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墨畫看著麵前破破爛爛,劍鋒內卷,焦黑一片的斷金劍,陷入了沉思。


    這枚名貴的上品斷金劍,在他手裏不到一個時辰,就徹底廢掉了。


    墨畫確定了一件事:


    靈劍裏麵的劍陣,的確會自毀。


    至少他麵前的這柄靈劍,就自毀掉了。


    盡管他已經一再小心,動用了自己所能動用的所有的煉器知識,但還是沒用。


    斷金劍寧死不屈,徹底毀了。


    裏麵的劍陣,也自焚掉了。


    墨畫甚至沒來得及瞄上一眼,連這劍陣,用的是什麽陣係,共有幾道陣紋都不知道……


    墨畫深深歎了口氣,心痛不已。


    多麽好的一把靈劍,就這麽沒了。


    暴殄天物啊……


    墨畫為這把上品靈劍,默哀了片刻,而後就考慮著什麽時候,將這把“破劍”丟給顧師傅,看能不能在爐子裏熔了,廢物利用。


    不過目前,還是要先考慮“劍陣”的事。


    “劍陣會自毀,搶了靈劍,也無法通過拆毀靈劍,獲得劍陣。”


    “那若想得到劍陣,要從哪裏入手?”


    墨畫有些犯難了。


    他開始琢磨著解決問題的辦法。


    抓住斷金門弟子,嚴刑拷打?


    自從不能出門去抓捕罪修,自己改良後的陣法刑板,已經很久沒用了,正好讓斷金門的弟子跪一跪?


    墨畫琢磨片刻,又搖了搖頭。


    不成……


    太兇殘了。


    這個鐵板,是用來對付罪修邪修和魔修的。


    斷金門的普通弟子,雖說跟太虛門有些齟齬,行事也犯賤,但罪不至此。


    善惡還是要有分寸的。


    刑罰的手段,也要適度,不然自己早晚會心性暴虐,變成一個嗜殺的大魔頭。


    這有違爹娘、師父、荀老先生,還有太虛門各個長老的教誨。


    而且,就算嚴刑拷打,估計也沒用。


    這等機密,不是一般弟子能知道的。


    而且這劍陣能增幅劍氣,如此機密,即便比不上五行源陣,也絕非等閑。


    難度必然極高。


    斷金門那些弟子,看著沒幾個機靈的,神識強的也沒幾個,不太可能學得會這等複雜的劍陣。


    既然本來就不知道,拷問也沒用。


    那麽……


    打聽斷金門鑄劍的煉器行在哪,偷偷潛進去,竊取劍陣機密?


    又或者,想辦法弄個斷金門的宗門令牌,看能不能動些手腳?


    墨畫想了想,又都自己否定了。


    斷金門的鑄劍行,守備必然極其森嚴,自己一個築基中期小修士,怎麽可能潛得進去……


    至少目前絕對不可能。


    斷金門的宗門令,弄到手也沒用。


    高深的元磁陣法,自己都還一竅不通,根本不知如何動手腳。


    這兩個方法,現在都用不來。


    “都不行……”


    墨畫躺在床上,苦思冥想,將自己能用得上的手段,翻來覆去想了幾遍,忽而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辦法:


    “衍算!”


    神識衍算,可以通過陣法靈跡,反向推衍出陣法的陣紋。


    假如劍修通過靈劍中的劍陣,催發劍氣。


    那是不是意味著……


    自己可以通過劍氣的痕跡,來反向衍算出,封存在劍器內部的絕密劍陣?


    墨畫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自己豈不是……要逆天了?


    以後誰在自己麵前耍劍法,自己就把他劍器傳承的老底也給扒了!


    墨畫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


    不過能不能行得通,還要想辦法試試……


    次日,墨畫又找到了司徒劍。


    “司徒,有點事要你幫忙。”


    司徒劍有些疑惑,隨即道:“是斷金劍的事麽?”


    “不是,”墨畫道,“那劍已經廢了。”


    司徒劍一愣,而後整個人都傻了。


    “廢了?!”


