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和丞相立即出去查看,見一群人,橫眉豎眼的,人群中還有兩個人架著丞相府的大少爺洛弘。


    不止如此,還有很多圍觀的百姓。


    丞相臉色當即不好了:“你們是何人,可知道你們綁的是誰!?”


    為首的中年男人,留著山羊胡,笑起來眯眯眼:“在下王錢,當然知道這是誰,所以才來要債的。”


    “相府誰能管事,出來一個吧,鬧大了誰都不好看,您說是不是?”


    丞相冷哼一聲:“本官是丞相,有事跟本官說!先把人放了!”


    連官服都沒穿,就開始擺架子了。


    丞相這會兒很憋屈,連個外人都敢欺負到他頭上了。


    王錢不緊不慢,依舊眯眯著眼:“原來是相爺,失敬了。那既然如此,府上大公子欠我們賭坊的銀子,是不是該還了?”


    “我們已經給大公子幾天的時間了,也勸說他不要玩了,可他就是不聽。咱也是小本生意,還希望相爺莫要為難了在下。”


    丞相眉頭一皺,他怎麽不知道洛弘有賭的愛好!?


    許氏又開始陰陽了,冷笑一聲:“嗬,這梅氏在的時候,掏空家底給大公子還賭債,梅氏都不在了,他竟然還敢賭。”


    “相爺這一堆好嫡子啊,一個個都被梅氏養的這般出息。”


    丞相:“許氏,你說什麽呢?”


    許氏嗬嗬一笑:“相爺還不知道呢?我這才當家幾天,都查清楚了,府上的賬內可沒有多少錢了,一問,都是梅氏填補給大少爺了。”


    “你不信就問梅氏身邊伺候的掌事姑姑,丫鬟,甚至府上任何一個能接觸到梅氏和大公子的人,就沒人不知道他愛賭。”


    “再不濟,你去問問各大賭坊,我就算從未出過那一畝三分地,都能聽見府內小廝丫鬟們私底下的八卦,什麽賭坊的人又上門來要錢了之類的。”


    丞相氣的眼前一黑,他知道許氏不是說謊。


    他是怎麽都沒想到梅氏一個嫡出,能教出這樣的孩子!


    府內被梅氏管的一塌糊塗!


    許氏突然想起個事,很誇張的說:“哦對了,這事兒,老太太也知道,不過老太太人真的很好,沒從府內賬上拿錢,而是拿自己體己錢給大公子還債呢,不然咱們丞相府可就沒錢了。”


    “還有啊,今日這宴席,可是我的馨馨,賢妃娘娘出資,沒用丞相府的錢呢,因為相府現在,根本就沒錢了。”


    “相爺若是不再想辦法拿錢迴來,府內頂多撐三個月。您看,要不這事,連帶著大公子出錢的事,相爺一起解決了吧。”


    丞相額頭青筋直跳,許氏敢說,就肯定是有證據,府內有賬本,一查便知。


    他合計著不能讓客人都在前院大門口等著,還是先把錢還了再說,橫豎也不會太多。


    他看著王錢問:“他欠了你多少錢?”


    王錢立即拿出來借據,上麵都是洛弘的手印:“一共二十萬兩銀子,相爺可以檢查一番。”


    這麽多人,他也不怕這丞相會做出來賴賬的事。


    如果真是,那他這二十萬虧的也值。


    畢竟能讓丞相鬧個大笑話,威嚴不在,成為京圈中人的飯後談資,真不虧的。


    丞相拿著借據,手抖在都。


    他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可這上麵一個個手印,隻要查對比,就知道會是真的。


    他甚至還在僥幸,想問這個大兒子,是不是有人逼他。


    結果王錢立馬說:“相爺,這事兒可不怪我們。我們一開始看他借的多了,就不想借了,那會兒可還不知道這是相爺府上的大公子呢。”


    “結果您猜怎麽著,我們不借,您府上的大公子表明身份,揚言要鏟平我們一個小小的賭坊。還說我們若是不借,找丞相您砍了我們的頭呢!”


    “在下不過小本經營,強權之下,被逼借的錢。這事兒您去打聽,當時鬧的動靜可大呢。”


    “我們鴻運賭坊,相爺就算不了解,也該聽說過,我們可從來都不勉強人,在業內也是名聲頂呱呱的。”


    這番話,直接給丞相所有的僥幸都堵死了。


    丞相盯著洛弘問:“你真借了?”


    洛弘根本不敢看丞相,眼神因為心虛飄忽。


    丞相也算閱人無數,隻這一眼,就知道怎麽迴事了。


    他深吸一口氣,險些站不穩,旁邊的小廝扶了一下。


    剛才挺直的肩膀,突然塌了,扭頭問許氏:“賬上還有多少錢?”


    許氏:“滿打滿算,再賣一些珠寶首飾,能湊齊。”


    說到這,她笑看著丞相:“隻是這樣的話,相府所有人,連明天的飯菜都吃不上了。”


    話就說到這,怎麽選擇,看丞相了。


    別人吃不上飯,跟許氏沒關係,她可是有個好女兒,她不會吃不上飯。


    丞相深吸一口氣:“你這份借據,我不會抵賴,隻不過一時半會拿不出來,等年底賬上收上來紅利,自然會給你們送去。”


    他把借據遞給了王錢,他一個丞相,還不至於賴賬。


    王錢笑嗬嗬的接過借據:“有相爺這句話,您什麽時候送來都行,咱們也不算利息了,相爺可別威脅我們就行了。”


    “還有,府上的大少爺,求相爺不要再讓他來我們這了,我們就是小本經營,犯不上不借錢要賠上命,這天底下沒這道理啊,您說是不是啊,相爺。”


    他口口聲聲提醒丞相,他有多委屈。


    丞相不想過多糾纏,讓他們趕緊走,他準備送客了。


    今天這宴席,辦的真是心累。


    一個兩個的,沒有一個省心的!


    等把人都送走了以後,他坐在書房,冷靜下來,迴憶今天的事,然後去祠堂找了洛城。


    到底是嫡子,做做樣子說罰,是不可能真罰。


    他當時是氣炸了,但還不至於為了個小妾真對自己兒子怎麽樣。


    他隻是氣洛城為什麽非得這一天,別的時候不行嗎?


    到了祠堂後,看見洛城正盤腿坐著,麵色陰沉。


    丞相眯了眯眼睛:“阿城,今日這事,你真是被陷害的?”


    雖然那會兒洛城已經坦白了,但是丞相還是覺得,洛城隻是受刺激了。


    他抓住一個關鍵詞,就是洛城說有人陷害他。


    洛城也在迴憶今天的事,就覺得很古怪,他怎麽會不受控製說出來了呢!?


    聽見丞相的話,他陰沉著臉:“爹,我覺得洛馨這人有古怪!她自從進宮以後,性情大變,未必真的是洛馨了!”


    “我迴憶了一下相府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好像從洛馨進宮以後,一切都變得古怪,怕不是有人頂替了洛馨,要對我們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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