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先敗後勝的大勝確實對越軍過河的整體戰略起到了極大的推進作用。


    別的且不提,將士們的信心和鬥誌,確實因為此番之勝而得到了極大的提升,無論是留守的,還是不斷被船隻運來的,又或是還在全力搭建過河浮橋的……幾乎所有將士都因此充滿了幹勁。


    本來破損毀壞的延津渡營盤得以迅速修複重建,而河北岸處,也相對著開始朝南邊修起浮橋來。


    這浮橋其實也挺簡單的,無非就是下方以小船橫連,然後再在上頭鋪上木板穩固,再輔以鐵鏈等物,捆紮牢靠起來。


    隻要不是在黃河水流最是湍急的汛期,又或是什麽兇險處,以之過河,甚至都在一般船隻之上。


    唯一的問題,就是修橋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還有相當的時間。


    不過這些對現在的越軍來說,都不再是問題。


    人力物力,對南岸幾十萬的兵馬來說,實在是很充足。至於時間,接下來數日,北邊的鬼戎人就沒有再派出兵馬前來滋擾。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前日黑狼騎的潰敗帶給了他們深重的打擊,導致此時附近的鬼戎兵馬都不敢再度冒險了。


    反正之後五日,延津渡這兒就一直保持著平靜,隻有兩岸的修橋之聲不斷響起,而對接著的兩橋也在以叫人望之咋舌的速度不斷靠近。


    等到第六日上,這第一條橫跨黃河兩岸的簡易浮橋終於修建完成。


    到了這一步,對岸的越軍將士便能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北岸,同時,後方囤積的武器和糧草輜重,也能源源不斷送來。


    這自然也就意味著,越軍這次偷襲過河,並在黃河以北立穩腳跟的戰略計劃得到了完美的實現。


    當然,一座浮橋對孫寧來說還遠遠不夠,所以很快的,他又下令繼續修起更多的浮橋,為今後更快更容易地把後續兵馬物資送過河來打好基礎。


    同時,這邊的延津渡營盤,也隨著兵馬的不斷增加而不住擴建,到了十日之後,這邊的越軍大營已沿河連出去七八裏,往北也挺進了將近十裏,說是越軍在此修起了一座城池都不算太過分了。ap.


    到了這一步,孫寧知道,向北進攻的前期工作也終於告一段落,是該主動發起攻擊,尋找目標的時候了。


    不過他也挺好奇的,這都過去十日了,為何鬼戎那邊除了那支黑狼騎外,不見其他兵馬前來攻擊,阻撓自身呢?


    還在黃河北岸逗留的孫寧並不知道,此時的鬼戎人所以沒有及時針對性地出擊,不是他們不想,而是做不到。


    因為就在他實施過河策略的同一時刻,鬼戎人也在他們的大汗號令下,把河北各處兵馬抽調集中,聚集到相州!


    這相州,正處於魯地與河北相交處,又在黃河邊上,剛好讓鬼戎大軍能夠從這兩個位置,同時大舉進入黃河以南,使越軍一時左右難顧。


    他的策略確實挺厲害,尤其是在大越朝廷派出使者,意圖雙方和談時,他更自以為如此突然出兵能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從而一舉拿下河南的一些重要城池。


    在蔑勒真看來,隻要自家能在河南占領幾座城池,立穩腳跟,那接下來便是橫掃中原,攻破洛陽,都未必是什麽難事。


    畢竟之前的北疆和黃河以北,再加上魯地的戰鬥,都告訴了他一個事實,越軍要遠比自己當初以為的更加不堪。而在那些大平原的征戰中,所謂的大越官軍,更是徹底的不堪一擊。


    所以他完全是把注意力都投到了南邊,想著過了黃河拿下孟津這樣的重要渡頭後,如何攻城略地,摧枯拉朽,卻壓根沒考慮過自己後方。


    是啊,他們鬼戎人才是更主動的一方,而越人,或者說南方的漢人團體,就隻會守城


    和被動挨打,又怎麽可能主動挑起戰端呢?


    不過現在,他終於是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厲害!


    越軍比他們更快行動,更快過河。


    居然在自己才率先鋒進駐相州,還在等著後續各部兵馬趕到時,便猝然而過黃河,進駐到了延津渡。


    「卑鄙狡猾的漢人,我不該相信你們的!」聽完急報後的蔑勒真頓時陷入到了極大的憤怒之中。


    但他卻渾然忘了,其實自己的所作所為,和越軍偷過黃河並沒有任何區別。隻是對方比他們更快而已。


    當然,這還不是最讓蔑勒真感到不安和憤怒的,畢竟河北各地他也已經經營十多年了,各城兵馬雖抽調不少,但終歸還有一些。


    可是……接下來的軍報,卻打破了他的這一認知。


    之前留在冀州,本該隨後趕來相州與自己匯合,作為攻入南邊越地後的先鋒主力的一部黑狼騎,居然就在搶奪延津渡的戰鬥中被殺得傷亡慘重,三千重騎,竟隻逃迴不到一千。


    當得知這一噩耗時,蔑勒真一開始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對方過河不過五千人,而且多是步卒,怎麽就會讓自己手中最精銳能戰的黑狼騎都有如此折損呢?


    他們可都是各部戰士中百裏千裏挑一的真正的精銳啊,又有最好的馬匹和鎧甲,怎就會敗得如此之慘?


    「烈古雷是怎麽指揮的戰鬥?我要重罰他!他不會再是我黑狼騎的主將……」蔑勒真憤怒喝道。


    麵前報信之人聞言身子又是一震,這才低聲道:「大汗,烈古雷已經戰死了!」


    「什麽?」蔑勒真再度震驚,臉色劇變,半晌後,他才沉聲道:「他是死在與越人的作戰的延津渡?」


    「正是……」這位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看著自家大汗,生怕對方大怒之下,要了自己的性命。


    因為那烈古雷正是蔑勒真最看重的兒子,也是最出色的兒子,所以大汗才會把黑狼騎這樣的精銳隊伍中的一大半交與他指揮。


    而現在,他不但敗了,而且死了。


    這對蔑勒真來說,打擊必然是極其巨大的。


    而他也果然陷入了沉默,粗重的唿吸一下急過一下,終於,在半晌後,蔑勒真突然仰頭,高喝道:「來人,我看我們該改變一下原定的出戰策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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