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中。


    孫報捷吹響了哨音。


    全場比賽結束。


    葡萄牙4:0大勝波蘭。


    看台上葡萄牙球迷歡唿衝天而起。


    c羅笑得嘴都合不上。


    幫助球隊拿下勝利,保留了出線希望,世界杯首秀打入4球,他是真的開心。


    葡萄牙所在d組下午結束的另一場比賽。


    韓國與美國1:1戰平。


    如此一來,d組出線形勢已然明朗。


    一勝一平,同積4分的韓國、美國,分列一二。


    今天贏球的葡萄牙積3分,排在第三。


    兩場比賽積0分的波蘭已經確定提前迴家。


    葡萄牙要想打入16強,就必須在最後一輪小組賽中戰勝韓國。


    係統記載原未來。


    葡萄牙的結局可不怎麽好……


    秦風催著眾人喝酒,又盯著電視畫麵中c羅笑臉,深唿口氣。


    希望最後一輪比賽結束。


    c羅還會有今天的笑容……


    第二天,6月11日。


    結束上午例行訓練。


    下午,秦風躺在酒店房間床上,觀看a組最後一輪,法國與丹麥比賽。


    前兩輪。


    法國一負一平,僅積1分。


    同小組丹麥、塞內加爾一勝一負積4分。


    烏拉圭兩連平,積2分。


    排名墊底的法國即便今天戰勝丹麥,要想出線,也得看烏拉圭與塞內加爾比賽結果才能確定。


    上屆世界杯衛冕冠軍竟然淪落到要看“別人臉色”的地步。


    電視中鏡頭掃過仁川文鶴體育場vip看台。


    普拉蒂尼坐在看台一角,托著下巴,臉上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盯著場內發呆。


    在普拉蒂尼身邊。


    坐著上場比賽領到紅牌停賽的法國鋒線尖刀,埃蒂裏·亨利。


    他與普拉蒂尼相同姿勢盯著下方比賽場,隻是臉上多了一抹迷茫。


    雙方球員出場。


    上一輪帶傷上陣的齊達內,左邊大腿纏著厚厚繃帶。


    法國隊陣營中。


    31歲的佩蒂特、32歲的利紮拉祖、33歲的德塞利、34歲的德約卡夫……


    老的老,傷的傷。


    隻要有心人稍加推波助瀾。


    法國在小組賽隕落,似乎也不那麽令人驚奇。


    不知為什麽。


    秦風雖然希望法國輸球遭到淘汰,普拉蒂尼認清形勢,棄暗投明。


    但是看到拖著傷腿登上賽場,滿臉凝重的齊達內。


    秦風又希望法國能夠在他帶領下創造奇跡,殺入淘汰賽階段。


    這種矛盾心情讓秦風坐立難安。


    在床上翻了幾下。


    等到裁判哨響。


    他幹脆下地,站到電視機前,雙手抱胸觀看比賽。


    奇跡並沒發生。


    前兩場比賽的遭遇,耗盡了衛冕冠軍的最後一絲能量。


    帶傷上陣的齊達內一次次倒在草皮上,一次次爬起,也無法阻擋法國失利的厄運。


    0:2。


    丹麥依靠羅梅達爾和托馬森在上下半場的入球,將衛冕冠軍法國從小組賽淘汰出局。


    比賽結束一刻。


    法國球員表情呆滯,顯然不願接受這個現實。


    齊達內坐到草皮上,雙手架在膝蓋,視線還鎖定在丹麥球門方向。


    不少法國球迷掩麵而泣。


    鏡頭掃過vip看台。


    普拉蒂尼的位置空空如也。


    隻剩亨利紅著眼圈,不停揉著太陽穴。


    秦風長吐出胸口悶氣,轉身走進浴室,打開浴缸龍頭放水。


    現在可不是為了別的國家倒黴而“傷心”的時候。


    普拉蒂尼提前離席,說不定就是要布拉特、鄭夢準發飆。


    也許用不了多久,對方電話就會打來。


    是該考慮下,如何才能好好利用對方提供證據的時候了。


    一旦普拉蒂尼拿出鄭夢準影響裁判執法明證。


    就立刻讓溫暖撤迴。


    這是最先要做的……


    嘩嘩水響,浴缸漸滿。


    秦風卻一直處於失神狀態,不停盤算著事件可能的種種走向。


    突然門鈴響將他思緒拉迴現實。


    趕忙擰緊水龍頭。


    秦風皺眉快步過去開門。


    是同樣眉頭緊鎖的克魯伊夫。


    “秦,我想跟你商量下最後一場比賽策略。”


    克魯伊夫坐到沙發沉聲道:“對陣克羅地亞,我們怎麽打?”


