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雅之所以震驚,是因為廖海東竟然會是兇手,雖然那一晚她耍了點小聰明,但他也不至於冒這樣的險來對付她吧?


    何柔震驚的原因就簡單了,因為這個男人就是她用身體做交易的對象。


    從見到廖海東的那一刻起,她的臉色突然就白的沒了血絲,猛的低下頭,她擔心他會認出她。


    後背的汗水浸濕了衣服,何柔和過去完全不同態度的佇在角落裏,緊緊的咬著牙根,她真是做夢也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快就查到了廖海東,以為這個男人能從一個裝修工混到副總的位置,多少是有點頭腦和手段的,卻沒想到,原來隻是個用下半身思考的蠢貨!


    這一次,她真的壓錯了籌碼……


    “廖副總,麻煩你告訴這裏的每個人,葉氏嘉年華爆炸案是不是你所為?”


    “不是。”


    廖海東忽然把手指向何柔:“是那個女人,是她用美色誘惑我替她做的。”


    所有的視線都移向了何柔,靜雅最為震驚,她原以為經過上次的事件,施何柔再也沒有膽量陷害她,卻怎麽也沒料到,她會這麽不知悔改,才一波未平就一波又起,真是無可救藥……


    “你胡說什麽?我不認識你!”何柔大聲咆哮,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死不承認和廖海東有任何關係。


    海叔麵色陰沉的走到廖海東麵前,重重的吼道:“不許你汙蔑我女兒的清白!”


    葉國賢也發話了:“廖先生,飯可以多吃,話不可以亂說,何柔雖非我親生,但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她是什麽樣的人我最清楚。”


    葉北城站在一旁冷笑,最清楚?這個家裏除了他,恐怕沒人清楚施何柔到底是一個怎樣無恥的女人。


    竇華月早就氣過頭了,她上前一步,用手指著廖海東說:“把你的狗嘴給我擦幹淨了,再敢胡說半句,我撕爛你的嘴!”


    婆婆對何柔的維護,每一次都讓靜雅異常羨慕,那豈止是好,簡直就是好的過分……


    施何柔見這麽多人都在替她說話,頓時膽子就大了,她突然掩麵抽泣,極盡委屈的哭訴:“我到底做錯什麽了?總是替別人背黑鍋,無論是認識或不認識的,都可以隨便欺負我!”


    廖海東諷刺的大笑,他得意的走到何柔麵前說:“施小姐,看來你還是太嫩了點,我們在商場混的男人,會輕易栽在你們這些丫頭片子身上嗎,你不承認是吧?好,我有辦法讓你承認。”


    何柔驚慌的抬起頭,語無倫次的質問:“你……你什麽意思?”


    廖海東忽然從懷裏掏出手機,高舉向頭頂晃了晃:“我就是擔心出了事沒人承認,所以我給自己留了條後路,施小姐前天晚上找我的時候,我們所有的對話和作愛經過全錄在了上麵。”


    原本躁動的客廳突然間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被驚呆了,就連葉北城,也沒想到廖海東還留了這麽一手。


    “你撒謊,那不是我,我不認識你!你誣陷我!!”


    何柔突然歇斯底裏的衝過來搶他的手機,廖海東身子一閃,迅速打開手機的視頻播放,每個人都把目光移向手機的聲源處,裏麵傳來了何柔的聲音——


    “我想用身體跟你做個交易。”


    “你隻要破壞了葉氏舉辦的嘉年華活動,今晚我就是你的,你想怎樣便怎樣……”


    “很簡單,隻要你弄些火藥點燃,我的目的就達到了,你得到了我的身體,我得到了我想要的。”


    “不會有問題,你放在偏僻的地方,就不會傷到人,假如真出了問題,我一個人擔著。”


    廖海東暫停了播放,陰險的笑笑:“後麵還有更精彩的。”


    他繼續播放,接下來就是一些讓人不堪入耳的作愛聲,“嗯……嗯……”


    “叫出來,使勁的叫……”


    “啊……啊……”


    “……”


    靜雅頭皮一陣發麻,第一次覺得何柔真是傻的可憐。


    “你這個王八蛋!”施定海臉色鐵青的衝過去搶他的手機,卻被葉北城搶先了一步。


    何柔早已經癱軟在地上,此時此刻,事實勝於雄辯。


    葉國賢先是震驚,漸漸的變成了失望,他什麽也不說,轉身上了樓。


    竇華月衝到何柔麵前,哭著罵她:“你怎麽幹出這種事!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施定海沒搶到手機,轉身憤怒的甩了女兒一巴掌:“我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我讓你出去給我丟人現眼……”


    他一巴掌又一巴掌的甩在了何柔臉上,竇華月氣憤的拉住他:“行了,現在事情也發生了,你打她有什麽用?”


    葉夫人走到兒子麵前,輕聲問:“北城,這件事你準備怎麽解決?”