    “這才過了一晚上吧,一把上品的靈劍,就這麽報廢掉了?”司徒劍震驚了。


    墨畫心裏默默道:


    準確地說,是一個時辰,就報廢掉了……


    “這些都是小事,不必在意。”


    司徒劍有點心疼。


    這能是小事麽,一把上品靈劍啊……


    他心裏忽然有點同情斷金門的那個小白臉了。


    一把上好的斷金劍,必然是他隨身佩戴,精心溫養了許久的,結果一晚上就被小師兄給玩廢掉了。


    司徒劍下意識地,又把自己的離火劍給攥得更緊了。


    斷金劍,廢了就廢了。


    自己的離火劍,說什麽都不能再落到小師兄手裏了!


    就在他猶豫著,以後要不要低調一點,沒事不要再彰顯自己劍修的身份,把離火劍安安穩穩地藏在儲物袋裏時,墨畫便接著道:


    “你的離火劍,借我用一下唄。”


    司徒劍渾身一哆嗦。


    墨畫立馬溫和道:“你別緊張,我不拆你的離火劍,隻需你用離火劍,催發劍氣,給我看看就行。”


    司徒劍鬆了一口氣,但還是忍不住確認了一下,“真的?”


    “嗯!”墨畫篤定道。


    司徒劍這才放心。


    之後上完課,墨畫便拉著司徒劍,去了一趟道法室。


    太虛山中弟子眾多,不太方便演練劍法。


    唯有道法室封閉,且安靜些,沒人打擾。


    “你就不停催發離火劍氣,劈那個道法人偶就行。”墨畫對司徒劍道。


    “這麽簡單?”司徒劍道。


    “嗯,”墨畫點頭,“就這麽簡單。”


    司徒劍也沒問,墨畫到底要做什麽,因為過去的事實證明,小師兄做事一般都有深意。


    若是陣法上的事,小師兄即便說了,自己也未必明白。


    “好!”司徒劍幹脆道。


    而後他便當著墨畫的麵,祭出離火劍,催發離火劍氣,一劍接一劍,劈在那個道法傀儡的身上。


    墨畫在一旁打坐,眼底漆黑,天機紋路浮現,以天機詭算增幅天機衍算,開始推衍司徒劍的離火劍氣。


    離火劍氣是火係劍氣,纏著烈焰,赤紅一片。


    初見之時,隻有灼熱的劍氣之形。


    墨畫催發神識,眼底浮現重影,不停嚐試以天機衍算,去推衍更深層次的氣機。


    正在催發劍氣的司徒劍,被墨畫看得心底一涼。


    他雖不知,小師兄到底在做什麽,但卻覺得,自己的劍氣似乎在被一點點洞悉……


    司徒劍心驚。


    這……怎麽可能?


    小師兄又不是劍修,隻是在旁邊看幾眼,怎麽可能洞悉劍氣?


    “錯覺吧……”


    司徒劍心中有些忐忑,不過既然答應了墨畫,他也不好臨時反悔,隻能硬著頭皮,一劍又一劍地劈著道法傀儡。


    不知劈了多久,正在司徒劍心中不安越來越強烈的時候,便聽墨畫道:


    “好了。”


    司徒劍停下手,轉頭一看,就見墨畫神色明顯有些失落。


    沒算出來……


    墨畫歎了口氣。


    司徒劍沉默片刻,還是沒忍住問道:


    “小師兄,你要做什麽……”


    墨畫道:“我研究研究劍氣,好對付斷金門。”


    司徒劍微微鬆了口氣,隻是心裏不太明白,要對付斷金門,研究他的離火劍氣做什麽。


    而且光這樣看,能看出來什麽?


