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有個礦山,名曰各乞山,各乞山的礦產資源主要是以鐵礦為主。


    而鐵礦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為打造兵器、鎧甲等重要的原材料。


    如此重要的鐵礦當然為匈奴貴胄所控製,挖礦之人當然為他們帳下的奴隸。


    而在這個世上,下井挖礦,幾乎等於與在十八層地獄走一遭。


    「啪!」


    「下去,快下去,為何不下去?」


    一名匈奴礦官惡狠狠的揮鞭抽向奴隸礦工,催促著他們下井挖礦。


    「翰朵老爺啊,今日下井,我等就是死啊!」一名老礦工一邊躲閃著礦官的馬鞭,一邊求道。


    今日是雨雪天氣,小雨夾雜著雪花,淅淅瀝瀝的已經下了一整天了,雖此時雨雪暫歇,但地上仍是泥濘不堪,而支撐礦井的木架支護因年代久遠,早已是腐朽不堪,頂棚之上,灰塵、碎石、泥土不停的掉落,在如此情形之下,礦井便會發生塌方,而下井挖礦,幾乎就是送死了。


    「啪!」礦官聞言大怒,又是一馬鞭抽在了老礦工的身上,帶著倒鉤的馬鞭將老礦工的身上抽出了一條條的血痕,礦官邊打邊罵道:「老不死的,你們死不死的,與我何幹?耽擱了右穀蠡王的事情,你們個個都得死!」


    「啪!啪!啪!」礦官揮舞著馬鞭,下手兇狠,一鞭接著一鞭將老礦工抽倒在了泥水之中,老礦工口吐鮮血,染紅了地上的泥水,身上也是被馬鞭打的血肉模糊的。


    一眾奴隸礦工均是又驚又懼,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老礦工被礦官活活打死。


    「老爹要被打死了!」正在此時,一名身形如山,體壯如牛,卷發黑身的礦工實在不忍心看下去了,衝出了人群,單膝跪在地上,一手握住了礦官手中的馬鞭,一手將老礦工扶了起來,瞪著礦官怒道。


    「好你個昆侖奴,你敢造反?」礦官用力想奪迴馬鞭,就如蜻蜓撼鐵樹一般,掙了個臉紅脖子粗的,仍是沒有掙脫,於是大怒道:「來人,來人呐,賤奴造反了!」


    一眾匈奴兵丁擁了上來,用刀槍逼住了他,刀槍加身,體壯如牛的昆侖奴便不敢再反抗了,隻是怒視著一眾匈奴兵丁。


    匈奴兵丁便用鎖鏈鎖住了昆侖奴,粗大的鐵鏈在昆侖奴赤裸的身上勒出了一條條,深深的勒痕,健壯的肌肉自鎖鏈空隙間凸了出來。


    「重打一百鞭,我看誰還敢不下井?」礦官命手下將昆侖奴綁在一個行刑木架上後冷冷的下令道。


    若再有人膽敢不聽話,礦官也不介意殺幾個人,以儆效尤,反正奴隸多的很,反正奴隸命賤如牲畜,甚至連牲畜都不如。


    行刑木架上血跡斑斑,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上麵了。


    兩名匈奴健卒接令後,一人提著一個布滿倒刺的長鞭,輪流抽向綁在木架上的昆侖奴,隻五十餘鞭,昆侖奴身上便無一塊完整的皮膚,被活活抽暈了過去。


    一眾奴隸礦工是更加害怕,站在原地是瑟瑟發抖。


    「下井!」礦官將震懾住了礦工,便得意的下令道。


    於是一眾奴隸礦工便在長鞭打在肉上的聲音當中,一個挨著一個,默默的走下了礦井。


    而情況卻與老礦工估計的一樣,沒過多久,礦井便發生了坍塌,下井的百十個奴隸礦工均被埋在了地下,幾無生還的可能。


    昆侖奴因被打暈了過去,反倒躲過一劫。


    ..................


    「好!好啊!」


    「右穀蠡王,小人捉的這幾匹通斯餓狼如何?」


    「哈哈,算你小子有眼力,就賞你個女奴吧。」


    「多謝右穀蠡王!」


    敖登為匈奴多勇


    健部右穀蠡王。


    所謂穀蠡王為匈奴官名,又是匈奴貴胄的封號,穀蠡王與賢王一樣,分左右並列,是為匈奴的兩翼之製。


    大單於當然居中,兩翼長吏左右拱衛,其中長者在左,以左為尊,「尚左」之製與漢同,因此左翼官員的身份、地位是略高於右翼的。


    不過右穀蠡王敖登的身份、地位在其部族之中也是不低的,僅次於大單於,左、右賢王,左穀蠡王,其麾下有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等將、官,勢力也不容小覷。


