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在戰爭中首次應用到了火器,便是“七梢炮”。這種炮實際上是重型拋石機,有固定的炮架,也稱為炮台,剛發明出來的時候是靠人力發、射的。


    人力拋石機對操作的士兵要求很高,需用七條繩索和七十人同步拽放,主要是考驗協調性,大多用於摧毀敵方的攻城設備,如攻城車,衝車等。


    而且根據記載七梢炮發射的炮彈不隻是一個圓球那麽簡單,根據不同的戰場需求,可以填裝一些特殊設計的炮彈。有金輪炮,風火炮,轟天炮,子母炮等,其中子母炮威力最大,母炮爆炸後接四十九個子炮,可以算作今天集束彈的雛形了吧!


    “淩振啊淩振,跟著我混才有出頭之日,青史留名!”


    禦街北端口一處高檔茶樓內,晁蓋靠坐在雅間裏喝著茶。想著自己曾經看到過古代火炮發展曆程的文獻。又對水滸中打炮小能手淩振充滿了期待。


    原本軌跡中淩振有“善造火炮”的本事,號稱大宋第一炮手。最擅長打七梢炮,打的又遠準確度又高。


    可惜統治階層無能,宋朝的體製是重文輕武的,文官在軍隊中的職位甚至高於武官,而被稱為第一炮手的淩振隻是一個副職就不足為奇了。從他出征隻能帶“三四十個軍漢”表明,火器在宋朝時不是特別重視,隻用來輔助戰場震懾別人的作用。


    “大官人,淩副使請來了!”


    “哦,還等什麽?快快請進來,”


    門外的敲門聲和唿喊,晁蓋迴過神從椅子上蹦將起來。門咯吱被推開,一條七尺五六長短,身材中等,眉清目秀,留著小黑胡的漢子遲疑地走進來。


    “淩副使?快請坐。”晁蓋打量了來人幾眼,熱情邀請。


    淩振有些緊張,目光在晁蓋身上和屋裏幾人來迴打量。久居汴梁城的他知道樊樓外的茶樓很高檔,雖然俸祿不低,但也沒有來過幾次,不認識的客人邀請到這裏做客,又見對方人不多卻個個彪悍。那個領頭大漢錦衣華貴,氣勢非凡,絕非普通人。


    為何會邀請自己這個小人物?淩振心裏直打突突。


    “哎呀,兄弟在甲仗庫忙活幾天還沒吃飯,快拿來。”晁蓋提壺斟滿一杯茶,一拍腦袋,趕忙讓韓世忠從帶過來的大食盒中取出麵包,蛋糕等點心。


    “淩兄,不要站著,快坐,先吃點糕點墊吧墊吧。晚上我再帶你到大酒樓吃飯,然後逛一逛樊樓。”


    晁蓋的熱情讓本就有些緊張的淩振變得忐忑起來。


    “大官人喚我來為何事?”


    “哎,實不相忙,當然是看中兄弟的本事。”晁蓋見這條漢子神情拘謹,笑了笑,豎起大拇指就誇讚。


    “淩振兄弟,祖貫燕陵,善於製造火炮,能打十四五裏遠。號稱“宋朝天下第一炮手”,綽號轟天雷。更兼深通武藝,弓馬熟嫻,學得文韜武略,滿腔抱負,在官軍任職,現為東京甲仗庫副使炮手。”


    “大官人太過謬讚,隻是為何知道小人?”淩振見有人如數家珍般地說起自己,心中既驚訝又高興。


    隻是晁蓋接下來的話讓他心中苦澀。


    因為晁蓋起身把他按在座位上,鏗鏘有力地說道:“兄弟一身本事卻無人識得,偏偏又為人正直。在官場上也被排擠,見慣了陰暗麵,懷才不遇也!”


    “哎,大官人說的甚是。”被人說到痛處,淩振滿臉無奈。想他從軍渴望征戰沙場卻在後方給人做炮。同僚們忙著撈錢,人人有私心,個個有貪念。


    晁蓋見自己的話讓對方滿臉鬱鬱不得誌,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原本軌跡淩振一個軍人卻在甲仗庫這種後勤部門當副使炮手,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


    加上唿延灼攻打梁山的時候請來淩振協助。淩振表現得格外積極,匆匆帶人前去支援,炮擊梁山時,不僅多次提出意見,表現出急於立功的心態。


    這才被吳用用很兒戲的誘敵之計引到水中,阮小二在水中活捉淩振。淩振被捉上山後,宋江又是老套路“親解其縛”,淩振在宋江和已歸順梁山的唿延灼副將彭玘的勸說下,果斷地歸順了梁山。


    從這裏說明此人有奮鬥的心,對朝廷又沒有多少忠誠。晁蓋三言兩語試探確認,心裏那是樂開了花。


    “淩兄弟,常言道,樹挪死,人挪活,有沒有想著換個地方?不僅過得更好,還能夠施展抱負。”


    淩振迴過神來,追問道:“官人能否詳細說來?”