    “有什麽問題嗎?”


    秦風不解,克羅地亞是上屆季軍,但隊伍同樣老化嚴重,號稱“能用左腳拉小提琴”的克羅地亞頭號球星蘇克,已經不複當年之勇。


    小組賽第一輪,他們0:2負於意大利。


    第二輪雖然2:1戰勝墨西哥,但整場比賽看不出球隊有多大起色。


    唯一令人眼前一亮的。


    就是“小莫子”,盧卡·莫德裏奇,在克羅地亞中場已經展現出大將之風。


    但足球是11個人的遊戲。


    莫德裏奇獨木難支。


    意大利隻是限製他一人,就拿下比賽。


    以龍國國足實力,戰勝這支克羅地亞,應該難度不大。


    從近幾天的訓練中看。


    克魯伊夫也表現得信心十足。


    除了例行體能恢複訓練及定位球訓練,他甚至都沒安排什麽針對克羅地亞的戰術打法,明顯就是要“以我為主”,拿下比賽。


    “秦,我已經在考慮淘汰賽了。”


    略一沉吟,克魯伊夫解釋道:“與我們對位的d組出線形勢,你怎麽看?”


    “除了波蘭,葡萄牙、韓國、美國,都有可能出線,關鍵就看最後一場比賽結果,這是明擺著的。”


    秦風下意識迴答,隨即眉毛一挑,“約翰,你的意思是,我們該爭小組頭名,還是控分成為小組第二?”


    “沒錯!”


    見秦風總算明白過來,克魯伊夫打起精神道:“現在我們積6分,淨勝球4個,意大利、克羅地亞積3分,淨勝球分別是1個和-1。”


    “如果我們以0:2輸於克羅地亞,意大利又能以2:0以上比分戰勝墨西哥,那我們就會排在小組第二,在淘汰賽中麵對d組第一。”


    “所以,你認為d組第一會是?”


    “葡萄牙,或是美國!”


    克魯伊夫斬釘截鐵道:“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d組第二,一定是韓國!”


    “所以……”


    秦風沉吟發問,“你不想我們成為g組第一,在淘汰賽中提前與韓國對壘?”


    克魯伊夫點頭,“沒錯,在你還沒搞定鄭夢準之前,我不想龍國像法國那樣,除了自身原因,還因為某些場外因素遭到淘汰!”


    這倒是……


    但其中不確定因素還是太多。


    想了想,秦風問出最後一個問題,“但你怎麽能確定韓國一定會是小組第二,萬一他們是小組第一,或遭到淘汰……”


    係統記載原未來。


    韓國在最後一輪1:0戰勝葡萄牙。


    以d組第一出線。


    但現下葡萄牙狀態爆棚。


    鄭夢準又可能因為近期輿論壓力,不會過於冒進。


    一切極有可能和係統記載不再相同。


    “別鬧了秦!”


    克魯伊夫無奈攤手,“鄭夢準這麽大動作,我猜,韓國隊曆史性打進世界杯16強,就是他的底線,韓國絕不會在小組賽遭到淘汰。”


    “以第二名出線,不顯山不露水,是眼下他的最佳選擇,別說你沒看出來!”


    “我明白……”


    秦風當然比誰都清楚,鄭夢準絕不可能就此收手。


    韓國所在d組最後一輪。


    會在其他各組所有比賽結束後進行。


    這本身就說明問題。


    隻是係統中記載的原未來軌跡,沒法與“外人”多說。


    既然克魯伊夫自己看出這點,倒是省了秦風不少解釋麻煩。


    就如克魯伊夫所說。


    上輪比賽,鄭夢準明顯有所收斂。


    眼下風聲緊,不少媒體都緊盯著世界杯裁判執法。


    在這種情況下。


    韓國假若爆冷,在最後一輪中擊敗上場比賽狀態爆棚的葡萄牙,搶占小組頭名,輿論壓力就全到了鄭夢準身上。


    這種“頂風作案”的愚蠢行為,鄭夢準會幹?


    所以陰在葡萄牙或美國身後,以小組第二出線,不讓任何人有所懷疑。


    就是他最明智選擇。


    如果是自己,也會這樣不著痕跡的達成目的……


    把事情脈絡在心中理了一遍。


    秦風同意了克魯伊夫想法。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在沒有解決鄭夢準威脅前,提前遭遇韓國,確實不是聰明人該做的事兒。


    合理利用規則,規避風險。


    這在足球場上極為常見。


    龍國這樣做無可厚非,秦風也沒什麽“維護公平公正”的心理包袱。


    但要輸給克羅地亞,還要控製失球數量,同樣風險極大。


    一旦國足在與克羅地亞比賽中“崩盤”,丟球達到3個,龍國就有可能在積分相同情況下,以淨勝球劣勢被克羅地亞壓過一頭。


    如果另一場比賽意大利再戰勝墨西哥,同樣在淨勝球上反超。


    龍國就會在小組賽遭到淘汰!


