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將!


    這個稱唿,李世民在觀張議潮生平的時候就喜歡上了。


    甚至還私下寫了一幅“敦煌古往出神將”的字帖,隻憾不能招那張議潮為唐拓土開疆。


    而如今這位王忠嗣,可以說方方麵麵都極為符合李世民的胃口。


    忠勇之後,用兵謹慎,策略大膽,不居功自傲。


    雖然那玄宗坐擁如此名將也沒能避免安史之亂,但……至少應該避免很多禍事吧?


    大口喘了兩口氣,至少暫時不用去看安祿山已經讓李世民心情好了不少。


    至於光幕最後一句怪裏怪氣的,讓李世民心裏微微一緊:


    這王忠嗣莫非也如霍去病一般早逝?


    不過現在操心這些事都太遠,將此事略略放下。


    李世民看向了杜如晦抄錄文本的最上麵一句:


    “初唐…戰神?”


    “蘇定方是誰?”


    對於李靖,李世民倒不意外,李世勣也隻能說在意料之中,但是另一個沒見過的名字就有點茫然了。


    於是李世民將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兩位將軍。


    此時侯君集的笑容已經有點維持不住,但還是努力給李靖拱了拱手。


    李靖老成持重,笑的很是矜持:


    “這蘇定方的功績,還是陛下親自擢升的。”


    “哦?”李世民略一迴憶,與李靖相熟,且近年參加過大戰…


    那些由李世民親自定下封賞的奏功戰報就被迴想了起來。


    很快一個名字在腦海中浮現出來:


    “蘇烈?”


    “正是蘇烈。”


    李靖確認:


    “陰山時,蘇烈為先鋒,其人親率兩百騎先登,破頡利牙帳。”


    這下李世民完全想了起來:


    “戰後功嘉一級,嘉封左武候中郎將。”


    同時也想起來了這蘇烈受嘉封之前的官職:匡道府折衝都尉。


    於是李世民歎道:


    “如此名將在身側而不得用?等甘露殿散會必將親召。”


    也無怪乎的李世民這麽著急,匡道府在哪裏?長安城西南角的四個街道就叫匡道府。


    這裏有兩個墓,一個葬的衛子夫,一個葬的戾太子。


    在長安城眼皮子底下領這麽個位置,說直白點跟掃大街的區別也不是太大。


    再聯係到這蘇烈屬劉黑闥舊將,李世民就順理成章的推測出來了:


    在光幕中的曆史上,這蘇烈很可能十年內都是這種閑散的掃大街狀態。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了,如今他李二鳳磨刀霍霍,多的是能施展抱負之地。


    於是侯君集更加鬱悶,看向李靖的目光也愈發幽怨。


    ……


    張飛則是看著光幕所說的吐蕃讚普效仿孫權後撤,大笑出聲:


    “俺算是瞧出來了,每每這類幾百敗數萬之戰,所需都大差不差。”


    “哦?”趙雲一副願聞其詳的態勢,打算從張飛這兒學兩手。


    張飛掰著指頭一臉認真:


    “兵少方需要士忘死、將先登。”


    “兵多方簡單,隻需要主帥如大舅哥一般就行。”


    趙雲輕微撇撇嘴,放下了手中剛剛拿起的小本子。


    他還以為真能學到什麽呢,結果反而是可遇不可求的狀況。


    至於被後世稱之為戰神之類的,成都府衙眾人倒是沒多少意外之色。


    這種武功卓著的盛世,要是不出幾個猛人那才叫奇怪呢。


    而且即使這王忠嗣,不也是以霍去病為目標?


