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三麵無表情的看著上官蓉兒,既沒否認,也沒承認,許久,才開口說道:“有些事情,遠在個人情感之上。”


    “隻是十幾年的恩情。”上官蓉兒眼神裏閃過一抹狠厲。


    秦太三看著上官蓉兒,道:“正如你說的那樣,他是我的心魔。”


    “放棄他,就是斬掉你的心魔,否則,你永遠都不可能走到這一步!”上官蓉兒聲音越發淒厲了起來,幾乎有些聲嘶力竭的尖吼著。


    “走到這一步?像你一樣孤獨?讓這些傀儡陪了你千年,萬年之久?他們隻是你創造出來的,當這個世界無法支撐的時候,你依舊是孤獨的!”秦太三看著上官蓉兒,一臉冷漠的說道:“你,隻是一個人。”


    “不!你根本不明白,你不明白!”上官蓉兒猛的一聲尖叫,極為痛苦的抱著腦袋,淚水,從她的眼角不斷的滑落。


    隻有秦太三知道,事情的真相很恐怖,恐怖到他想起來都會毛骨悚然,然而,他見證了一個逆天的存在,卻也同樣看著她一步步走向毀滅。


    這個世界,真的有永恆不滅嗎?秦太三始終在考慮這個問題,在他沒有收秦銘做徒弟的時候,他一直堅信,隻有永恆的生命才是他最大的,也是唯一的追求。


    但是現在,上官蓉兒的確讓他看到了什麽是漫長的生命,但是伴隨著這種漫長,還有無窮盡的孤獨,所以,才會有幽冥城,所以,才會有千年之前的一場讓上官蓉兒永遠無法忘記的戰爭殺戮,所以,才會有這個永遠重複的一日世界。


    然而,這一切,都結束了,哪怕隻是這個枯燥的重複的世界,也在這一天,徹底的結束了。


    “我無法離開!”上官蓉兒輕歎了一口氣,緩緩的抬起頭,道:“但是,我有一縷神念,她……


    “她叫雲豆豆,對麽?”秦太三問道。


    上官蓉兒點了點頭,卻不知道說什麽,嚴格來說,雲豆豆就是她,她就是雲豆豆,但是,差距很大,雲豆豆雖然和她的神念有聯係,但是,雲豆豆就是雲豆豆,已經脫離她成為一個真正的人,而不是依仗著她。


    “雙生藤,彼岸花,幽冥城界九幽鍾,這一切,都是你一手締造的,甚至連修煉者,都是你一手締造,然而,你無法掌控這一切,反而因其被束縛在了這個地方無法離開。”秦太三緩緩的開口說道。


    “夠了!夠了!”上官蓉兒變得有些猙獰,猛地抬起頭,一雙美眸之中,卻滿是殺機。


    秦太三渾然不懼的看著上官蓉兒,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道:“我知道,哪怕我已經達到了半步天劫巔峰,但在你麵前,依舊沒有任何還手餘力,不過,我還是要說,你不會得逞的。”


    “你說什麽?”上官蓉兒一臉冰冷的問道。


    秦太三笑而不語,而上官蓉兒卻在下一刻,細膩的小手一揮,秦太三瞬間被一股強大無比的氣給包圍住了,上官蓉兒冷冷的看著秦太三,道:“我看在你跟隨我千年的情分上,所以才一直容忍你。”


    “是千年的情分?還是你根本就是想要找到一個能夠修煉浩瀚星辰訣的人?”秦太三一臉譏笑。


    這一切,都是一個陰謀,甚至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敢相信,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女魔頭親手締造的,曾經,世界上不存在所謂的修煉者,她是最早的修煉者,也是第一個以一己之力,窺探天道之人。


    然而,她最終卻是作繭自縛,將自己困在了這裏,大道四九,尚留一線,她卻想淩駕眾生之上,而秦太三知道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秘密。


    這個世界,所有人,其實都是上官蓉兒一手締造的。


    她曾逆天而行,神念被天道打碎,化為無數,卻讓這個世界,每一個人出生後,都會留有她的一絲神念,而雲豆豆,就是那個她神念最多的人,所以,才會和她長得一模一樣。


    秦太三尋找了千年,秦銘,是唯一一個,也是僅有的一個,和上官蓉兒沒有任何關係的人,彼岸花!那其實就是上官蓉兒自我束縛的一個重要的東西,而擁有她的神念的人,是無法靠近彼岸花的。


    秦銘,就是那個應劫之人!