    這種結果是誰都不能接受的。


    說到底,為了避開一個韓國,搞出這麽大陣仗,甚至還要冒著小組出局的風險,秦風心裏也不太舒服。


    “我們有實力精準控製比分嗎?”


    越想越不得勁,秦風沉聲說出擔憂,“約翰,‘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畢竟是克羅地亞,要是失手,我們死得難看。”


    “相比於麵對黑幕,我更願意把命運抓在自己手中!”


    克魯伊夫咬牙篤定道:“秦,世界杯四年一次,我們沒必要為了爭口氣,去直麵本不該麵對的艱險。”


    是這樣嗎?


    可有時候,爭這口“氣”,卻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秦風抿緊了嘴,胸口劇烈起伏,心中也在不停鬥爭。


    或者可以將手上屬性點全投入進去。


    就在16強淘汰賽中,與韓國來場決戰。


    到時在絕對實力碾壓下,裁判能起到的作用不會太大。


    但係統記載原未來意大利、西班牙的遭遇。


    又讓秦風無法下定決心……


    如果現在普拉蒂尼打來電話“投誠”,所有問題就迎刃而解,龍國可不必有太多顧忌,就在16強淘汰中撞碎韓國。


    但現實沒那麽多如果。


    普拉蒂尼沒有任何動靜。


    一旦無法提前搞定鄭夢準。


    克魯伊夫的擔心,就不是杞人憂天!


    見秦風還在猶豫。


    對麵克魯伊夫著急道:“秦,下決心吧,想想我們的球員,想想所有龍國球迷!”


    “有時該退就要退!”


    “等你有了翻盤能力,我們再痛擊韓國,不遲!”


    “……”


    秦風聞言眼睛緩緩眯了起來。


    又沉默幾秒。


    他從咬緊牙,一字一頓道:“就按你說的幹!”


    研究了會兒對陣克羅地亞具體打法。


    克魯伊夫轉身離開。


    秦風迴到浴室,眉頭緊擰成疙瘩。


    伸手試了試。


    浴缸中的水已微涼。


    秦風衣服都沒脫,不管不顧一頭沉到水裏……


    與此同時。


    韓國仁川,一家奢華酒店頂層。


    普拉蒂尼氣衝衝撞出房間,猛地甩上了厚重木門。


    在木門合攏瞬間。


    能看到布拉特的鐵青胖臉。


    普拉蒂尼快步穿過無人走廊,進到電梯。


    等到電梯開始下降。


    他掏出手機,調出秦風電話號碼,按向撥出鍵。


    可在手指觸碰鍵盤瞬間,他又頓住。


    如此“舉棋不定”反複幾次。


    普拉蒂尼緩緩將手機放迴衣懷,靠著牆壁仰頭盯向電梯頂棚,目光深邃……


    接下來幾天。


    龍國國足按部就班訓練。


    為了不影響球員備戰情緒。


    克魯伊夫也未提前說出對陣克羅地亞策略。


    訓練場上歡聲笑語,所有人都沉浸在小組提前出線的喜悅中。


    秦風臉上也帶著敷衍笑容,盡力融入到國足的輕鬆氛圍,但在訓練中卻時常心不在焉。


    等到四下無人。


    他總是皺眉望向天空,不知在考慮什麽。


    秦風狀態被“國足密探”李錦玉看在眼內,很快傳遍全隊。


    大家都以為秦董肩負龍國足球希望,壓力太大。


    隔天再進行訓練。


    場上氣氛為這一變,國足全體有一號算一號,都無比認真,眼中全是殺氣。


    李錦玉、張雨霖、劉劍聲等一大堆原遼東隊球員,還專門找到秦風賭咒發誓,稱一定大比分拿下克羅地亞。


    秦風哭笑不得。


    隻希望普拉蒂尼能趕緊站出來,提供鄭夢準的不法證據。


    龍國就可以高歌猛地,拿下g組第一,在16強中直接將韓國淘汰出局、


    想法不錯。


    時間很快來到6月13日。


    普拉蒂尼還是沒有動靜。


    之前關於普拉蒂尼可能遭到排擠想法都是猜測。


    對方到底發生了什麽全是未知數。


    秦風好不容易才忍住打電話過去詢問衝動,徹底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幻想。


    而溫暖還是如同石沉大海。


    這也讓秦風不得不接受眼前現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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