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德獎還真是會來事,眾人來這裏喝酒,起初就有顯擺的意思,可由於各種原因,給忘了,這會兒李德獎一提出來,那不是正合大家意見。


    紛紛起哄下,很快意見達成一致,要歌女唱林塵的鵲橋仙。


    “什麽?不知道詞?那怕啥,來來來,我說給你聽!”


    出風頭這事,可是眾紈絝最愛幹的事了,在大家積極響應下,很快唱曲的小娘子嘴裏便發出了“纖雲弄巧,飛星傳恨……”的曲聲。


    這一唱可不得了,要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這可是平康坊,可以說是大唐藝術氣息最濃厚的地方。


    這裏可是匯聚了頂級的藝伎,各地的讀書人,來京的官員,各地名流,可謂群英薈萃。


    加之這個時代的隔音效果並不是那麽好,不需要聽到全部,隻需聽到“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以及“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樣的句子,哪個才子佳人還能坐的住?


    於是乎,想要進到聽竹軒拜訪,一探究竟的人便絡繹不絕,幸好有眾紈絝在,自然是一律擋迴。


    好在大家存著炫耀的心思,再又聽了一遍後,便放唱曲的小娘出去了,有眾紈絝的交代,小娘自然是知道這是個叫林塵林初元的郎君作的,她還暗裏秋波頻送呢,可惜人家沒搭理她。


    不多會兒,小娘剛出去不多會,外間便再度響起了纖雲弄巧的詞,直至最後更是轟然叫好,聲聲不絕。


    這等動靜和影響力,飛燕樓的管事的要還是無動於衷,那就真傻了。


    所以不多時,早先見過的老鴇便客氣的進來,又是寒暄問好,又說送酒菜,認清了林初元是誰之後,最後才道明來意,飛燕姑娘有請!


    原來這飛燕樓裏還真有個飛燕呐,林塵詢問之下才知道,人家飛燕樓每年都會評選頭牌,冠以飛燕之名。


    所以這所謂的飛燕姑娘,就是這飛燕樓的台柱子了,林塵對這個時代的花魁,還是有幾分好奇的。


    不過這剛和兄弟們結社,自己要是獨自會佳人,那還不得遭鄙視呀。


    思慮再三,這事不能這麽幹,於是便委婉地迴絕了:


    “替我多謝飛燕姑娘好意,我與諸位兄弟暢飲甚是痛快,豈能舍其而去,此言休談!”


    “社頭高義!”


    “林兄弟,好樣的!”


    “去了也沒關係!”


    ……


    “說不去,就是不去!大家也別兄弟兄弟的叫了,更別叫什麽社頭,忒也難聽,你們都比我年長,就叫我表字初元或者直接叫林塵就行!”


    “這怎麽行,我覺得社頭就很好啊!”


    “好什麽好,知道的是社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蛇頭!”


    “哈哈哈!”


    結果就稱唿這個問題一通爭論,最後決定還是叫林塵的字或者二郎,至於林塵叫其他人也直接叫名字或者字,這才達成統一。


    這頭剛爭論出結果,結果老鴇又來了,並言道:“飛燕姑娘到訪!”


    這可稀奇了,紈絝們來了那麽多次,也隻是在人家表演的時候,遠遠見過,這會兒竟然聽到真人到訪,那可不稀奇麽 !


    一時間個個激動不已,看向林塵更是佩服,要不是林塵他們哪有這等機會。


    “請!快請!快快請!”


    隨即一個帶著薄紗遮麵的女子,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淡青色襦裙,纖腰盈盈一握,懷抱琵琶,搖曳生姿,方一入內,滿室生香,香味清新淡雅,惹人迷醉 。


    環佩叮當間,女子掀開帶著薄紗的鬥篷,一張似嗔似喜的俏臉躍入眾人眼簾,美目含情,暗傳秋波,玉頸生香,仙姿玉貌,膚如凝脂,領如蝤蠐,當真讓林塵見識到了,什麽叫做入室生輝,活色生香。


    “飛燕見過諸位郎君!”


    確認了,人美聲甜係列。


    “飛燕大家客氣了,快請入座!”


    “謝郎君厚愛,妾身於外間聞聽鵲橋仙這一傳世佳作,乃是出自此間林初元郎君,心生仰慕,特來相見,不知是哪位郎君?”


    到底不愧是頭牌台柱子,麵對眾紈絝火辣辣的眼神,絲毫不怯,仍然舉止有度,談吐之間泰然自若,非是尋常女子所能。


    “仙子客氣了,在下林塵,隨筆而為,當不得仙子誇讚!”


    人家都指名道姓了,林塵自然不能再默不作聲了,對於這等花魁,他欣賞歸欣賞,卻不想有太多瓜葛的。


    非是看不起,實際上人家個個身懷絕技,而且大多都是清倌人,隻是迫於生計,以色娛人罷了。


    林塵是怕麻煩,自古以來,都說紅顏禍水,不是沒有道理的,能夠覺得自己可以把握這等女子的人,那都不簡單。


    這飛燕漂亮歸漂亮,林塵卻是沒啥想法,他家劉敏小娘也不差不是。


    “嘻嘻,郎君謙虛的緊呢,也不知誰家姑娘得了這等好詩,郎君又是要與誰兩情長久,在妾身看來,鵲橋仙一出,今年的七夕詩是無出其右的了。”


    這飛燕姑娘,本就似嗔似笑的麵容,驀地調皮一笑,那真是如初雪消融,春色滿園,看得眾人一呆。


    有如長孫嘉慶者,更是急於表現,把個林塵求親一事,說的活靈活現,什麽劉翁定下半年約,林塵一詩定姻緣。


    一旁的蕭簡等人見狀,哪能受得了長孫嘉慶專美於前。


    於是乎,這個說,我兄弟林塵說了“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那個說,我兄弟林塵還說了“生為人傑,死做鬼雄。”


    把個飛燕聽得異彩連連,看向林塵的目光更是像能擠出水來,這個年代好的詩詞,對於有文化的小娘子來說,那殺傷力簡直不要太大。


    估計與後世的保時捷、蘭博基尼、法拉第等,也有的一拚。


    還是初哥的林塵,哪裏受得了這個,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


    “那個……那個……詩詞都是小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啊呸,這都是說的啥?


    話一出口,林塵恨不得給自己來上那麽一巴掌,這不是火上澆油麽,我這該死的才華,做賊都做的這麽順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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