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險家伊澤瑞爾,是抱著生活會越來越好的期待,接下了蔚的送信委托。可現在,他覺得未來會不會好不知道,當下的不好卻已經十分、非常、極其的明顯!


    作為一名沒有隱身匿蹤或必定躲閃或硬扛炮火等技能的帥哥,疾走在毫無規律可言但就是量夠大的爆來炸去當中,他已經可悲到無法顧及飄逸的發型與整潔的儀裝!更可悲的是,他一向誇耀自己經曆過多次探險之後已然能做到視帥氣為最高優先,卻在今天被這趟曆險給打的臉上啪啪響。


    而悲憐之後最可氣的是,故事原本不該是這樣的!


    “說好的零星攻擊呢!說好的帥氣配合呢!什麽狗屁幹涉者!我就不該相信你!”


    嗯,按劇本,得到黃色信號應約前往標定地的全程,都該是他一個人接受“密集”的炮火追擊,然後被他風騷靈性的走位躍動一一閃過,秀出風采絕倫。但可惜,他高估了福守緣對這類事態的接受程度,更準確的說,是想不到某個具有最高決定權的家夥,言之鑿鑿的答應了也還是換著方兒的變卦,利用某人羞於說的太明白的言語漏洞,一口氣耍弄了他們兩個人……


    這真的是太過明顯的戲弄,在背對龍脈的稀疏交火區特意挑出的左右無兵線地帶,打一個目標打成這樣攆狗追兔的模式,比一開始誤導他上當的配合還要假還要浮誇。說裏麵沒有玩兒人的成分,那就是公然侮辱所有人的智商。


    “福守緣得罪了你,你倒是去搞他呀!求你別再玩兒我了!”


    無果,仍是三兩炮接兩三炮的攆,還偏偏就會留給他足夠的鬱氣積累和發泄時間,不然隨便加大點火力密度,他就得全部心思都用到逃命上而沒可能還大唿小叫。


    “你個沒膽鬼!搞不了人拿我撒氣!有種你轟他呀!”


    沒用,雖然猜對了一部分是對方不會下死手而開啟怒罵,卻顯然並不是他以為的大體還是忌憚幹涉者的力量。


    “我知道你聽得見!你別忘了,更多人看得見聽得見!你這樣浪費炮彈!平息爭議的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可憐的孩子,他根本不知道,雙方現在就兩個人能看得見聽得見這一場他自己“要求”的精彩個人秀。


    “好!這次算你狠!但你給我記住了!本帥哥誓報此仇!”


    終歸,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再怎麽放嘴炮,也都改變不了什麽。


    能改變這一切的三個人,一個是被刻意蒙蔽了感知,一個是帶著點無奈和寵溺的略過,一個是非常快速簡單的算出了不必管的結論便連第二眼都不瞧,所以,狼狽繼續。


    “狗屁,全是狗屁,什麽潛力無雙,什麽威風冠絕兩星,連自己老婆的情書被炮火一遍一遍的熏黑都阻止不了。當初跟最高意誌杠上的霸氣,是全被打滅了吧。哼,我就說那種時候還耍帥,討不了好。”


    到了這一刻,伊澤瑞爾已經沒那個心氣兒再喊什麽,隻能是轉而埋怨本來還有點小崇拜又有點小嫉妒的幹涉者。心裏頭的複雜,簡直難以傾倒,真的,真的可惜了,那一場帥氣的以弱勢對至強,原本不管怎麽去置評,都還是向往著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夠達成的狂熱居多。


    “是傷重沒了未來?還是限於潛力實力之分壓不住人?如果是後者……唉,也還是會覺得少了點想象中的,那什麽。所以,是真的不行了?”


    “誰不行了?”


    “一個顏值稍遜於我但帥氣還,哎?”


    激射的彈頭在半空爆開,絲毫不得再前行半步,聽話的好像個被家長逮到的孩子,怒放的就好像排練過的喜慶陣仗。而這一切,是因為一個打扮並不出奇的背影,一手指天,一手虛握,便清晰的感覺到空間也隨之一頓一爆,煙花盛放。


    得救了輕鬆了,總歸是看什麽都心曠神怡,所以不是我冒酸,實在是這出場時機和架勢,真的很臭屁誒!


    “你時機拿捏的不錯啊。”


    天空中已不再有新的彈頭射來,福守緣轉身又看了看,這衣衫襤褸灰頭土臉的,不怪人怨氣大。


    “抱歉,因為這是自家人,我沒想到她會屏蔽我的感知跟你開這種玩笑。但你放心,這件事僅有五人知曉。”


    拍打著塵土停不下來的伊澤瑞爾,很幹脆的表示無法接受這樣的道歉。


    “玩笑?這種玩笑?這就是你道歉的誠意?沒讓我把臉給丟出去還得千恩萬謝了?”


    怒火障目,看不到誠意?福守緣立刻把對方能夠看到的誠意取了出來。


    “當事人的姐姐提供的戰衣,實用性和耀眼度俱佳,你覺。”


    “我覺得非常好!”


    不等福守緣把話說完,對帥氣服裝極端沒有抵抗力、尤其當下更為迫切需要衣物更換的騷包小夥子,就一把接(搶)過了戰衣,咻的一下便提起兩塊彈體殘骸繞到一處較深的炮坑中架起換衣間,準備開換。


    “那什麽,純淨水需要嗎?”


    手伸出:“有就快點啊。”


    為享受生活而專們凝練的活性水被裝在桶裏遞過去,便聽一聲很滿意的嗯啊,緊接著……


    “差點忘了你無所不能了,那,洗發水沐浴露什麽的,還有我鏡子和梳子都壞了,再加兩,三條毛巾。”


    默不吭聲的,從來不帶的鏡子和梳子都現場用沙土煉成,然後和其他物品打包放好。


    “毛巾有點不對,我皮膚這麽好,你該選擇柔軟度更高,麻煩換換?”


    瞬間,福守緣覺得這貨某種程度上是沒救了。


    “拿去,不用的直接扔了。”


    “咦,你似乎有點不太耐煩了,來來來,你的信拿好,現在再問一句,多等等沒事兒吧?”


    你特麽的手飄來飄去,有事兒也得沒事兒啊。


    “本來就是我的疏忽,你請便。”


    “知道就好,然後,請拿著信去遠方靜靜享受?”


    “當然。”


    接過信就走。


    “總感覺你們都先天的對我有點抵觸,這才是玩笑開那麽大的根源吧?”


    腳下一頓。


    “我隻大致說說個人看法。如你這般視帥氣舉動引人注目為生命終極意義的,在兩邊都不算太有市場吧?”


    “瞎說!我的人氣很高的,至少,在我們這邊是這樣。”


    “我指的是尊重歎服,你指的是引為談資。”


    “有錯嗎?我兩者皆求更偏後者,就有錯了?你們覺得過度,就可以炮火戲弄?”


    “談不上對錯,但既然你求的是別人的觀感,那就要有同時承受冷眼和讚賞的準備。方式不出格的公眾人物,也都同樣被所有人盯著這裏說著那裏,何況是你?”


    越說越不想多說,以類似的話題、人物和場合而言,福守緣是半點談興都欠奉……可,誰叫人是冒險幫忙送信還吃了虧。


    “最後一個問題吧,你個人的具體看法呢?”


    他似乎也能察覺出這時候不適合再談,這還稍好點。


    “單論囉嗦愛秀,無惡感無好感,加上立場,就暫時沒什麽好談的了。”


    默然片刻,水聲起,腳步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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