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深夜,壓抑和死寂。


    但墨畫能看到黑夜中的猩紅氣機,隱約間,也聽到了妖獸的低吼和嘶鳴。


    之後,白骨地麵顫動。


    血色的陣紋,彼此勾連,一股邪異的神念氣息,自遠方傳來。


    地麵之上,浮現了一道長長的,以白骨砌成的通道。


    這條通道,像是一條巨蟒,穿過血色小溪,白骨河灘,通向最遠處的,萬妖穀的大門。


    墨畫心中一震,立馬明白過來了。


    他雖看不到具體陣紋,但陣法神念之力的流轉,卻給他一種很清晰的感覺。


    這個陣法,他見過!


    正是血色小漁村裏,枯井之前,骨磚之上畫著的,那副用來“開門”的神道陣法。


    隻是這長長的白骨通道上的陣法,規模更大,陣紋更複雜,品階也更高。


    而且,也更邪異。


    十六月圓,血溪沸騰,白骨通道顯現。


    妖修在道前垂頭拱手而立,異常恭敬。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蒼老的,宛若野獸般沙啞的聲音響起:


    “上路。”


    於是一個個妖修,開始如同喪氣的行屍一般,踏著遲緩的步子,走上了白骨通道。


    走在前麵的妖修,妖氣極重,顯然地位更高。


    它們空手而行。


    後麵的妖修,或是背著妖獸的屍體,或是扛著巨大的儲物袋。


    其間還有拖車的。


    車上有堅韌無比的二品鐵籠,籠中關押著,一些負傷的,稀有的二品妖獸。


    這些妖獸是活的,但被鐵鏈束縛地死死的,鋒利的倒刺,紮入血肉,根本動彈不得。


    邊緣跟著的,就是一些零散的,沒地位的妖修。


    所有妖修,一個個裹著黑袍,行屍走肉一般,走在白骨通道之上,本分而恭敬,並不敢逾越半步。


    似乎隻有這條通道,才能進入萬妖穀。


    一旦踏錯,就萬劫不複。


    荀子悠傳書給墨畫道:“我們跟在最後麵進去……”


    後麵的妖修實力弱,感知也弱。


    縱使被發現了,脫身也容易。


    要是混在前麵,強大的妖修紮堆,一旦出什麽意外,露出了破綻,勢必會陷入這些妖畜的圍攻。


    他是金丹後期,倒是不怕。


    但墨畫隻有築基中期,而且不是體修,“脆”得不行,也金貴得不行,不能磕著,不能碰著,更不能掉一根頭發。


    肯定不能讓他行險。


    墨畫也老實地點了點頭。


    萬妖穀裏兇險,他肯定是要跟在荀長老後麵的。


    兩人又等了一會,看著黑夜圓月,血溪骨道之上,妖修的隊伍漸行漸遠,跟在後門的妖修,也稀稀拉拉,越來越少。


    墨畫正準備動身跟上,荀子悠卻突然拉住了他。


    墨畫有些疑惑地轉頭,卻見荀子悠一臉凝重,沉聲道:


    “有人從穀裏出來了!”


    墨畫心中一凜,沒過多久,果然發覺遠方湧起了一股驚人的妖氣。


    金丹妖修!


    墨畫瞳孔一縮,轉身循著氣息看去,就見萬妖穀的方向,妖氣突然濃烈,朦朦朧朧,出現了兩道強大的身影。


    “兩個金丹妖修長老?!”


