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當中人命如草芥,消息的傳遞也變得異常困難。


    河北受叛軍所亂時,被困於平安郡的顏真卿並不知道常山郡的消息。


    等到他起義兵趕赴常山郡時,看到的隻有侄子顏季明的屍體,以及堂兄顏杲卿一家盡被叛軍鎖拿至洛陽的消息。


    顏季明是顏杲卿的兒子,被叛軍捉拿意欲要挾顏杲卿投降,顏杲卿不從,於是兒子當場被殺。


    此時的顏真卿是沒有太多時間悲傷的,收斂了侄子的屍首,顏真卿就領著義軍匆匆上路,他要去攻下魏郡,阻攔叛軍北歸之路,將叛軍逐步摁死,將國家從叛亂中解救出來。


    顏真卿在魏郡意氣風發過,當時他以為這場叛亂很快就要結束了。


    但是很快,兄長的死訊、長安的陷落、肅宗登基、郭子儀不得不去靈武麵聖放棄河北,等等消息紛至遝來,顏真卿以為很快就要結束的亂局再次變得遙遙無期。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顏真卿調查清楚了王承業冒領顏杲卿功績這件事,張通幽這個小人被杖殺。


    唐軍收複東都洛陽,顏杲卿長子泉明到洛陽尋得父親遺骸,裝柩護送長安,重葬鳳棲原,顏真卿迴長安就是為了祭祀兄長。


    這一次的顏真卿同樣沒有太多時間悲傷,長安剛剛收複不久,他需要為這個朝廷盡一份力,並翹首以盼叛亂的結束。


    但可惜的是,次年顏真卿沒有盼到戰亂結束,反而等來了自己的貶職。


    顏真卿其人,性格剛正不阿,宦海浮沉51年,官銜變遷累計49次,為人剛正可見一斑。


    758年的經曆就是如此,被宰相不喜,從禦史大夫改任馮翊太守,又轉任蒲州刺史,隨後遭誣陷貶饒州刺史。


    這一年十月,顏真卿路過洛陽時去祭祀了伯父顏元孫,也就是顏杲卿的父親,祭拜了伯父一家。


    寫了《祭伯父文》,刻為碑文,追思了堂兄一家的忠烈之舉。


    隨後顏真卿又單獨為親手所葬的侄子寫了《祭侄文稿》,因為侄子至今還在河北安葬。


    而忠烈的顏家,似乎注定要由顏真卿來畫上一個句號。


    到了德宗一朝,知名奸相盧杞不幹人事,多次被顏真卿麵斥責,盧杞引以為恨。


    當時恰逢淮西節度使李希烈攻陷汝州,盧杞便建議派一德高望重之老臣去麵斥李希烈宣達旨意,而盧杞認為,這個德高望重的老臣,非顏真卿莫屬。


    另一個宰相李勉認為:若是如此損失一位國老,那丟的是朝廷的臉!


    但讓百官沒想到的是,德宗同意了。


    當時幾乎所有文臣都在勸顏真卿不要去,而顏真卿則表示君命不可違,給家裏做好交代之後慨然上路。


    隻是在臨行前,他看著盧杞說:你父親頭顱送到平原郡時,滿臉都是忠烈之血,我不忍用衣服擦拭,親自用舌頭舐淨,如今你竟連容人之量也無?


    盧杞的父親便是盧奕,端坐禦史台殉國,頭顱被叛軍砍下與李憕、蔣清同傳河北,是顏真卿殺段子光安葬了這三位忠良。


    任誰都想不到,二十八年之後會是如此境況。


    直入李希烈陣中後,李希烈囚顏真卿一年半,意圖使顏真卿屈服,未果。


    784年八月,顏真卿被縊死,終年七十六歲。】


    “顏氏一門,兩三代,三忠烈。”


    李世民低語:


    “此亦乃唐之風骨。”


    至於德宗,他李世民壓根不想看。


    皇帝當的怎樣暫且不說,一個個的,奸相倒是一挑一個準。


    一旦有一個說話不好聽的就開始“帝不聽”。


    後世還說是李唐家風,既是承他李世民的家風,怎麽不學學自己還有魏征這個鏡子呢?


    腦海中想著,李世民也瞟了魏征一眼,剛好與魏征的目光碰到。


    做了一揖,魏征道:


    “陛下可聽聞顏氏家訓?”


    李世民搖頭不知。


    “臣推測,這顏真卿應是琅琊臨沂的顏氏。”


    “其祖上有大儒顏之推,據稱有作家訓。”


    “教子、治家、風操、慕賢、勉學、省事等俱有交代。”


    教子!李世民對這個倒是頗感興趣,不過魏征這麽一說他也想起來了:


    “顏籀顏師古,朕擢其中書侍郎,封琅邪縣男,後丁憂去職,如今算來應近服闋。”


    李世民頗有印象,因為他剛擢完,這顏籀便以丁憂為名去職。


    整得他李世民心裏頗不是滋味,總覺得對方是有意避嫌,不過後來忙起來就暫時忘了這茬。


    如今看來倒是錯怪了,嗯,迴頭定要召來詳細問問。


    雖然未必有用,但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強。


    “這盧杞真乃禽獸之輩!”杜如晦直來直去。


    “這盧杞如此行事居然還能官至宰相?”房玄齡表示大受震撼……哦不對,經過那房琯不到半年從清閑侍郎到天下兵馬大元帥,這盧杞似乎也沒什麽值得驚訝的。


    於是最終也隻能歎道:


    “奸相把持朝政,忠良仍遭排擠。”


    “經安史之亂不過二十年,舊禍已忘矣。”


    ……


    張飛想不明白:


    “這唐,玄宗晚年昏聵,肅宗望之亦不似人君。”


    “那李豫是代宗,看起來也傻傻的,這德宗又是個任奸相的主。”


    “代代昏君,這唐是怎麽撐下來的?”


    法正笑道:


    “不還是盛唐遺澤?”


    “就如這德宗時還在為朝廷流血的顏真卿,那是受了盛世的恩澤。”


    “方能不畏死,敢直言。”


    張飛沒話講了,隻能感歎一句盛唐遺澤恐怖如斯,真不知極盛時是個什麽光景。


    劉備已經不想說話了,他怕自己一開口就笑出聲。


    此前還對阿鬥頗多不滿,如今看來反倒是錯怪了。


    而且此時劉備就已經有點明白後世為何感歎“生子當如孫仲謀”了。


    遠的就不說了,這安史之亂的幾個皇帝,隨便一個換成仲謀舅兄,都不至於打成此般模樣。


    更別提換成阿鬥了,不知道那被光幕稱真諸葛的李泌,在“帝不聽”的時候有沒有想念咱阿鬥?


    努力繃住笑意,讓自己麵色如常的劉備,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副多處塗改的字帖。


    這是什麽?


    後麵的不好寫,選了好幾個角度最終也不滿意,明天補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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