    但是現在,秦太三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上官蓉兒並不是永恆的,最終,她也隻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神,所以,她已經沒有辦法再掌控幽冥城,讓這裏繼續下去。


    也就是說,她,已經是孤家寡人了。


    “你走吧!一切,都已經是上天注定的,你改變不了,他必定會去尋找彼岸花,也是唯一一個能得到彼岸花的人,能不受我神念汙染的人,就是天道大運加身之人,你,阻止不了。”上官蓉兒笑的越發猙獰,恨恨的說道。


    秦太三輕輕的皺了皺眉,卻也不解釋,也不反駁,而是轉身消失在了這個世界裏。


    上官蓉兒一臉呆滯的看著眼前這座空蕩蕩的幽冥城,許久,才漠然的一步踏出,走到了這個世界的邊緣。


    灰暗的模糊地帶,她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外麵的世界,猶豫了片刻,她緩緩的伸出手,穿過了那道灰暗的邊緣。


    然而,就在她的手剛一穿過的霎那,外麵晴空萬裏卻突然風雲雷動,一道粗如水桶一般的紫電遊蛇,急速朝她的手打了下來,瞬間,她那雙白皙的手化成了虛無。


    失去一隻手,上官蓉兒隻是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但是卻沒有任何受傷的樣子,隻是眯起了雙眼,自言自語的說道:“我一定會出去,一定會,當我出去的那一刻,就算天道,也會踩在我的腳下。”


    當秦銘迴到雲州市,迴到他從小長大的村落裏時,師父所住的那棟房子卻是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影。


    原本師父養的雞鴨也已經不見了,推開一間房子的房門,發出了吱呀的生澀聲音,屋子裏滿是漂浮的塵埃,秦銘皺著眉頭,心中卻有些恍然失神。


    他在茫然,他不知道,當自己真的麵對師父的時候,到底要說什麽,怎麽說。


    秦銘歎了一口氣,一臉木然的走到了一個長條椅子前坐了下來,略微一瞥,卻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封落滿了灰塵的信封。


    他拿起信封看了一眼,雖然沒看,卻感覺,這是師父留給自己的,而這裏,一定就有自己要的答案。


    拆開信封,上麵是師父秦太三的親筆寫的正楷,蠅頭小字極為工整,秦銘非常仔細的看了起來,但是越看,臉色卻變得越發的難看,足足半個小時,他才將這封信看完,隨後,卻是坐在那裏不知在想些什麽。


    “小子,看的出來,是不是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人被人擺弄在手裏的旗子?”這個時候,九幽道君懶洋洋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秦銘點了點頭,半晌,開口說道:“如果師父說的是真的,那這一切的一切,其實都是上官蓉兒布下的一盤棋,一盤將整個玄門當作棋子的棋。”


    沉默了一會,秦銘又開口說道;“隻是,唯一能夠阻止她的,隻有我,然而,有一點,我做不到……”


    秦銘起身走到了門口,望著外麵漸亮的天空,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屋子。


    大學的生活,一成不變。


    自從蘇小艾離開了,秦銘離開了,就連納蘭悠米也離開後,雲豆豆變得有些茫然若失,整個人獨守著一座豪華的別墅,時常坐在陽台看著外麵發呆。


    每天晚上,她都會做很奇怪的夢,在夢中,她是一個極為陌生,卻又似乎極為熟悉的人,現在,雲豆豆已經知道了她叫上官蓉兒,也知道了,自己,也許和上官蓉兒有著很大的關係。


    但是這一切……


    “唉!秦銘這個大笨蛋,到底幹嘛去了,這麽久也不迴來,好無聊啊!”雲豆豆有些抱怨的盤腿坐在沙發上,抱著一個玩具熊,頗有些無聊的自言自語道。


    然而,就在暗處,一雙眼睛卻是盯著她,一動不動的就這樣看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當雲豆豆抱著狗熊,趿拉著小熊拖鞋上樓後,那個人才從暗處走了出來。


    秦銘!


    他迴到這裏,不是因為想放棄玄門大比,而是他很茫然,他不知道該怎麽做,雲豆豆,是他的朋友,哪怕,兩個人認識不久,哪怕,雲豆豆是這一切最關鍵的人,隻要讓她消失,上官蓉兒就會再次被困幾千年。


    然而,他做不到,殺掉雲豆豆他真的做不到。


    無論她是雲豆豆也好,還是上官蓉兒也罷,他都下不去手,不是因為對方是女孩,而是因為雲豆豆是他的朋友,僅此而已。


    “小子,別說我沒警告你,你那個師父,恐怕沒有撒謊,若是真這麽放任下去,嘿嘿,到時候,恐怕誰也收不住場嘍。”九幽道君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


    秦銘一陣苦笑,收場?為什麽是自己?他不是救世主,他隻是一個比普通人稍微厲害一些的修煉者而已,然而,此時他肩負的,卻是一個前所未有的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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