    司徒劍神情困惑。


    墨畫卻在一旁默默沉思。


    通過劍氣,反推靈劍之中的劍陣,這個思路是可行的。


    他倒的確能衍算出一點,但是十分勉強,隻能窺測到一點模糊的劍陣痕跡。


    自己的衍算之法,還是火候不夠。


    即便有天機詭算的加成,還是無法洞悉絕密的劍陣。


    不過墨畫也不氣餒。


    這種事跟畫陣法是一個道理,熟能生巧。


    一次算不出來,那就兩次,三次……直到算出來為止。


    於是此後,但凡有空,墨畫就讓司徒劍在自己麵前練劍,他借此練手,練習衍算劍陣。


    但一直麻煩司徒劍,墨畫也有些過意不去,就決定轉些功勳給他。


    這下反倒是司徒劍不好意思了。


    “小師兄,這怎麽使得。”


    墨畫道:“親兄弟還要明算賬,你願意幫我是情分,但我也不能讓伱吃虧!”


    司徒劍還欲推辭。


    墨畫便板著臉道:“我給你的就拿著,我又不缺這點功勳!”


    他攢了好久的功勳,現在是功勳大戶。


    若論出身,他是散修,同門是世家子弟。


    但要論起功勳,他才是真正的“世家”子弟,比一般同門,不知“富”到哪裏去了。


    司徒劍這才心懷感激地收下。


    宗門功勳他的確拒絕不了。


    收了功勳,此後司徒劍再為墨畫展示離火劍氣時,就更為認真專注了。


    不能讓小師兄的功勳白花。


    至於那種劍氣被洞悉的感覺……


    司徒劍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可能隻是錯覺。


    自己正常使用離火劍訣,借助離火靈劍,驅使離火劍氣,怎麽可能就被“看穿”了?


    若隻是祭出靈劍,動用劍氣,就會被人看穿,那這天下劍修,豈不是都不能出劍了?


    這顯然不可能。


    不出劍的劍修,還叫什麽劍修?


    司徒劍便心安理得起來。


    更何況,心地善良的小師兄,還付給了自己不少功勳。


    司徒劍更覺得,自己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而有了司徒劍的配合,墨畫衍算劍氣的熟練度,也在一點點增加……隻是司徒劍,也並非一直有空。


    偶爾司徒劍有事,墨畫也會雇其他劍修弟子,來給自己示範劍氣。


    不過這些弟子,劍道水準都不算高,還是司徒最好。


    就這樣,墨畫一遍遍練習,一遍遍推衍,不斷拓寬衍算的深度,增強對劍氣的洞悉。


    劍氣在他眼中,漸漸地開始消弭劍形,不再是原本的模樣……


    終於,七日之後,墨畫在經過不知多少遍繁瑣枯燥,層層遞進的衍算之後,驀然頓悟。


    他的神念驟然通明,視界豁然開朗。


    神識視界之中,鮮紅色宛若岩漿流淌的離火劍氣,漸漸崩離,寸寸分解,顯露出了蘊藏在其本質之內的,道道宛若刀割斧切般淩厲的劍痕。


    這些劍痕,就是靈劍之中的劍陣!


    墨畫心中大喜,當即運筆如風,行雲流水一般,將這些劍痕記了下來。


    這些劍痕,看似是陣紋,但沒有曲線,隻有鋒利的剛直的線條,飽含凜冽的劍意,宛若人以刀劍鑿出一般。


    這便是……


    司徒家的劍道傳承:離火劍陣!


    也是司徒劍祖傳離火劍訣,至少是二品離火劍訣中,最關鍵的一道傳承。


    而此時,這道絕密劍陣,就這樣被墨畫衍算,並還原了出來……


    墨畫抬頭看了眼,遠處一無所覺,還在聚精會神禦劍氣劈木偶的司徒劍,略作沉思,又把剛剛記下的劍陣給抹掉了。


    同時他也強迫自己,將腦海中的離火劍陣給強行忘掉了。


    這副劍陣不能留。


    劍陣是劍道世家的絕密。


    這道離火劍陣,一旦泄露出去,必然會給司徒家招致災禍。


    司徒劍雖是無意的,本身不知情,也不能怪他,但追根溯源,劍陣是從他這裏泄露的,他脫不了幹係。


    這樣一來,他就裏外不是人了。


    司徒既然喊自己小師兄,信任自己,那自己也絕不能坑他。


    墨畫點了點頭。


    圖上的離火劍陣,被他抹掉了,腦海中的離火劍陣,也被他強行忘掉了。


    墨畫放心了點,便道:“司徒,好了。”


    司徒劍收了手,有些錯愕道:


    “結束了麽?”