    此次大單於多勇健南征,右穀蠡王敖登便奉命留守匈奴王庭。


    匈奴左、右賢王,左穀蠡王均是跟隨大單於多勇健南征,王庭便以右穀蠡王敖登為尊,敖登在匈奴王庭也就肆無忌憚的尋歡作樂了。


    敖登巴不得大單於多勇健及匈奴左、右賢王,左穀蠡王全部死於南麵,自己也好趁勢成為匈奴大單於。


    此日一大早,敖登就在一眾妻妾、官員、侍從、奴仆的簇擁之下,於大帳之前,營地之中,行「鬥獸」之事。


    右穀蠡王敖登等人觀賞的所謂鬥獸,並非是獸與獸相鬥,而是人與野獸相搏,就是將奴隸丟入木柵欄中,命其與猛獸相鬥,與猛獸搏鬥的奴隸勝了就能保全性命,而敗了也就落入猛獸之口,甚至勉強獲勝,若是殘了身體,那麽也會被右穀蠡王敖登等人認為無用之奴,或任其自生自滅,甚至直接處死,以免浪費口糧。


    鬥獸是血腥殘暴之極。


    此刻一名持棍的健壯奴隸,卻與五匹通斯餓狼相鬥,雖砸死了一匹餓狼,但卻被剩餘的四匹餓狼撲倒在地。四匹體形巨大的餓狼餓了不知多少天了,將持棍的健壯奴隸撲倒之後,便瘋狂撕咬,頃刻間,持棍的健壯奴隸身上的肉被餓狼撕了下來,肚破流的,鮮血流滿了一地,發出陣陣淒厲的慘叫,無比淒慘,令人不忍直視。


    可右穀蠡王敖登等人卻看得是津津有味的,不斷的拍手叫好。


    「賤奴,這般沒用。」頃刻間,持棍的健壯奴隸便被餓狼撕成碎片,敖登卻意猶未盡的說道。


    「右穀蠡王,小的自北山捉了一頭猛虎,不如...」敖登麾下一名當戶見狀笑道。


    「好,好...」敖登聞言大喜,連連叫好道:「北上的虎,個個可是猛獸呢,你說由幾人與其相搏合適?」


    「右穀蠡王...」當戶聞言答道:「猛虎雖猛,但怎及持械武士?一名足矣,或者...」


    一群人搏殺老虎,就沒什麽意思了,一人與猛虎相鬥,才是他們最想看到的,驚險、刺激。


    「或者什麽?」敖登聞言問道。


    「十名女奴與猛虎相搏,不如右穀蠡王意下如何?」當戶笑著問道。


    「啊!!?」敖登的一眾妻妾、女奴聞言均是驚唿出聲。


    ***與猛獸搏殺,她們當然見了不少,可女奴與猛虎相鬥,她們可從未見過。


    女子天生體弱,怎與猛獸搏殺?


    敖登狠狠的瞪了一眾一眾妻妾、女奴一眼後對當戶說道:「下去安排吧。」


    幾乎是赤身***的十名女奴與猛虎玉體肉搏,雖然有一點點可惜,但如此場麵,敖登也沒見過,因此是異常期待,也是異常興奮。


    當戶應了一聲,就下去安排了。


    不知南征之事怎樣了,如此愜意的日子能過多久?當戶下去安排之時,敖登端著一杯酒,邊喝邊想到。


    其實多勇健南征,無論勝敗,對於敖登來說,都是件好事,多勇健勝,他多半就會躍馬中原了,基本上不會迴到匈奴王庭了,而多勇健敗,除非他死在雪凜城三關,他便會迴到王庭,不過多勇健敗了,其實力必定受損,那麽對於敖登來說,也是件


    好事,敖登就可以進一步削弱他的實力,殺死或趕走他,敖登便能為匈奴各部族之尊了。


    草原之上,弱肉強食,一切以實力說話。


    「右穀蠡王,出事了,出事了。」敖登正打著如意算盤之時,各乞山礦官驚慌失措的縱馬馳進營地之內,在敖登帳前,滾下馬背後稟報道。


    「出了何事了?」敖登美夢被礦官打斷,於是氣惱的問道。


    「各...乞山礦井塌方,死了...死了...百餘名奴隸。」礦官驚慌失措的稟報道。


    「什麽?」敖登聞言大吃一驚,自座位上站起身來驚道。


    敖登是又吃驚又肉痛,肉痛的當然不是百餘名奴隸,他們的命比牲畜還賤,又有何肉痛的?敖登肉痛的是他的鐵礦。


    草原上的礦藏較少,而這座鐵礦為敖登家族所據,是敖登根基所在,敖登也是靠這座鐵礦發家的。


    招兵買馬是需要大量財物的。


    「右穀蠡王勿憂...」礦官見狀連忙勸道:「礦井坍塌,命人重新修建便是,可那些個礦奴卻造反了,」再也不肯下井了,還與小的們持械撕打。」


    礦官驚慌失措的跑來稟報,並不是由於礦井坍塌,不是由於死了百餘名奴隸,而是各乞山礦奴們在激憤之下,拚死與礦官等看守匈奴人對峙、撕打,並決不下礦井了,如此之事,就不是礦官所能夠做主了。


    「沒用的東西,擒其首,殺其頭領,殺一儆百,看誰敢造反?」敖登聞言瞪著礦官說道。


    「小的已經拿下他了,他是個昆侖奴。」礦官聞言連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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