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昂去到王傲霜的家,王禮夫婦一下子像老了10年一樣,蒼老得像落盡葉子的枯樹。


    淩昂苦楚看著他們,緩緩開口:“伯父伯母,我來是求你們一件事,希望你們能將傲霜的骨灰給我。”


    王禮眼睛一縮,慢慢地抬起頭來,視線裏凝聚著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他靜靜地凝視著淩昂,許久才開口:“傲霜是我們的女兒,她一定要留在我們的身邊。”


    淩昂臉上湧起無限的渴望,低聲祈求,“伯父,我求答應我吧。傲霜她說過最喜歡的地方是新西蘭,她喜歡那裏明淨的天空,清澈的海水,清新的空氣。我本來想過等一切都安定下來之後,跟她一起移居新西蘭。可是我卻還沒有來得及實現,她就這樣離去了。我想帶著她去新西蘭,讓她再看一看那片不染塵埃的淨土,讓她從此安靜地在天國生活。”


    王禮低過頭去,多日的悲痛讓他額上的皺紋深了許多,“傲霜是我們的女兒,誰都不可以帶走她。她生前經常不在我們的身邊,現在我們要和她在一起。”


    “伯父,我把她帶去新西蘭重遊一遍後,我便把她帶迴來。”


    王禮搖著頭,眼裏忽然有一種微怨的苦澀,“她生前因為夾在你們表兄弟之間,受了不少的苦。現在她已經離去了,我不想再跟你們這些豪門有任何牽連。你走吧,請還我們安靜的生活。”


    淩昂疲憊不堪的臉上滿是失望和難過,他知道王傲霜遇到了他們之後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可是他也很痛徹心扉。他所承受的一點都不比她少。


    一個人離去了,最悲哀的不是這個先離去的人,而是留在世上的那個人,因為他從此要承受無窮無盡的痛苦,度過無數個無眠的暗夜。


    這種痛入骨髓的苦,隻有等他進黃土的那一天才會隕盡。即使他已經淹上了黃土,這種刻骨的魂意依然會飄蕩他的孤墳四周,生生世世,縈繞著他。


    他的眼角微微有幹澀的水汽漫起,低啞開口:“伯父,請你讓我為傲霜做最後一件事吧。”


    王禮定定地望了他許久,終於他還是決斷地拒絕了,“不必了,傲霜的死雖然不是你們直接造成的,但是也跟你們脫不了關係。如果她不是陷於你們之間,店鋪就不會發生打鬧事件。那晚她就不會獨自一個人呆在店裏,那麽一切都不會發生。是你們這些人間接害死了她,我永遠都不要看到你們。”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語氣裏卻藏著難以釋懷的怨恨。


    “伯父……”淩昂還想再請求,王禮便揚了揚手,“你請迴吧,我身體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淩昂眉間繞滿了千萬種的苦,看見王禮態度堅決,唯有不再祈求。


    他拿出一張支票,“雖然你們對我心存恨意,但是傲霜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會替傲霜照顧你們。蛋糕店沒了,這是我一點心意,希望你們能安穩地度過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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