    墨畫一驚。


    進穀的妖修,紛紛停下腳步,伏地叩拜。


    他們跪在地上,腰背拱伏,宛如一條卑微的“人階”。


    兩個妖修長老,踏著這些跪地的妖修,化作兩道腥風,直接奔穀外而來。


    一時間,血海沸騰,妖鳴四起。


    荀子悠目光一凝,將墨畫擋在身後。


    墨畫躲在荀長老後麵,悄悄探頭,眯著眼偷窺,便見兩道猩紅血光,包裹著兩個人影,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強大的妖力威壓,讓墨畫頭皮隱隱發麻。


    眼看這兩個妖修長老,如同兩隻疾跑的妖獸,越來越近,甚至轉眼之間,已然不足四五百丈。


    荀子悠目光微冷,握緊了手中,與自己心意相通的靈劍法寶,金丹靈力也開始默默運轉。


    氣氛一時凝滯。


    墨畫也有些緊張。


    便在此時,那兩個妖修長老,遁光一轉,沒有一點猶豫,向著密林外遁去了。


    看樣子頗為急切。


    荀子悠握著靈劍的手鬆了鬆,但目光仍舊有些凝重,與此同時,也還有一絲疑惑。


    待兩個妖修長老不見了,墨畫這才悄聲問道:


    “這兩個壞蛋長老,做什麽去了?”


    荀子悠微微搖頭。


    “看樣子,它們似乎有急事?”墨畫道。


    荀子悠想了想,忽然心生不安。


    這麽晚,兩個妖修長老,如此急切地出穀,究竟是為了什麽?


    荀子悠十分在意,他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眼妖修的隊伍,估摸著距離萬妖穀閉合,估計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便對墨畫道:


    “事有蹊蹺,我跟去看看,你留在這裏。”


    跟蹤金丹妖修,肯定就不能帶著墨畫了。


    荀子悠想了下,又道:“一個時辰內,我若迴來,我們就一起進穀。”


    “若是我沒迴來,你就別進去了,此事再從長計議……”


    荀子悠說完,又叮囑了一遍:“千萬別一個人進去。”


    “嗯嗯!”墨畫點頭。


    這點輕重他還是知道的。


    說完荀子悠便向那兩個妖修金丹追去了。


    墨畫沒辦法,隻能在原地等。


    與此同時,他心中也好奇,那兩個妖修長老,這麽一大晚,急匆匆地甚至不顧遮掩自身的行跡,到底做什麽去了?


    可現在,他猜也猜不到,隻能耐心地等著了。


    萬妖穀前的大樹上,墨畫就這麽等著。


    可等了許久,等到下麵的妖修,越來越少,沸騰的血溪,也漸漸平複,白骨通道眼看著就要關閉的時候,荀長老仍舊沒迴來。


    墨畫有些擔心。


    “荀長老……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他是太虛門的長老,是荀老先生的後輩,是金丹後期大修士,應該沒那麽容易掛吧……


    墨畫很是為荀長老擔憂。


    他又轉過頭,看了眼遠處的萬妖穀。


    白骨通道上,妖修越來越少了,妖氣也越來越淡了,估計沒多久,萬妖穀又要關閉了。


    墨畫傳書給荀長老:


    “荀長老,您沒事吧?”


    “迴來了麽?”


    可傳出去的消息,如泥沉大海,杳無音信。


    不知是荀長老沒看到,還是被什麽事耽擱了。


    墨畫心裏有點著急。


    怎麽辦?


    一個人進去?


    墨畫立馬搖頭。


    他才不去。


    太冒失了……


    可是現在不去,又要等一個月,到了那個時候,還不知會發生什麽變故。


    一旦有了意外,萬妖穀封閉,或是覆滅,裏麵的四象陣法和神道陣法,估計就學不到了。


    “四象陣法和神道陣法……”


    墨畫心中一番天人交戰,最後還是歎了口氣。


    算了吧。


    盡管這兩類陣法,自己很想學,但現在的情況,的確不適合冒險。


    老老實實等荀長老迴來,再從長計議吧。


    墨畫緩緩點了點頭。


    如此又等了半個時辰。


    荀長老依舊沒迴來。


    同樣的,萬妖穀的大門,竟也沒有關閉。


    墨畫便有些奇怪。


    “不關門?什麽意思?”


