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簡悅大大的眼睛裏麵寫滿了疑問,她看著他,發現今天的厲墨森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深沉之中,又帶著說不出來的一種情緒。


    厲簡悅的心微微有些被提起來一般的感覺,竟有些緊張,“是這樣嗎?”


    厲墨森沒有迴答,而是道:“你希望我出國嗎?”


    希望我出國嗎?


    希望嗎?


    恐怕就連厲墨森自己都沒有發現,此時他的手已經抓在了自己的膝蓋上,一雙眼睛直直看著厲簡悅,其中的期待,已經近乎轉換成欲望,逼迫著她給他這個他內心深處極其渴望的答案。


    厲簡悅也察覺到了厲墨森的目光不對,可也不怕,而是歪著腦袋道:“我不希望你出國,但是我知道,憑著墨森哥哥的聰明跟能力完全可以站得更高更遠,小小的康城,是束縛不住你的。”


    厲墨森原以為,憑著厲簡悅一貫的脾性,隻會說想,或者不想。


    後麵的那一番話,卻是跟厲司承說的一模一樣。


    厲墨森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什麽心情,看著她,拳頭悄然鬆了鬆,又倏地緊握,看著她,眸光不自覺更深,輕聲問:“所以,你也覺得我應該離開嗎?”


    厲簡悅察覺到了墨森的不開心,立即搖頭,道:“這不是離開,這怎麽能算是離開呢,你看哥哥在帝都上了那麽多年的學,可是在我心裏,哥哥永遠都是哥哥,雖然他去了北方上學,離我很遠很遠,但是我也知道,康城的教育比不上帝都,縱然再好再頂尖的學校,都無法讓哥哥的天分開發出來,所以當年爸爸跟媽媽才會將哥哥送到帝都去。”


    “不是,他們隻是想讓大蘇多陪陪你外公外婆而已。”厲墨森口吻十分篤定,深信不疑。


    而厲簡悅則是搖頭,“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外公跟外婆希望有人陪是一迴事,也隻是一個因素而已,但爸爸最大的打算,還是因為想給哥哥最好的教育,你看,如果不是因為爸爸跟媽媽當年將哥哥送過去了,現在他也不會成為科研界最年輕的碩士生,現在國內科學研究做的最好的,就是在康城,所以爸爸才會讓哥哥還有阿楚哥哥迴來讀研的。”


    厲墨森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一層,也從未聽誰說過這個。


    他曾很多次認為,鬱楚麟跟厲簡謙都是因為想家了,想在康城待下去,才找了康城科研最好的借口迴來。


    厲司承隻是默許而已。


    可現在厲簡悅告訴他,其實厲司承跟蘇千瓷兩人,早就默契的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


    厲墨森迴想了一下,在很小的時候,厲司承曾經不止一次問過他:“你長大了,想幹什麽?”


    那個時候的厲墨森還小,每一次迴答都不一樣。


    有時候的迴答,是想當科學家,因為科學家都很偉大。


    有時候的迴答,是想當醫生,因為不想讓病痛折磨人類。


    到後來,厲墨森再問他,“你長大了,想幹什麽?”


    那個時候,厲墨森腦子裏已經有了‘我不是他們親生的’這種概念,聽到這話,第一反應就是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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