    “嗯。”墨畫點了點頭,笑道:“我請你吃好吃的!”


    司徒劍謙遜地推辭了幾下,便跟墨畫去膳堂吃大餐了。


    他雖不貪這些口腹之欲,但小師兄請客,他怎麽也不會拒絕。


    就這樣,墨畫請司徒劍,在弟子居的二樓膳堂,吃了一頓豐盛的靈膳。


    瑜兒自然也在,順帶著蹭飯的還有楊千軍,郝玄,謝嶺,以及程默。


    席間賓主盡歡。


    但墨畫對程默特別關照,甚至特意點了一盤肘子,放在了程默麵前,“程默,你多吃點。”


    程默有些受寵若驚,但也有些茫然不解,“小師兄,你不是請司徒吃飯麽,怎麽總是讓我多吃……”


    墨畫道:“因為接下來,就輪到你幫忙了。”


    程默看了眼麵前香辣流油的肘子,拍了拍胸口,保證道:


    “小師兄,你放心,有什麽事都包在我身上。”


    墨畫點頭,“那你再多吃點,吃飽了才好挨揍。”


    張大了嘴正在啃肘子的程默一瞬間愣住了。


    “挨……揍?”


    “對,”墨畫點頭道,“挨揍。”


    ……


    兩日後旬休,煉妖山裏,墨畫給程默套了三層鎧甲,一層克金甲,一層軟絲甲,一層精鐵甲。


    “待會我喊斷金門的人來與你決鬥,你囂張點,不求勝,隻求拖,拖得越久越好。”


    程默苦著臉。


    郝玄十分不解,“小師兄,你到底要做什麽?”


    墨畫賣了個關子,“之後你們就知道了。”


    郝玄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墨畫又拍了拍程默的肩膀道,“你委屈點,多挨點揍,這三層鎧甲,是特殊煉製的,雖然頂不住劍氣,但能削減金靈力和勁力,你身強體壯,應該能撐很久。”


    程默一臉哀怨地看著墨畫。


    墨畫正色道:“此事至關重要,關係到我太虛門與斷金門弟子的地盤之爭,以及以後獵妖的收益,如此重任,隻有你才能勝任!”


    程默有點不信,“真的麽……”


    “我可是你的小師兄,你還能不信我麽?”墨畫道。


    程默神色有些複雜。


    墨畫便決定畫完大餅,先給點“棗子”,“你去挨揍,我付你功勳,半個時辰一百功勳!”


    程默愣了下,“真的?”


    墨畫點頭道:“現付現結。”


    程默忽然有些靦腆,“那多不好意思,讓小師兄破費……”


    “你不接就算了,我去找別人。”


    “別!”程默立馬道,“其他弟子肯定沒我挨揍,這種辛苦的事,肯定還得我來。”


    隨後他又確認道:“半個時辰,就一百功勳啊……”


    “沒錯,”墨畫道,“你若能拖上五個時辰,那就是一千功勳!”


    一千功勳!


    程默眼睛都紅了。


    旁邊的司徒劍等人,也都羨慕不已,隻可惜他們血氣沒程默渾厚,不如程默“抗揍”,賺不來這筆功勳。


    程默立馬信誓旦旦道:


    “小師兄,您放心,別說是挨揍,便是上刀山下火海,隻要你發話,我程默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好了,”墨畫有些無奈,“別吹牛了,趕緊準備一下,事先服些迴複血氣的丹藥,我去找人來揍你。”


    程默傻嗬嗬笑道,“好!”


    墨畫離開眾人,隱著身,在煉妖山裏閑逛,找著選定的目標。


    沒多久,他就發現了斷金門的那個小白臉。


    小白臉“宋漸”,正一臉陰沉,帶著十個斷金門弟子,在漫山遍野地搜著什麽。


    墨畫顯出身形,喊了一聲,“小白臉。”


    宋漸明顯愣了一下,待看見孤身一人,出現在十丈之外的墨畫,他有些難以置信。


    這個小鬼,竟敢單槍匹馬出現在自己麵前?!