    “等我進去?”


    不能夠吧……


    自己也沒這麽大麵子。


    墨畫又盯著下麵的妖修看了看,這才發現,白骨通道最邊緣的地方,有幾個妖修,正守著一副棺材。


    隔著老遠,又被黑袍遮住,墨畫看不清它們的麵容,但隱隱能感知到它們的情緒。


    它們十分焦急,似乎在等著什麽。


    墨畫皺眉。


    它們在等什麽?


    墨畫十分好奇,略作沉思,便輕手輕腳地起身,躍到離它們最近的一棵大樹下。


    這個距離,剛好能聽到這幾個妖修的聲音。


    隻是它們的口鼻,像是都妖化了,發出的聲音,也有點如野獸喘息,不似人聲。


    墨畫聽了片刻,才漸漸分辨得出。


    “……怎麽……這麽久……”


    “耽誤了時辰了……”


    “似乎出了……點意外……”


    “……被發現了……”


    “再不快點,萬妖穀真要關門了……”


    墨畫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正疑惑之間,便聽遠處,傳來了一些動靜。


    墨畫循聲望去,便見密林之中,一個妖修走了出來,它的背上,還背著一個麻袋。


    妖修走近之後,將麻袋丟在地上,甕聲甕氣道:


    “那人沒食言,把‘貨’送來了。”


    有個妖修上前,拆開麻袋。


    麻袋裏麵,裝的是個人,口子一開,露出了個木然的小腦袋。


    墨畫低頭一看,心中一驚。


    “小木頭?!”


    他怎麽會被抓到這裏?


    麻袋裏的歐陽木,不知遭遇了什麽,正昏迷不醒。


    墨畫正費解之時,遠處又傳來了動靜,又兩個妖修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妖修身上,也背著一個麻袋。


    到了近前,它將麻袋丟在地上。


    “費了點事,媽的……”


    那妖修踢了麻袋一下,“脾氣還挺硬。”


    墨畫心中一緊。


    這次被抓的,又是誰?


    “死了沒?”有妖修道。


    “沒,公子吩咐過了,活著才有用,怎麽可能下死手……”


    說著,一個妖修便打開了麻袋。


    麻袋裏麵,是個小白臉。


    墨畫十分意外。


    宋漸?


    他竟然也被抓了?


    不過宋漸還好,反正也不熟,是死是活,就沒什麽所謂了。


    墨畫鬆了口氣。


    隨後一群妖修,聚在一起,仍然沒有動作,似乎還在等著什麽。


    墨畫皺眉,“還有人要被抓?”


    他心中隱隱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然,不出一炷香時間,遠處又來了一批妖修。


    這次妖修,一共有四個,而且全是築基巔峰修為,一身妖力渾厚,看著跟妖獸也沒區別。


    其中一個妖修身上,也背著一個麻袋。


    走到近處,它把麻袋丟在地上,打開袋口,裏麵不出所料,是個英俊的少年——令狐笑。


    一臉傲氣的令狐笑,如今傷痕累累,同樣昏迷不醒。


    有妖修歎道:“這小子,真他娘的紮手,不愧是衝虛門的劍道天才……”


    “你們四個築基巔峰,抓一個築基中期,還這麽吃力?”


    “你懂個屁?殺了容易,活捉可就難了,還不能廢了他。”


    “而且今後,你怎知他會是什麽身份?”


    有妖修冷笑一聲:“說不定我們這些不人不妖的東西,還要仰他的鼻息,看他的臉色過日子,我怎敢真的下狠手,得罪了他?”