    “兄弟,不急,你先吃點東西,我給你畫個東西看看。”晁蓋把一盤糕點推過去,又讓茶博士拿來筆墨紙硯,潔白的紙張鋪開,揮毫潑墨快速勾勒。


    “官人好畫功。”淩振在旁邊看了稱讚,其實還有一句話怕被人笑沒說,就是這種金黃的糕點好吃。


    隻見晁蓋嫻熟地在紙上勾勾劃劃,不多時,一種一根長長的管狀物連接的怪異木箱便呈現在紙上。


    淩振,韓世忠,郭盛,呂方瞪大眼看不懂。可要是換做後世隨便一個人,都覺得是背式農藥機器。


    這是晁蓋根據自己知道的,畫出的簡易噴火裝置。這種東西在南宋的時候有類似的,一次性的,以竹筒為卵管,後麵把手是實木,點燃便能噴射火舌。


    可是其他人不知道,韓世忠,淩振不約而同地問。


    “哥哥,大官人,這又是何物?”


    “這個嘛…,”晁蓋思索片刻後,隻能形象的解釋:“箱子裝滿油管子用來噴,你們可以稱它為噴火器。”


    “噴火器!”韓世忠等人仍然不懂。


    晁蓋見狀就隻能稍微普及知識,又把這東西的威力說明。隻要猛火油加上火藥,可以形成幾米長的烈焰,類似現代的噴火器。在混入白磷之後,凡是被碰到都能化為飛灰,在戰場上威力極大。


    韓世忠,郭盛,呂方麵露驚詫。


    唯獨淩振聽到火藥之後,就若有所思地看向晁蓋。這種殺傷力驚人的噴火器適合用於戰場之上。


    或許邀請自己就是這個目的!


    是的,他猜的沒錯。這種大殺器原理並不複雜,所需的材料也不怎麽珍貴,隻要工匠足夠精湛,克服幾個關鍵難點便能製造出來,火藥便是之一。


    晁蓋不是萬能的,知道黑火藥的配方卻從來沒嚐試過。見淩振露出思索神色便笑了笑,開門見山道:“我和內人懂得些機關之術,許多厲害的武器都需要火藥。淩振兄弟最擅長此道,所以特來拜訪。”


    淩振沒迴答,反而詢問:“不知大官人高姓大名?”


    “在下姓晁,來自山東濟州!”晁蓋笑嗬嗬的迴應。


    “姓晁,官人莫不是山東天王晁蓋?”淩振呢喃過後滿臉驚諤,再次打量這個名氣甚大的江湖大佬。


    “哦,兄弟竟然聽說過我!”晁蓋有點詫異淩振的表情,隨即哈哈大笑:“看來,晁某名聲傳到了東京。”


    “兄長扶危濟困,救濟百姓,名聲之大哪個百姓不知?”淩振沒少,在汴梁城中采購硫磺等原材料,自然聽說過,隻是沒有機會見到,無緣結交。


    “兄弟,愚兄就不拐彎抹角了,特意邀請你加入晁家莊。”晁蓋見身份挑破沒有隱瞞,拋出橄欖枝。


    淩振不是傻子,也不是那些不拿正眼看人的達官顯貴。如何不知道山東天王晁蓋圖謀不小,想去卻又不想打亂安穩的生活,一時之間陷入糾結中。


    “哼,有什麽好留戀的。”韓世忠不爽了,冷哼道:“我在西軍大小戰鬥數十場,功勞被人頂替。九年還是個牌軍,如今卻是統帥三五千人馬的將領。”


    “什麽?西軍軍官?”淩振滿臉震驚的看著韓世忠,一是驚訝對方的身份,晁蓋麾下有這種人才。二是為對方從軍九年才隻是個牌軍又感到同病相憐。自己又何嚐不是從軍多年,卻隻能給人做炮?


    “就是,有什麽好猶豫的。”郭盛,女方也想勸說,卻被晁蓋拉住,滿臉真誠的看著淩振,笑道:“兄弟,晁某從來不會強求別人,入夥全憑自願。你不想趟這趟渾水,一輩子籍籍無名就此離去。”


    淩振聽到這番話心裏鬆了口氣想轉身就走。可是又聽到晁蓋那鏗鏘的聲音,想邁步的念頭打消了。


    “可你若是想青史留名,搏個封妻蔭子就跟著我幹。用不著別人賞賜,自己去拚搏難道不香嗎?”


    晁蓋見淩振想走又留下的舉動笑了,湊到近前小聲說:“兄弟可知道火藥的威力,能夠開山裂石。”


    “天王說的,可是真的?”淩振猛地抬頭,滿臉驚疑。他擅長配置火藥乃是祖傳,自幼就聽爺爺嘮叨火藥的威力應該會更大,隻是這麽多年毫無頭緒。


    淩振能夠安心呆在甲仗庫給人做炮主要就是這個原因。


    沒想到,有人也說出這樣的話!


    “那是當然,神人托夢於我!”晁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思索片刻後,小聲地說著一硝二碳三硫磺……


    淩振聽著是眼珠子瞪圓,他經常調配火藥,如何不知道查該說的是什麽,步驟這般詳細加白糖等等。突然又想到神人托夢這句話,頓時目光變了。


    莫不是那天命之人?


    待到晁蓋止住不說,淩振從震驚中迴神,咬牙做出決定。與其一輩子窩囊,不如轟轟烈烈幹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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