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邊幾個小堡壘漸漸建成。


    一部分難民漸漸安心,覺得遼東早有這樣的官員兵將,那也不會引起這麽大的叛亂了。


    可是難民中的奸細就不這麽想了。


    自己在大明和後金都是難民、奴隸一般的存在,給主子們立功,家人們就有機會過好日子。沒家人的還有機會結婚生子。


    甚至還許諾立功給抬旗。畢竟八旗裏麵有一定數量的漢人,雖然不著漢家衣冠,但確實成了主子。


    大夥出發前,四貝勒還經常讓旗中漢人、包衣奴才抬旗的人,給包衣們鼓勁。


    就算是空口許諾,可漢奸們夜裏做夢都是這些,現在看到有機會,開始蠢蠢欲動。


    川兵隻有500負責監工和巡查,鐵嶺以南的難民則超過3000,還分散在幾個堡壘施工處。


    於是一些奸細開始互相聯絡,商議破壞明軍,逃迴後金的計劃。


    還散步各種流言:


    ……現在給點吃喝修建堡壘,等一建完大夥就沒用了……


    ……把難民帶到前線是來送死的,堡壘這麽小,真打起來明軍進堡壘,難民全都淪為炮灰……


    ……幹完活會被拋棄餓死,打起仗來會被拋棄被殺,不如主動投靠建奴,這還能有個活路……


    雖然響應他們的不占多數,這些奸細智商沒那麽高,不擅於隱藏,否則也不會被南軍直接就篩查出有嫌疑。


    可是他們很莽,膽子非常大,想著抬旗很有積極性。


    他們也不知道明軍中有人投了後金,更不知道孫慶和王宏宇抱著不同目的,正等著他們動手。


    反正明軍看管十分鬆懈,他們就直接帶頭跑路。


    “跑啊!”


    近百奸細帶頭,數百人跟著就跑,明軍又恰恰多在偷懶,一下子就逃離了監視,拔腿就往建奴處逃。


    孫慶見了,跟範文寀說道:“請先生替我代筆,快快寫一封狀告南軍的書信。”


    又對範文程道:“請速速聯絡主子們的大軍,讓他們趁亂滅了這夥明軍。”


    範文程卻道:“此時我們狀告便可,把事情搞大了,反而不利於後續拿下沈陽城。”


    “哎呀呀,你怎麽這麽猶豫,連你哥都說這個主意好。”


    範文程看了眼哥哥,範文寀有點不敢跟他對視,但嘟囔了一句:“趕緊請主子們來滅了這夥川兵,咱們也算立功了。”


    “咦?兄長忘了四貝勒交代的核心任務嗎?”


    “再心驚肉跳潛伏,說不準什麽時候就出事了。不如立點小功就迴去……”範文寀不像範文程那麽想往上爬,當然不想再迴沈陽潛伏。


    “哼……”範文程覺得這個哥哥太不爭氣了,甚至是給自己拖後腿。


    “哼!”孫慶把範文程頂了迴去,讓範文寀帶著自己的心腹家丁去跟後金接觸。


    狀告川兵的信,他自己寫~


    瞪了範文程一眼,走私了這麽多年,誰還不會寫兩個字啊。


    範文程麵不改色,看起來似乎接受了這一切。


    可是他的內心卻泛起了仇恨的漣漪,心中的野心膨脹起來,又羅織了一個又一個邪惡的陰謀。


    “區區一個遊擊,手下這麽一點人……就敢對我擺臉色。


    不聽我的計策,那我也沒必要救你,想死就去死吧……


    那個蠢哥哥,原以為能給自己有點配合……哼,那作為誘餌就是他最大的價值!”


    範文程狠下心來,身邊什麽人都能拋棄。


    同鄉不例外,兄長不例外,哪怕老婆給人綠了給人欺辱,也不例外……


    因為他的世界中,隻臣服於強者,隻為了野心地位拚搏,隻有陰謀算計人可以為樂……


    “川軍參將周敦吉是吧,你倒是值得做我的對手~”


    ……


    阿嚏~


    周敦吉打了個噴嚏,感覺有人在陰狠狠地念叨自己。


    “參將,王千總派人來了。”


    “哦?這麽快。”


    周敦吉立刻見了王宏宇派了的信使,看了信眼中瞳孔一縮。


    “好家夥,賊人這麽快就動手了。也好,我南軍奉命探查城外奸細,現在要立大功了。”


    他對信使道:“你換匹好馬速速迴報,就說大哥絕不讓他失望。”


    “是!”


    周敦吉又給遼東巡按張銓寫了封信,送出以後立刻去找陳策等人出兵。


    ......


    “終於到騎兵出手的時候了!”


    王宏宇看著自己寶貴的兩哨騎兵。


    一哨是斥候定位,全員輕甲,練騎術騎射,是精銳輕裝騎兵。


    另一哨全員重甲,練習衝陣、肉搏和防箭,不僅是南軍中唯一的重甲騎兵,而且在尤世威的老兵訓練下,實力堪比三邊最強騎兵。


    “記住行動口號了嗎?”


    “記住了!分頭行動!”


    “對!分頭行動!隻要逃走的,就是知曉我軍情報的奸細!”


    兩哨騎兵唿嘯而出,150騎兵300匹戰馬,一人雙騎追殺那些逃竄的奸細。


    這支騎兵的第一次實戰,就要讓建奴的細作血流成河。


    輕騎速度極快,發現這些奸細之後並不著急動手,而是像驅趕羊群一樣把奸細驅趕到一起。


    原本幾十個三五成群分散跑路的奸細,漸漸被驅趕成十幾個幾十人的小群,小群又被驅趕成了幾個上百人的大群。


    奸細們當然有人會武,還有人偷了工具兵器出來,他們本就膽子大,擅於煽動,現在也不會坐以待斃。


    “弟兄們,跟他們拚了!”


    “他們全是輕騎,不堪一擊!”


    “明狗不到百騎,我們有好幾百人!”


    “殺!”


    近百奸細帶頭衝殺,其他人也知道沒了迴頭路,跟著一起衝了過去。


    一聲聲馬哨聲響起。


    輕騎兵們才不會傻傻地跟他們肉搏,直接有序撤退。


    而且他們並不著急撤離,而是像遛狗一般溜奸細,一邊騎射點殺帶頭者,一邊用馬哨溝通,隨時變換隊形。


    這裏麵有半數是新從川軍步兵訓練成的騎兵。


    騎術還有些生疏,騎射才剛練熟不久,馬哨聯絡更是初學乍練,但這次拿奸細來實戰練手,越打越熟練。


    他們本就和建奴有血海深仇,一旦熟練起來反而比甘肅老兵殺得還起勁,很快就撂倒了兩百敵人。


    這支騎兵經過實戰再次提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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