    一旁的妖修點頭,“這倒是。”


    “不過,”一個聲音有些老邁的妖修感慨道,“我活了這麽久,還真沒見過哪個宗門天才,如此年輕,就能有如此可怕的劍氣造詣……”


    “甚至足以與四大宗的天驕媲美。”


    “假以時日,此子天資必不可限量。”


    一眾妖修一時間心思各異。


    既有羨慕,也有嫉妒,更多的是冷漠。


    甚至還有的,是幸災樂禍。


    修道漫漫,縱使天資如何卓絕,可隻要一步踏錯,便是萬劫不複。


    現在,它們就要帶著這個“劍道天才”,踏上這“萬劫不複”的一步……


    “好了,”其中一個最高大的妖修,目光一凝,沉聲道,“早點進穀吧。”


    他的語氣有些凝重。


    “來之前出了點意外,兩位長老幫忙拖著了,但未必能拖太久,早點進穀,封了大門,與世隔絕,以免夜長夢多,橫生什麽枝節。”


    隻要進了穀,就安全了。


    “好。”一眾妖修點頭道。


    它們掀開旁邊的棺蓋,將令狐笑,歐陽木還有宋漸三人,塞進了棺材裏,而後封好棺材。


    當著墨畫的麵,一行妖修推著棺材,沿著白骨通道,向著遠處的萬妖穀走去。


    墨畫倒吸了一口涼氣,頭有些疼。


    麻煩了……


    他立馬又發了條消息給荀長老:


    “荀長老,出大事了!妖修抓了太阿門的歐陽木,還有衝虛門的令狐笑,往萬妖穀裏去了。”


    可是荀長老,仍舊沒有迴複。


    墨畫皺眉。


    “怎麽辦?”


    出手救下他們?


    可自己實力也不夠啊,這一群妖修,大多都是築基後期,甚至還有築基巔峰的。


    即便自己手段盡施,殺了幾個,也於事無補。


    這麽大動靜,其他妖修肯定會過來支援。


    自己又不是體修,背著歐陽木和令狐笑兩人,也根本逃不出去。


    更何況,他們兩人,還被封在棺材裏。


    想打開棺材,估計也沒那麽容易。


    憑自己的實力,救不下來……


    “迴宗門報信?”


    肯定也來不及了。


    即便之後宗門調集人手,大舉圍攻萬妖穀也不行。


    萬一這些妖修被逼急了,直接“撕票”,那小木頭和令狐笑兩人,估計直接就兇多吉少了。


    “那就這樣不管?”


    墨畫又搖了搖頭。


    適才那妖修所言,雖然含糊,但墨畫也能猜出個大概。


    萬妖穀閉穀一個月。


    一旦小木頭和令狐笑進了萬妖穀,會發生什麽,顯而易見。


    等到穀口再開啟時,已經過了一個月,兩人還不知道變成什麽模樣了。


    很可能,下次妖修出穀,墮入妖道的兩人,就披著“黑袍”走出來了。


    墨畫歎了口氣。


    宋漸倒無所謂。


    但小木頭和令狐笑不能不管。


    他們到底是怎麽落在妖修手裏的,墨畫暫時也不清楚。


    但不想點辦法,這兩個孩子,怕是真的就栽在這裏,一輩子迴不了頭了。


    墨畫又發了條消息,給荀長老:


    “喂,荀長老,在麽?”


    荀長老還是沒迴應。


    沒辦法了,墨畫隻能又發了一條消息:


    “我先混進萬妖穀看看……”


    陣法倒還在其次,但要想辦法,先把小木頭和令狐笑兩人救出來。


    墨畫剛準備動身,又有些猶豫。


    他總覺得,不太保險。


    萬妖穀兇險莫測,妖修眾多,更有金丹妖修長老坐鎮,稍有疏忽,估計麻煩就大了。


    但這個險,似乎又不得不冒。


    可真冒這個險,又沒人給自己兜底。


    墨畫皺了皺眉。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這樣,還是有些不太行……


    自己現在才築基,以後的修道路途,還有很長。


    將來長路漫漫,要救迴師父,要突破境界,要遊曆九州,尋求絕陣……


    遇到的危險,估計不計其數,不可能總有人給自己兜底。


    顧叔叔也好,荀長老也罷,都不可能一直跟著自己,做自己的“保鏢”。


    以後自己若是孤身一人,遇到有兇險的事,直接就退避三舍麽?


