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床上跳下來,迅速換上衣服,衝到樓下對婆婆說:“媽,我要迴國,現在就要走!”


    上官梓妤正在替她照顧那些玉米百合,驀然聽到她要迴國,震驚的問:“為什麽?”


    “北城宣布破產了,他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我必須要馬上走,馬上走……”


    “別慌,你別慌,你現在還沒滿月,等滿月再迴去!”


    “我哪裏等的了!我等不了了!”


    自從失去他的聯係後後,她每一天都過的如履薄冰,心裏七上八下,總感覺出了什麽事,現在果不其然!


    “可是你還沒有滿月,你這樣出門對身體不好……”


    靜雅淚眼婆娑的睨向婆婆:“如果北城出了事,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上官梓妤痛心的點頭:“好,既然你決定了,那你走吧。”


    她知道,無論如何,這次是阻止不了了……


    靜雅奔上樓,抱起嬰兒床裏的孩子,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縱然再不舍,可是現在,也必須要舍下。


    她打電話給張子達夫婦,讓他們替她準備一張最快迴中國的機票,然後收拾好簡單的行李,哭著對婆婆說:“媽,我把小北城交給你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顧他,等我見到北城,我們一起度過難關,然後就迴來找你們!”


    上官夫人含淚點頭,心裏難過的無法言喻,一代人的恩怨牽出三代人的痛苦,當年她丟下北城,現在,靜雅又丟下小北城,這錯綜複雜的愛恨情仇,到底是誰的錯……


    “我走了,趁時間還來得及,我要去南加州大學看看葉夢瑤,她從小沒出過遠門,也沒有離過親人,心裏一定很難受。”


    “好……”


    靜雅把視線移向婆婆懷中的嬰兒,萬分不舍的抱過來,吻了吻他的額頭,一行清淚掉在了孩子的臉蛋裏,把他嚇得哇哇大哭,她忍痛把孩子遞給婆婆,狠心的拎起行李奔出了別墅,身後孩子的哭聲撕裂著她的心,她邊走邊哭,微風吹亂她耳邊的長發,卻怎麽也吹不幹她眼角的淚。


    天底下,有哪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又怎麽忍心把孩子丟在異國……


    乘車趕往南加洲大學,到了校門口,她拉住一個美國學生用英語說:“可以幫我找一名來自中國的葉夢瑤同學嗎?”


    美國學生點點頭,疾步跑進了校園。


    她等了很長時間,可能是學校人太多,所以找起來不容易,差不多等了半小時,一抹紅色的身影向她奔過來。


    “嫂子——”


    葉夢瑤一見到靜雅,猛得撲進她懷裏嚎啕大哭,這是來美國這麽久,第一次看到親人。


    “夢瑤,你還好嗎?”


    靜雅也哭了,她發現葉夢瑤明顯瘦了,臉色蒼白,顯然她適應的並不好。


    “嫂子,我想迴家……”


    “我知道,你再忍忍,你哥現在出了點事,我今天就迴國,等我迴去後找到你哥,解決了所有的問題,我們就來接你迴去!”


    “真的嗎?我要等多久?”


    “不會太久的!”靜雅看了看時間:“我要趕緊去登機,你照顧好自己,空了就去看看你小侄子,等我們安頓好,一定會把你們都接迴家。”


    靜雅說完,拍了拍夢瑤的肩膀,拎起行李就要走,走了幾步,葉夢瑤追上去,再次抱住她哭的很無奈:“嫂子,不要讓我等太久,我想迴家,想我哥,想我媽……”


    靜雅想到了她狠心丟下的孩子,一邊掉淚一邊安撫,姑嫂兩個人站在陌生的異國土地上哭了很久,才不舍的道別。


    終於踏上了飛往中國的飛機,一路上心事重重,即擔心葉北城,又牽掛沒足月的孩子,從美國到中國,飛越了太平洋,她的眼淚就沒幹過,也第一次覺得,做一個女人,真的很辛苦。


    到達襄陽市,已經是晚上六點,她火急火燎的趕往葉家的大宅,一路上揣著一顆馬上就要見到葉北城的激動心情,卻在到了宅門外,心瞬間跌入了穀底。


    漆紅色的大門緊閉,門中央貼著法院的封條,一把冰涼的鎖橫在封條下方,像一根針深深的刺痛了她的雙眼。


    公司破產了,房子被查封了,可是葉北城呢,他去了哪裏??


    靜雅馬不停蹄的趕迴娘家,宋秋蓮一家正圍著餐桌吃晚飯,房門被人用力推開,一眼望到衝進來的女兒,全家驚詫的站了起來。


    “靜雅!”


    “小雅!”


    “姐!”


    “媽,葉北城呢?葉家的宅子怎麽被法院查封了?”


    靜雅氣喘籲籲的直視母親,宋秋蓮痛心的搖頭:“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自從聽聞葉氏破產後,我們就趕去葉家找女婿,可是已經人去樓空,宅子裏一個人也沒有,門外貼著法院的封條。”


    “那我出國你們不知道嗎?”


