中,整攢著點翠雕翎端正箭。人人穿雲俊鶻頓絨絛,脫帽錦雕尋護指,鋼刀標槍露寒光。


    本是盡顯英雄氣概,卻惶惶如喪家之犬,茫茫如漏網之魚。


    個個盔歪甲斜,人人唿喊震天,隻顧逃命。馬兒受驚,馱著的野豬,野鹿等獵物沿途掉落。細狗夾著尾巴怪叫跑得最快,半空中獵鷹淒厲的鳴叫。


    一條拿著混鐵棍的壯漢斷後,唿走著“大官人快走。”。震顫山林的吼聲炸響,一隻猛虎若隱若現。


    “不好,哥哥,中間那人是柴大……”蘇定,林衝,洪教頭看到眾人簇擁在中間的人時下意識的提醒。


    可是他們聲音嘎然而止,隻因晁蓋早就拍馬殺出。一隻斑斕猛虎衝出森林,嗷的一聲撲向那壯漢。


    “呔,孽畜休要猖狂!”


    晁蓋胯下烏騅馬撒開四蹄,身邊天龍駒連蹦帶跳。與逃竄眾人擦肩,兩匹黑馬一前一後撞向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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