    墨畫緩緩搖了搖頭。


    他現在已經有一定的修道閱曆了,知道富貴險中求的道理。


    所有機遇,都必然伴隨著“風險”。


    風浪越大魚越貴。


    機遇越大,風險越大。


    一味求穩,有可能送上門的機緣,也會拱手讓人,自此平平凡凡,庸碌一生。


    可是,若不求穩,又有可能貪心作祟,自取滅亡。


    兩樣都不太好……


    墨畫有些糾結。


    怎麽辦?


    他沉思片刻,忽然心中一動。


    事有吉兇,人有禍福。


    有沒有一種辦法,能將“吉兇禍福”,掌握在自己手裏?


    這樣一來,絕境未必不能逢生。


    逢兇也未必不能化吉。


    墨畫眼眸一亮,隨後又皺起眉頭。


    “可是……具體要怎麽做?”


    墨畫想著想著,忽然一道眉眼溫和,仙風道骨,又俊逸不凡的身影,浮現在了腦海。


    “師父……”


    墨畫一怔,而後細細想去。


    迄今為止,他所遇見的,最能“趨吉避兇”的人物,就是自己的師父。


    除了最終,天機算盡,絕地無生之外。


    在此之前,師父做任何事,都是一副算無遺策,遊刃有餘的模樣。


    而師父能做到這點,就是因為神識之道上的絕學——


    天機衍算!


    吉兇禍福,是天機因果的範疇。


    那麽按理來說,通過天機衍算,自然而然是能窺測出,天機中的吉兇,和因果中的禍福的。


    墨畫忍不住想道:


    若自己真能跟師父一般,洞悉天機,衍算因果,卜吉兇,窺禍福……


    將來哪怕是孤身一人,麵臨四麵楚歌的境地,無依無靠,孤立無援,也能借天機遁身,依因果謀事,在絕境之中,謀求生機,於風險之中,尋求機遇。


    風浪再大,也能抓到大魚!


    墨畫精神一振,隨後又開始琢磨。


    但是怎麽算?


    怎麽通過天機衍算,卜吉兇,測禍福?


    師父根本沒教過自己……


    墨畫撓了撓頭。


    他開始迴想,自己遇到的所有修士之中,有誰是“算命卜卦”的,又有哪些手段,是自己能借鑒的。


    白骨道上,封著小木頭和令狐笑的棺材,已經漸行漸遠了。


    再不抓緊時間,就來不及了。


    要趕緊想辦法,先算上一卦……


    墨畫心中焦急,苦思冥想:


    “龜甲觀兆?”


    可自己手裏,也沒龜甲……


    “揲蓍算數?”


    這麽點時間,從哪裏薅蓍草,來一根根算。


    “羅盤?”


    陣盤到底有,指向的羅盤也有,但天機算法用的,似乎是一種特殊的天機羅盤,十分貴重,自己也弄不到……


    “算了,有什麽用什麽吧……”


    墨畫開始翻儲物袋,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能勉強湊合著用來卜一下卦……


    可儲物袋裏,都是陣法用的東西。


    陣盤、墨水、陣筆、陣書玉簡等等。


    還有就是一些靈器和靈劍,以及常用的丹藥。


    這些跟卜卦,一點關係沒有。


    墨畫沒辦法,又從納子戒中去翻。


    翻著翻著,墨畫忽然一愣,發現納子戒的角落中,竟然躺著一枚“銅錢”。


    這枚銅錢,他之前一點印象沒有,似乎本就不該存在於他的納子戒中。


    但是銅錢上,有一股十分熟悉的氣息。


    墨畫一怔,而後目光悵然,心中酸澀。


    是師父的銅錢……


    “這是師父他……留給我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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