    “知道,女婿跟我們說了……”


    “那你們有多久沒見到他了?為什麽近兩個月他都沒有聯係過我?”


    俞三順想了想:“最後一次見他,應該也有一個月了,那天他開車來看我和你媽,還丟了一筆錢給我們,說了一堆奇怪的話,什麽如果他出了意外,讓我們將來照顧好你,還讓我們暫時不要跟你聯係,不管聽到什麽消息都不要告訴你,說怕你知道了擔心,匆匆交代幾句後,他就離開了,至此以後我們便再也沒見過他。”


    靜雅無力的靠在牆上,頭痛欲裂,她十萬火急的趕迴國,想看到的,想聽到的,不是這樣的消息和這麽令人痛心的局麵……


    “小雅,你沒事吧?”


    俞三順心疼的上前詢問女兒,她搖搖手:“我很累,我進屋裏休息一會,明天我要出去打聽北城的下落。”


    說要休息,可是一閉上眼睛,腦子裏全都是葉北城的影子,結果坐了一夜,哭了一夜。


    第二天,她頂著紅腫的雙眼去找歐陽楓,尹沫一見到她,抱頭就是一陣痛哭,曾經為了她和歐陽楓能走到一起,靜雅和葉北城仁至義盡,可是現在葉家有難,他們卻束手無策……


    “嫂子,我也在找北哥,自從宣布破產後,他就消失了,我找了他三天,至今沒有消息。”


    “葉氏為什麽會破產?”靜雅哽咽著問。


    “是有人背後搞鬼,北哥最信任的兩名元老關鍵時刻出賣公司機密,和別人裏應外合,整垮了公司!”


    靜雅就知道是這樣,自從婆婆跟她說出真相以後,她就知道,北城在國內一定四麵皆敵,所以,她才迫不及待的要迴來,雖然幫不了他什麽大忙,可是隻要能陪在他身邊,她的心裏也好受些。


    “都怪我,當初北哥要不是為了替我收購股份,他也不至於元氣大傷,從而讓敵人鑽了縫子,我真是該死!”


    歐陽楓自責的揪著頭發,尹沫上前,黯然的說:“我們要把公司股份賣了幫助北哥,可是他不同意,他說想對付他的人,本意並不在毀掉他的公司,而是要逼的他走投無路,所以就算把公司股份賣了,他們還是不會罷休。”


    說著,尹沫低下頭,咬著唇:“自從媒體報道葉氏破產後,楊菁菁的父親又開始對付我們,因為他知道,現在北哥已經是泥菩薩過河,無暇顧及旁人。”


    靜雅冷冷的笑了:“這個世界就是如此,什麽叫小人,在你困難的時候摻你一腳,就是小人。”


    “那你們現在有什麽打算?”她問。


    歐陽楓抬起頭:“先走一步算一步,找到北哥再說!”


    靜雅每天早出晚歸,四處打聽葉北城的行蹤,可是一天天過去,她始終一無所獲。


    他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論她掘地幾尺,也無法找到。


    絕望之中,她想到了李達,李達是葉北城唯一信任的人,公司破產了,葉北城有什麽打算,他一定不會不知道。


    匆匆的趕到李達的住處,門是鎖著的,她思忖片刻,決定坐在這裏等。


    等了一天,飯沒吃一口,水沒喝一口,心裏腦子裏全是葉北城,他是她唯一堅持的信念,隻要能找到他,吃再多的苦也值得!


    天黑前,李達迴來了,他一走到公寓門口,詫異的喊了一聲:“太太!”


    靜雅踉蹌著站起身,手撫著牆壁開門見山:“你們葉總呢?”


    “先進去再說。”


    李達忙上前攙扶她,到了公寓,他難過的問:“飯還沒吃吧?我給你叫外賣!”


    “不用,你告訴我,你們葉總人哪去了?”


    他重重的歎口氣:“三天前公司宣布破產,葉總給了我一筆錢,說是這幾年跟著他辛苦了,以後若是能東山再起,希望我們還能再合作,我當時不肯收,可是他卻發了很大的火,後來我收下了,問他有什麽打算,他說他要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說我要跟著他,他拒絕了,說這件事很危險,怎麽也不讓我跟著,他離開公司後我便偷偷的跟去了,他先是迴了家,片刻後又出來,卻在走出宅門的時候,被兩個戴墨鏡的男人攔住了,我當時聽他們說什麽,華哥想會會他……


    “華哥?”靜雅大吃一驚,腦中一陣暈眩,差點沒昏過去,要是被仲華強帶走了,那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也不清楚這個華哥是誰,這幾天我找不到葉總,不知道他迴來了沒有。”


    靜雅哽咽著搖頭:“他沒迴來,他一定是被他們綁架了……”


    “綁架?那……那我們趕緊報警!”李達嚇的臉色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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