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銘沉吟了一笑,道:“我換個願望吧!”


    “媽的,你小子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婁老三咬牙切齒的罵道。


    他的手下都是一臉茫然,說實話,他們一直覺得這個老大除了長得兇悍點,其他的一無是處,的確有點****,直接捅死對方就完事了唄,你管他說什麽啊?


    “咳,臨死之前,我想抽根煙。”秦銘歎了口氣,道:“這麽點小事,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婁老三冷眼看著秦銘,心裏一陣不爽,其實他也是氣糊塗了,這小子從頭到尾就沒露出過害怕的樣子,這樣就殺了他,總覺得心裏的火沒發泄出來。


    “嗯,給他一根煙。”婁老三沒好氣的衝著手下說道。


    那個手下從兜裏摸了摸,摸出了一盒芙蓉王,拿出一根遞給了秦銘。


    秦銘叼在嘴裏,從容不迫的待對方幫自己點著火後,吸了一口後,卻是一皺眉,直接將煙丟在了地上,啐道:“呸,你缺德不缺德,我都要死了,你還拿假煙糊弄我?”


    那個大漢一臉懵逼,連忙解釋道:“我這煙是真的啊!”


    “得了吧,一看你就是弄點假貨出來裝屁的。”秦銘一臉嫌棄的說道。


    周圍其他幾個大漢都是一臉原來如此的樣子,鄙夷的看著那人,難怪這小子平時總是好煙不離手,還真以為他多闊綽呢,敢情是弄的假煙跟自己裝屁的啊!


    “操,瞧你那點出息,抽個煙還抽假的,滾邊拉去,給老子丟人!”婁老三也是覺得臉上無光,不耐煩的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包精裝黃鶴樓,拿出一根放在了秦銘的嘴邊,道:“便宜你小子了。”


    秦銘笑眯眯的叼著煙,歪著腦袋看著婁老三。


    “幹嘛?”婁老三被看的渾身發毛,怒道。


    “給煙不給火,你丫沒吃藥吧?”秦銘極為囂張的罵道。


    婁老三氣的鼻子都快歪了,這******一個死到臨頭的人了,怎麽還這麽囂張,屁事這麽多?一翻白眼,掏出一個限量版的zippo,啪的一聲幫秦銘點著了煙,極為不耐煩的說道:“快溜著點。”


    秦銘一副十分享受的樣子吸了一口煙,嘖嘖有聲的說道:“咦,這煙不錯啊!抽起來挺舒坦的,怎麽著也得十塊錢一包吧?”


    婁老三差點沒氣笑出來,罵道:“你小子識貨不識貨?這是精裝限量的黃鶴樓,一包就要一百多,還十塊錢?給你抽都白瞎這煙了。”


    秦銘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哼著小曲,一副很是坦然的樣子吸著煙,這看的其他幾個人麵麵相覷,這小子是不是傻啊?哪有死到臨頭的,還這麽悠閑的。


    秦銘心裏暗笑,自己其實在這裏拖延時間,就是在等莫誌成來,雖說對方隻是一個玄階巔峰,但是秦銘從不小覷任何對手,如果能讓對方麻痹大意,一擊必殺將其落敗,那就再好不過了。


    畢竟,莫誌成不可能一個人來,萬一讓他跑到了鎮裏,那自己再想殺他可就難了。


    就這樣,秦銘慢騰騰,一副享受的樣子在那吞雲吐霧,而婁老三和他的手下則是站在那冷眼看著,滿臉的不耐煩,最終,秦銘終於將一根煙抽到了頭,婁老三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一抹獰笑。


    “小子,現在你抽也抽了,也舒坦了,我送你上路了!哼,到了陰曹地府別怪爺,要怪就怪你自己不開眼!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婁老三眼裏閃過一抹狠色,冷笑道。


    秦銘吧嗒著嘴,不以為然的看著婁老三,後者猛的拿起匕首,朝著秦銘的胸口狠狠的捅了過去。


    可讓誰都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婁老三即將得手的那一瞬,秦銘卻是略微一歪身子,匕首順著他的衣服旁擦了過去,而這貨則是慢條斯理的說道:“慢著!”


    “秦銘!你丫是不是有病啊!你安安靜靜的讓我捅死你能死咋的?你有病沒吃藥吧你?啊?”婁老三徹底被激怒了,整個人都快瘋了。


    “老大,冷靜,冷靜!”


    “老大,別發火,那啥,你小子咋沒點眼力價呢,站在那消停呢,看把我們老大氣的。”


    “就是就是,老大,要不我來幫你?”


    一群手下連忙將暴走的婁老三給攔住了,秦銘卻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好吧,白癡果然會傳染,這群家夥竟然成拉架的了。


    “你要是真的捅了我,我怕你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秦銘淡然的笑道。


    婁老三一怔,道:“我後悔?哈?開什麽國際玩笑,我就是給你剁成了肉醬,都不解心頭之恨!”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讓您受累,受累。”秦銘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說道。


    “小子,少在那裝神弄鬼的!現在老子就弄死你,看咱倆誰後悔!”婁老三一咬牙,狠狠的擼起袖子推開了手下,朝著秦銘走了過來。


    秦銘眯著一雙眼睛,道:“你的大老板,怕是才是想親手殺死我的人吧?你越俎代庖,真的好麽?”


