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楊湛摸摸光溜溜的下巴,極有自知之明地挑起眉毛:“什麽啊?‘中二病’?”


    呂熙嘖嘖嘴,皺起鼻子朝著楊湛拱拱手:“皇上英明!”


    “他神經你就不跟著起鬧了唄?你倆怎麽就這麽喜歡開上層貴族們的玩笑,”劉岩把便簽本收起來放進上衣口袋,隨手拿了本小冊子塞進呂熙手裏:“來來,《新物種的組織防禦與躲避技巧》拿著好好學學,別跟著阿湛把腦子混壞了!”


    薄薄的小冊子被弄得嘩啦作響,呂熙指著上麵奇形怪狀的生物念叨:“你說這東西真的會有嗎?看起來挺嚇人的,咱們還是軍科院的研究生,連正兒八經的防疫部隊都算不上,一旦實戰肯定全是渣渣,要是真碰上那就麻煩了。你說咱們不會這麽倒黴,第一次執行救援任務就碰上吧?”


    “哥們,你哪來那麽多擔心的事兒?院裏的貴族隻是說可能會遇見,又沒說讓你去和這些醜八怪死拚”,楊湛把自己那本已經變成花捲兒的小冊子從屁股底下摸出來,翻了兩頁指著下麵的一排字說:“再說了,上麵白紙黑字寫著初級產物,最多也就是二級的半成品,軍刺尚可以穿透它們的表皮更不要說子彈了。呂熙,實在不行,哥再教你一招。看好了啊,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說罷,楊湛皺起八字眉,吊下嘴角,憋出滿臉苦相,雙手捂在胸前,有意拖著哭腔說:“哦,親愛的獸人先生!你不能吃我,我還是個學員!還隻是個孩子!難道連一個孩子你都不肯放過嗎?”


    “你出去死一會兒吧!”話音才落,汽車猛地一個急剎車,隻聽見“哎呦”一聲,揚起手的人沒了影子。


    從首都上饒的軍事醫學科學院出發到爆發瘟疫的澤林疫區,一路的路況勉強算通暢,再加上澤林逼近前陣子剛發生實驗室事故的三福島,越是接近就越嫌少見其他民用車輛,從昨天開始更是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猛地剎車讓車裏的救援人員一下子緊張起來。


    八月正是最熱的時候,道路兩邊的樹葉都沒精打采地卷了邊,白花花的陽光被油亮的地麵反射得刺激眼睛。輪值的常贇贇把坐在地上揉腦袋的呂熙拉起來,上前湊到窗戶邊。軍隊的防疫救援用車不同於一般車輛,除了前車窗,車體後半段不設置透明窗,隻有應急啟用的逃生口,他微眯起眼睛向外看,前麵大概十幾米的地方有七八個人正朝著他們的車走過來,一行人裏有老有小,夾在中間的婦女肚子隆起,被人架著似乎已經處於半暈厥狀態。


    澤林位於西南,屬於典型的山地城鎮,夾在兩山間彎彎曲曲的道路一眼看不到頭。進出澤林就隻有這一條路,從那個方向來的人很難不被劃進“傳染區”,常贇贇退開一步,向著帶隊的陳愨小聲問:“隊長,你打算怎麽辦?”


    “不能讓他們再往外走,疫情必須控製在一定的區域裏麵”,陳愨站起身,向著身後招招手,高聲道:“有病人靠近,準備急救藥品。全體一級防疫戒備!”然後自己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隻用了不到一分鍾楊湛就把手套、鞋罩、口罩一應帶全,理理軍服的領口斜眼瞟過坐在車廂最裏麵的人,靠近劉岩低聲說:“要是常規的急救藥品有用,澤林也不至於變成疫區,一旦染病能救命的東西都在鄭家樹手裏。你看見那個小密碼箱了?裏麵就是針對這次疫病的疫苗。我們所謂的救援,不過是給你某位‘蟻後’送抗體的。”