    宋漸的一張白臉氣得通紅。


    這明顯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欺人太甚!


    宋漸一揮手,冷聲道:“抓住,往死裏打!”


    其他斷金門弟子,當即就想對墨畫衝殺過去。


    墨畫卻道:“你的劍不想要了?”


    “住手!”宋漸立馬道。


    一眾斷金門弟子,又生生止住,停在了原地。


    宋漸眼皮狂跳,憤怒地看著墨畫,“我的斷金劍呢?”


    已經成破銅爛鐵了……


    但這種話,肯定不好說出來,墨畫便含糊道:“我們比一場,你若贏了,我就把‘劍’還你。”


    宋漸目光一凝,冷哼道:“我為什麽要跟你比?”


    “不比就算了,”墨畫隨意道,“我就找個煉器師傅,把你那把斷金劍拆成廢鐵,丟到爐子裏熔了……”


    “你敢?!”宋漸目眥欲裂。


    墨畫一臉無所謂。


    什麽敢不敢的……他都已經做了,就差最後一步了……


    宋漸長長吸了口氣,壓抑下心底的怒氣。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劍在墨畫手裏,他也不得不妥協。


    “好,”宋漸道,“我跟你比。”


    “不是你跟我比,”墨畫搖頭道,“是你跟我‘大哥’比。”


    墨畫稍稍給程默,抬舉了一個地位。


    宋漸皺眉,“你大哥?”


    墨畫點頭,“是的,就是那日拿斧頭砍你的那個大個子。”


    宋漸立馬想起來了,想到了那個帶頭的大個子,以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兩柄斧頭,眼中的怒火更甚。


    “好,新仇舊怨,一並了了。”


    不過……


    宋漸目光微沉,看向墨畫,“為什麽要特意與我比鬥?”


    墨畫歎了口氣,有些為難道:


    “我們進煉妖山,隻想獵殺妖獸,賺些功勳,不想跟你們斷金門耗下去,這樣誰都落不到好處。”


    “既然如此,不如比試一場。”


    “你若贏了,我們把劍還你。”


    “你若輸了,斷金門就此罷手,別再與我們為難。”


    宋漸皺眉,心裏暗覺墨畫幼稚。


    煉妖山之事,事關宗門,以及眾多弟子利益,豈是一場決鬥就能決定的?


    再者說,斷金門的事,他一個弟子,哪怕是嫡係,身份再高,又怎麽可能做得了主?


    不過當務之急,是先將斷金劍贏迴來。


    他現在是築基中期。


    境界達到築基後期之後,就要準備蘊養“本命法寶”了,這柄靈劍是法寶胚胎,對自己至關重要,絕不能有閃失。


    允諾之事,口說無憑,誰也當不得真。先糊弄一下這小鬼,答應比鬥,奪迴自己的斷金劍再說。


    宋漸便假意道:


    “好,一言為定!”


    但宋漸不知道的是,墨畫其實也都是在信口胡扯。


    斷金劍他倒可以還,因為本身就是廢銅爛鐵了,他留著也沒什麽大用。


    但煉妖山這麽重要的地盤,可以獵殺妖獸,汲取妖血,剝取素材,賺取功勳……他怎麽可能讓。


    誰同意,他也不能同意。


    墨畫點頭道:“你隨我來。”


    說完他轉身就走。


    宋漸有一些遲疑。


    周圍的斷金門弟子,大多出自宋家,見狀紛紛道:“公子,恐防有詐。”


    “這小鬼怕是居心叵測。”


    “還是從長計議為好……”


    宋漸躊躇不定,可墨畫一直往前走,頭也不迴,眼看著就要走遠了。


    一旦墨畫真的走遠了,宋漸害怕自己的斷金劍,這輩子都討不迴來了。


    糾結了許久,宋漸還是咬了咬牙,吩咐道:“你們在這裏等著。”


    而後他立刻施展遁金身法,身化金光,追了上去,一直跟在墨畫的身後,走進了小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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