    婁老三猛然一怔,隨後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猛的升上腦門,臉色都變的極為難看了起來。


    對啊!莫誌成才是恨秦銘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的那個人才對。


    要知道,莫誌成之所以發瘋了一樣,讓自己將這小子想辦法弄出鎮子,就是因為這小子臨走之前,啐了莫誌成一臉的口水啊!


    “哎呀媽呀,大兄弟,我,我,謝謝啊!”一想到這一層,婁老三腿肚子差點都軟了,看向秦銘的眼神都變得極為感動。


    看看,什麽叫好人,這就叫好人啊!以莫誌成那種喜怒無常的性格,自己若是真的動了他想親手宰的人,自己恐怕就要兇多吉少了。


    一時間,內心裏五味繁雜,多虧了秦銘這小子提醒啊!簡直就是好人啊,若是評選感動華夏十大人物的話,婁老三絕壁要投他一票啊。


    激動之下,婁老三一把抓住了秦銘的手,哽咽道:“大兄弟,啥也不說了,剛才哥哥對不住你,那啥,你死後,我給你燒紙,絕對不讓你在陰間窮了的。”


    秦銘簡直有種想要爆笑的衝動,尼瑪,這人果然是白癡!而且是那種白癡到極點的人,不過這樣也好,就當為無聊的等待,添加一點調味劑了。


    對婁老三有了‘救(jiu)命(shi)之(wan)恩(ni)’的秦銘,待遇立刻升上來了,大爺一樣的坐在車裏,婁老三是有遞煙又給水,服務那叫一個周到,看的他的手下滿頭霧水。


    時至下午,秦銘的像個大爺一樣,舒服的躺在副駕駛的座位上,而婁老三則是滿臉堆笑的帶著幾個手下,走到了不遠處。


    “老大,那小子死到臨頭了,您對他這麽客氣幹什麽?”


    一個手下極為不理解的問道。


    婁老三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隨後說道:“咱們混道上的,就要有道上的規矩,得人恩果千年記,一句話,他卻是救了我一條命。”


    幾個手下麵麵相覷,全都傻了,那小子是皇帝不成,怎麽還一句話救了婁老三一命?


    婁老三笑了笑並未說話,眼神卻是變得極為複雜,他並不傻,其實冷靜下來,就知道,那小子是故意跟自己插科打諢,在那耍他。


    但是,秦銘的那句話說的卻不錯,莫誌成此人看起來似乎跟他和洛東流沆瀣一氣,但實際上,卻是貌合神離,自己隻是他推到前麵充當門簾的布景罷了。


    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何況是人?但婁老三卻是得罪不起莫誌成。是,在鎮子裏,莫誌成不敢將他如何,但他總不能一輩子都龜縮在這小鎮子裏吧?


    而讓他最為吃驚的就是,就在秦銘警告自己之後沒多久,洛東流就打電話給他,問他地點,莫誌成要親自來,這讓他著實捏了一把冷汗,暗叫好險。


    他這人看似粗糙,野蠻霸道,可實際上,卻也講一個道義,無論之前和秦銘有什麽過節,秦銘畢竟都是救了他一命,他目光複雜的迴頭看了一眼躺在車裏,似乎睡的很安穩的秦銘,顯得極為猶豫不決。


    “秦爺!”


    秦銘微微一怔,睜開眼睛一瞥,卻看到婁老三就站在車門口,於是打著哈欠說道:“怎麽,人來了?”


    “沒有,不過我約莫著也快了。”婁老三心中暗暗吃驚,這小子難道真是藝高人膽大,以為僅憑自己就能對付的了莫誌成?他可是見過莫誌成那神鬼莫測的手段的,現在想想,脖子後都嗖嗖的冒涼風。


    “既然沒來,那我就再補一覺哈!”秦銘微微的扭了一下脖子,一副倒頭要睡的架勢。


    婁老三心中苦笑,暗道這真是祖宗啊!一咬牙,低聲說道:“秦爺,如果現在跑的話,還來得及。”


    秦銘猛的睜開了雙眼,一臉驚愕的看著婁老三,這貨不會是腦袋燒糊塗了吧?放自己走?


    看著秦銘那疑惑的目光,婁老三心中也是複雜萬分,可最終,還是咬牙說道:“我婁忠虎是個粗人,沒念過啥書,也不懂啥大道理,但我爹從小就跟我說,知恩不圖報,豬狗不如,不配做人!”


    說到這裏,他深吸了一口氣,眼神變得異常堅決的說道:“秦爺您高風亮節,明知死路一條,卻仍給我婁忠虎一條活路,衝這點,我要是還害您,豈不是連畜生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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