    劉岩順著楊湛的目光往後麵人身上看了一眼,把急救箱挎在身上,神色緊張地拉著人坐下來:“你哪來的消息?阿湛,平時有些話你說說也就說說了,但現在弄不好就是散播謠言蠱惑軍心,要受處分的。”


    “這話當然不能亂說”,一貫是嬉皮笑臉的楊湛板起臉,側過頭幾乎是貼在劉岩的耳根:“出發前我去找咱們研究生二隊隊長鄧威交體檢表,他和鄭家樹在裏麵說話我親耳聽見,密碼箱裏有兩支微生物所剛研發的疫苗,感染後24小時內注射可抗病毒入侵。上峰的消息,澤林疫區被媒體報導,很快就會有大貴族來視察救治工作,疫苗就是為他們準備的。”


    裏麵的人死活不計,倒是把還沒到的人護得周全,所謂的人權與平等不過貴族們嘴裏的一句空話,這算是什麽世道?劉岩團起拳頭,手背上的青筋兒暴起。楊湛兀自笑了兩聲,拍拍他的肩膀,輕笑道:“不要怕!岩哥,要是你被感染了,我就去把鄭家樹那的疫苗搶過來。去他的大貴族,我認識他是誰?咱們是兄弟,要是能救,當然是要救自己人。”


    違命、抗命是萬年碰不得的底線,搞不好就因為這一句話他就能被送上軍事法庭,可楊湛說起來卻順溜地不帶一點兒猶豫。軍人以服從為第一天職,可偏偏楊湛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他由著自己性子慣了,天生就不是做軍人的料,當初選擇軍校也不過是因為家裏條件實在困難,隻有那裏是不收學費的。


    劉岩一把捂住楊湛的嘴,眉頭皺起,慍怒道:“誰怕了?隻是感覺都點不公平。阿湛,你怎麽還是張口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一點兒都不過腦子!”


    楊湛被死死捂住嘴發不了聲,仰起頭,眨眨眼睛真誠地看著劉岩,滿臉都寫著“我過腦子了!”“我就那麽想的!”


    常贇贇把門打開,身邊陸陸續續有人走過,劉岩擔心楊湛一開口又會說些大逆不道的嚇人話,索性勾下腰,一手捂嘴,一手壓頭,把人死死按到座椅下麵。


    “你倆幹什麽呢?”


    原以為車裏的人除了有特殊任務的鄭家樹都已經到車下,陳愨進去又晃了一圈才發現還有兩隻“躲”在座椅下的漏網之魚。心裏估摸著可能是新人頭一次走出實驗室,麵對真正的疫區有點膽怯,他難得壓了壓大嗓門,朝著劉岩的屁股上蹬了一腳:“下去!兩個大男人嚇得抱成一團哭鼻子呢嗎?”


    頭頂上投下來的陰影也著實嚇了劉岩一跳,他慌忙地抽迴手,半垂眼瞼狠狠瞪楊湛一眼,做了個口型:“再亂說揍你!”


    劉岩比楊湛不過大了三個月,說是同學,倒更像是他的大哥,對這個毛手毛腳,經常性腦子發熱的兄弟管教起來絲毫不客氣。楊湛直起腰,拍拍膝蓋上的灰塵,重新帶了帶口罩,咧嘴一笑,悶聲迴答:“沒哭!隊長你看我眼角,一點兒淚花都沒有,人家清白著呢!”


    這一路上聽他說了不少廢話,和那個“油皮”呂熙最能鬧騰的就是這貨。可著是嘴皮子賣勁兒,一到正點兒就犯慫?陳愨少了耐性,提留著肩膀推了楊湛一把:“滾!就你廢話多!”


    作者有話要說:


    末世獵人來襲!


    。(最後注釋一下人名:


    楊湛(yang zhan,天格:家庭緣薄,孤獨遭難;人格:變怪之謎,英雄豪傑,波瀾重迭,而奏大功)


    常贇贇(插ng yunyun,文武寶貝的意思,暗指這個人文武雙全)


    陳愨(chen que,心外有殼,說明是個保守而又固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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