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記火球術使得非常嫻熟,威力也不小,一定出自靈修之手。


    獵妖師中少有靈修,若有靈修進山,也會跟著獵妖隊,不可能單獨行動。


    而獵妖隊少則五六人,多則八九乃至十多人,且刀甲精良,他們這群人絕不是對手。


    一旦被獵妖師圍住,想跑都跑不掉。


    他們做這種買賣的,腦袋纏在腰帶上,不能因為一時貪心而斷送了性命。


    領頭修士心中一慌,當機立斷道:“快撤!”


    七個外來修士倉皇撤去。


    苦苦支撐的季青柏幾人見狀,也都如釋重負,各自放下手中的武器,靠著儲物箱喘著大氣。


    季青柏更是生出劫後餘生的慶幸。


    此番兇險異常,季家就他們父子二人,若是一時不慎栽在這裏,季家絕了後,那就真的是家門不幸了。


    一念及此,季青柏心生感激,向著山頭,拱手道:


    “多謝了,不知是獵妖隊的哪位兄弟?”


    其他幾人也都隨季青柏的聲音看過去。


    山頭山石嶙峋,灌木搖動,便出現了墨畫小小的身影。


    墨畫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


    “差輩分了,季叔叔。”


    季青柏跟他爹稱兄道弟,這聲“兄弟”墨畫是承受不住的。


    季青柏一愣,怎麽是個孩子?


    細細看去,這才發覺眼前的孩子有點眼熟。


    眉目如畫,清清秀秀的,看著跟墨山家的孩子好像。


    季青柏之前見過墨畫,對墨畫的印象非常深刻。


    “你是……墨畫?”


    季青柏難以置信道。


    “嗯。”墨畫點了點頭。


    “你……怎麽跑這裏來了?”季青柏左右張望了一下,“就你一個人?伱爹呢?”


    其他三人也是麵麵相覷。


    墨畫道:“等會再說吧,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那現在……”季青柏有些發愣。


    墨畫道:“快跑啊……”


    內山這麽大,附近未必有其他獵妖師,他這煙火放了,也不一定有人來支援。


    就算來支援,一時半會,也不一定趕得過來。


    萬一過一會兒,那七個修士迴過神來,又折返迴來,麻煩就大了。


    季青柏瞬間明白了,也不寒暄了,立馬收拾收拾,準備出發。


    那幾個大的儲物箱,季青柏也不準備帶著了,隻是臨行前還是有些不舍,這是他們全部的家當了。


    墨畫見狀便道:“帶著吧。”


    季青柏聞言錯愕,隨即猶豫道:“萬一那些人追上來……”


    “他們若追上來,我會提前說的,到時候再丟也不遲。”墨畫說道。


    季青柏一愣,這種事,怎麽就能提前知道了。


    墨畫神色從容。


    就算那群修士追上來,以他的神識,也能夠提前感知到,有充足的時間去應對。


    隻要有時間準備,布好陣法,即便再來幾個,墨畫也能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而且我們拿了行禮,他們未必敢追。若是不拿行禮,他們一看就知道我們心虛,肯定會追過來的。”墨畫又補充道。


    季青柏一聽,立馬點頭道:“好!”


    幾個儲物箱放在一個獨輪木車上,季青柏和那大漢輪流拉著,季禮扶著那個受傷的女修,墨畫則在前麵指路。


    一行人沿著山道走著,墨畫時不時取出司南羅盤看一眼,而後重新選一個方向。


    季青柏幾人不明就裏,但見墨畫成竹在胸的樣子,情不自禁地就跟著他走了。


    隻是心中俱都驚歎,墨畫對內山的路,竟能熟悉到這個地步……


    墨畫將幾人領到一處營地,道:


    “在這裏休息會吧,治療下傷勢。”


    季青柏等人點了點頭,他們苦戰許久,身上都有傷勢,一路隻能強行忍著,如今也無力繼續支撐了。


    眾人在營地裏歇息。


    墨畫將止血丹還有一些療傷的丹藥分給大家。


    季青柏接過丹藥,聞了藥味,詫異道:“這丹藥……品質這麽好!”


    墨畫點頭道:“這是馮爺爺煉的。”


    這些丹藥都是馮老先生特意為他煉製的。


    馮老先生丹術不凡,用的更是上好的一品丹爐,爐內畫著一品複陣,有著精純的爐火,煉製出來的品質自然更加上乘。


    隻是墨畫進內山,還沒怎麽受過傷,這些應急的丹藥他留了好久,如今正好派上用場了。


    “杏林堂的馮老先生?”季青柏微微錯愕,繼而點了點頭,“難怪。”


    馮老先生是一品丹師,救人無數,即便在青玄城,也是很有名望的。


    季青柏服了兩粒丹藥,其他的都交給季禮以及那個年輕的女修了。


    那女修傷勢最重,流血最多,服了丹藥,心神放鬆,昏昏沉沉便暈了過去。


    季禮守在一旁,神情既是擔憂,又是心疼。


    墨畫看了看女修,又看了看季禮,好奇問道:


    “季大哥,你們是道侶麽?”


    季禮的臉“撲騰”就紅了。


    “不……不……還不是。”


    “還不是,就是快要是了的意思麽?”


    墨畫刨根究底地問,一雙眼睛閃閃發亮,“你們要是結婚,我能去喝喜酒麽?”


    他長這麽大,還沒喝過別人的喜酒呢。


    季禮的臉更紅了。


    季青柏見狀,也笑了下,道:“你如果不嫌棄,到時候一定請你。”


    “一言為定。”墨畫笑道。


    營地裏的氛圍稍微輕鬆了些。


    季青柏便問道:“對了,你怎麽一個人在山裏,山裏很危險的,你爹呢?”


    “我一個人沒問題的,我爹有別的事要做。”墨畫答道。


    季青柏看了看墨畫,心中既是震驚,又是遺憾。


    小小的年紀,就已經煉氣七層了,而且能一個人在內山混日子,對山路又很熟悉,應對危機也很從容。


    果然虎父無犬子啊,墨畫像他爹一樣,很有獵妖師的天賦。


    但可惜的是,他還是成為了一名獵妖師。


    季青柏看到了墨畫脖子上掛的獵妖令,心裏歎了口氣。


    做了獵妖師,就很難分心再去學陣法了。


    季青柏還是希望,墨畫能走上陣師的路,而不是僅僅是做一個優秀的獵妖師。


    散修之中,獵妖師到處都是,但是陣師,可是絕無僅有啊。


    以墨畫的天賦,不學陣法,不當陣師,實在是太可惜了。


    季青柏心中惋惜不已。


    墨畫見季青柏似乎有些心事,不由問道:


    “季叔叔,你們到通仙城來,是有什麽事麽?”


    季青柏微怔,似是想到什麽,苦笑道:


    “在青玄城活不下去了,想來這裏,謀些生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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