    “很簡單,用法律解決。”


    葉北城眼神堅定的撇了母親一眼,拿起手機就打到了警察局:“爆炸案的兇手已經找到,你們到葉家過來把人帶走!”


    “北城!!”竇華月震驚的咆哮一聲:“你難道真想把何柔送到監獄去?”


    “是的。”


    何柔突然衝上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哭著哀求:“北城哥,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我把我的第一次給了這個禽獸,換來的不是想讓你親手把我送進監獄!”


    葉北城冷冷的甩開她,一字一句的說:“施何柔,我已經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執迷不悟,你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整天算計著靜雅,我的耐性,已經忍到頭了。”


    何柔見葉北城態度堅決,又轉身去求葉夫人:“阿姨,你救救我,我不想去坐牢,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救救我……”


    “你求誰也沒用,我說過的話就不會輕易收迴,這是你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施定海硬著頭皮走到他麵前,剛想開口,他揚手止住:“海叔,你什麽也不用說,上次我給過你麵子,也給過何柔機會,這一次,我真的不能再忍了,抱歉。”


    竇華月盛怒道:“北城,你怎麽跟海叔說話的,多大點事,至於這麽六親不認嗎?”


    葉北城失望的迎上母親的目光,厲聲問:“媽,到底是我六親不認,還是你助紂為虐?何柔為了一已私欲害的可是葉家,你難道不是葉家的人嗎?”


    葉夫人被兒子一句犀利的話堵的啞口無言,這時,外麵傳來了警車的聲音,何柔坐地失聲痛哭,靜雅雖然於心不忍,可是想到自己受過的那些傷害,冷靜的撇開了視線。


    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何柔被帶走了,葉家陷入了空前絕後的沉靜,竇華月試圖想勸葉國賢幫幫海叔父女,可葉老爺隻說了一句話:“這事我管不了。”


    三天後,法院開庭受理此案,因何柔涉嫌犯了故意傷害罪,最低的刑期也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施定海又一次來到了葉北城麵前,這一次他沒有開口求情,而是噗嗵一聲跪在了他麵前。


    “海叔,你這是幹嘛?”葉北城慌忙去拉他起來。


    “少爺,我不求你寬恕我女兒,我隻求你可以讓她少做幾年牢,如果她在裏麵蹲個十年八載的,這一生就徹底的完了……”


    施定海說完,突然老淚縱橫,站在一旁的靜雅看到這一幕,心頭一軟,可憐天下父母心,如果換了她的父母,不一定能做出這樣的犧牲。


    “北城,看在海叔的份上,讓何柔稍微吃點苦頭就行了。”


    葉北城歎口氣,輕聲答應:“好吧,我會疏通法官,給她少判幾年。”


    因為靜雅的一句話,何柔被量刑隻判了一年三個月,可是沒有人對她說一句謝謝,似乎都認為,如果不是因為她,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何柔入獄的前一天,葉北城到看守所見了她最後一麵,他冷冷的睨著眼前身穿囚服的女人,隻說一句:“你別怪我狠心,我已經給過你機會,希望你能用這短暫的一年三個月時間,好好的反省反省。”


    女人蒼白的臉驀然狂笑起來,她的眼神裏透著絕望和諷刺,笑了很長時間後,她聲嘶力竭的瞪向對麵的男人,惡狠狠的說:“葉北城,我詛咒你,我詛咒你永遠得不到幸福,我詛咒你一生薄情,一世薄情,生生世世都薄情,我詛咒你永遠也拿不出真心愛女人,也永遠不會再得到一個女人的真愛!”


    多麽惡毒的詛咒,葉北城俊眉輕蹙,冷冷的撇她最後一眼,丟下一句:“施何柔,你無藥可救了。”揚長而去。


    從監獄出來後,他直接開車去了海邊的別墅,靜雅還在這裏,葉北城說過,一定要讓父親親自來接她。


    他停好車,眺望著不遠處正在欣賞大海的靜雅,海風吹起她淩亂的長發,飄逸的如同剛剛降臨人間的仙子。


    “靜雅。”葉北城走過去,輕聲喊她。


    靜雅迴過頭,衝他甜甜一笑,然後她轉身撲向他,兩人緊緊相擁。


    有時候愛情,不需要任何語言,隻是一個擁抱,就訴盡了兩人之間綿綿的情意。


    “謝謝你。”


    她從不後悔愛上他,經過了這件事,她更加堅信沒有愛錯人,一個不畏任何壓力,堅持要還她清白,不肯讓她受一點點委屈的男人,她沒有理由不愛他。


    “以後再說謝謝,我撕爛你的嘴。”


    葉北城捏她的鼻子,靜雅撲哧一笑:“喲,怎麽學你媽說話了?”


    “我覺得這話挺能震的住人。”


    “……”


    靜雅收起笑容,問他:“你去看過何柔了?”


    “恩。”


    “她說什麽了沒有?”


    葉北城沉默幾秒,迴答:“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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