    那巧了,霍去病就是咱大漢的名將,所以根本不羨慕。


    孔明則是一邊羨慕唐軍的富庶:充足的駿馬盔甲武器。


    一邊暗暗有點擔憂:這光幕的語氣不太好啊。


    【玄宗時為了節製節度使,節度使的親屬要留於京城為質。


    作為交換,節度使卸任後會迴長安任官,根據在節度使任上的功績會有不同的待遇。


    也是因此,權相李林甫一開始對王忠嗣的態度就是敵視,畢竟如王忠嗣這般戰績,卸任後迴京不給個宰相當當實在很難說得過去。


    隨後連續發生了三件事,導致這位大唐戰神飛速隕落。


    事件一:李林甫提出培養胡將,以扼製其他節度使。


    結合玄宗時的節度使政策就很容易明白,胡人好掌控,且卸任後迴京不會威脅宰相之權,並且這個策略很容易分王忠嗣的四鎮之權。


    也就是因為這個策略,李林甫才和安祿山走到了一起。


    安祿山也借助李林甫的助力和賄賂攻勢,開始了自己的平步青雲。


    事件二:石堡城讒案。


    石堡城是河西一個軍事重鎮,唐與吐蕃圍繞此地拉扯多年,玄宗很想徹底掌控這裏。


    因此在王忠嗣崛起後,玄宗遙令王忠嗣強取石堡城,但王忠嗣判斷後認為還沒到攻取石堡城的時候,上疏勸阻。


    747年,董延光主動請求攻打石堡城,玄宗應允,命王忠嗣接應。


    但正如王忠嗣之前判斷,石堡城此時易守難攻,董延光逾期未能攻克,上疏反誣王忠嗣延緩出兵,意欲養寇自重。


    單這個當然不夠扳倒王忠嗣,所以李林甫早有準備。


    事件三:太子讒案。


    737年在“一日殺三子”這個成就中順便幹掉了太子之後,立誰為新太子讓玄宗猶豫了一段時間。


    當時的人選分別是壽王李琩和忠王李璵,但是鑒於楊玉環曾是壽王妃,李隆基看著多少有點尷尬。


    於是乎,所有人都不喜歡的李璵最終被立為太子,改名李亨,也可以說是史上最窩囊的太子。


    玄宗不喜歡他,李林甫和高力士可以肆意攻擊他。


    就連安祿山這個胡將都可以踩他一腳來討玄宗歡心。


    順便說一句,這也是安祿山造反原因之一,懼怕李亨上位之後被清算。


    這樣的太子,玄宗本人自然也是嚴防死守的。


    744年,太子李亨涉嫌私會邊將,玄宗大怒,相關邊將盡誅。


    747年,在董延光以石堡城讒案誣王忠嗣時,李林甫敏銳的察覺到,時機來了!


    在他的指使下,濟陽別駕魏林跳出來,聲稱他在擔任朔州刺史時,上司河東節度使王忠嗣親口說:


    早年在宮中與忠王一起生活,願尊奉太子。


    最終,玄宗大怒,召王忠嗣入朝,命三司重刑審訊,王忠嗣差點被拷打致死。


    接任王忠嗣隴右節度使之職的哥舒翰上書力保,最終王忠嗣才保住一命,貶漢陽太守,兩年後暴死,時年四十五歲。


    王忠嗣在河西時,兼任河東、河西、隴右、朔方四鎮節度使,麾下直屬兵力二十五萬。


    並且從744年起,王忠嗣就不斷上疏玄宗,痛陳安祿山反心,但玄宗從來沒正眼看過。


    同為玄宗義子,同樣手握重兵。


    王忠嗣忠心耿耿功勳卓著,威震河西千裏,但最終因讒暴死。


    安祿山巧言媚上功勳全無,河北收買軍心,最終起大軍反唐。


    不得不說,李家三郎這死的都是自己作的,完全怨不得別人。】


    孔明的眉毛完全揚了起來,感覺完全沒法理解:


    “一日殺三子?其中甚至還包含了太子?”


    “這李唐宮廷真是……”


    孔明不停搖頭,找了個相對平和的詞匯:


    “匪夷所思。”


    一旁的法正已經在興致勃勃的盤點了:


    “兩個義子,逼死一個,造反一個。”


    “目前知道的五個親子,殺掉三個,搶了一個兒子的兒媳,立為太子的還被任意欺侮。”


    “造反的這個義子能隨意出入留宿後宮,能被大張旗鼓的建造府邸…”


    法正掐指頭掐到最後已經一臉幸災樂禍:


    “七個兒子中,最忠心最能打的死的最慘。”


    “在咱們外人看起來,這安祿山反倒是像親生的一般了!”


    “這造反的障礙,都是被這玄宗給親手掃,如此荒謬絕倫,古之未有!”


    法正說完還在搖頭大笑,好似看了一場絕頂的優伶劇一般。


    張飛撇撇嘴,感覺這一家子除了王忠嗣看起來都讓人倒胃口,故而也隻是簡單附和了法正一句:


    “如孝直所說,這安祿山若不反,還真是對不起玄宗的一片苦心。”


    就連劉備也輕歎一聲:


    “別家天子都是生怕太子不成才,這玄宗倒好,生怕義子不造反。”


    說完之後便放過,隨即察覺出來這其中的一些問題:


    “這李林甫號稱權相……不似好名。”


    徐庶搖頭:


    “弄權之相,可想而知。”


    “為避免卸任節度使與其爭權,便大力扶植番將,與安祿山之輩勾結。”


    “若無如此提議,這安史之亂,或……”


    徐庶知道的情況不多,也不好判斷,最終隻能搖搖頭:


    “君昏庸,相弄權,皆咎由自取也。”


    不過張鬆在一旁算了算,插口道:


    “純良如王忠嗣能領四鎮,節二十五萬兵馬,由此可見這唐朝節度使至少有七八之數。”


    “一鎮兵馬約六萬,如此算來,此亂若是節度使們勠力同心,應當不難平定才對。”


    趙雲搖搖頭:


    “若按子喬所算,這唐節度使之兵應在五十萬之數,此胡將已有天下兵馬之三成。”


    “三成兵馬,盡歸一人,其他四五節度使共掌兵馬,且還有天子節製。”


    “真若對壘,恐難勝。”


    趙雲說的已經相當給唐朝麵子了,而張鬆也聽明白了。


    節度使們能不能同心是個問題,上麵還壓著個昏庸的皇帝。


    而且這皇帝剛被義子兼節度使背叛,那會不會對其他節度使橫生猜忌?


    故而看起來唐皇這邊兵力占優,但實際上不過五五之數。


    而且還得要這唐皇……張鬆不太自信自問了一句:


    “這玄宗,應當不會自斬臂膀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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