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別致的小雪落下,把路邊的村莊點綴的饒有詩意,天地間白色成了主色調,車隊前行,路兩邊的畫麵像是放電影一樣一幀幀閃現,白色的路麵,白色的屋頂,白色的牆上,幾個鮮紅的大字:“該流不流,扒屋牽牛”格外醒目,仿佛傲雪寒梅一般,倔強的對抗著冬天。


    前方,一塊藍色的警示牌,上麵黃色三角形標識,寫著“前方村莊,注意安全”。


    前麵就是東風鎮了。


    小成坐路虎上,眼睛看著窗外,開車的洋賊一路上嘴就沒閑著,嘟嘟囔囔個沒完。


    “你不是說路虎送我了嗎?”


    “啊。”


    “那你怎麽又坐上了?”


    “你車我就不許坐了?”


    說得好有道理,可是王洋算了半天也沒算明白。


    “小成,你看是不是這麽個事,你請我當司機,應該自己提供車給我開對不對?我給你當司機,給你開車,不能開我的車吧?雖然這車是你的,但是你送給我了!”


    小成一笑,“你給滴滴當司機,是不是也得自己出車?油錢、保養、維護什麽的錢都得自己出?”


    王洋吧嗒著滋味,半天才想明白,“你是打算像滴滴坑車主那樣坑我嗎?”


    “你要是不要工資的話,可以選擇打表。”


    說這句洋賊沒電了,不過還是憤憤不平,“咱工資還得往上漲漲啊!你知道我現在什麽身價了?我要是涉足影視,那妥妥滴一線打星!我微博粉絲都八十多萬了!給你當司機,你心裏落忍嗎?哥哥我為了你的安全,犧牲了自己的前途啊!你得往心裏去!”


    這幾句話說的這個煽情……


    “好好開車。”


    “哎呀我去,還能好好聊天不?哥們兒放棄一線武打明星的事業,來給你當保鏢,你就這個反應?”


    小成一撇嘴,“一線打星?你有過什麽作品?哪個導演找你了?”


    一句話把洋賊噎得直翻白眼,“我……至少實力不輸他們吧?正經八百的職業運動員,人氣也如日中天,你小子辦事就是不講究,我們散打特訓隊剛剛成型,你他奶奶的直接把二隊給包圓了,連薑教都給挖了過來,還能不能給祖國的體育事業留點火種?”


    小成再次撇嘴,“職業運動員?讓人揍得跟孫子似的,好不容易醒過來,衝我直叫爸爸,還好意思提?”


    王洋一腳刹車定在路邊。


    “能不能哪壺不開提哪壺,當著關老爺的麵,有過五關斬六將,有斬顏良誅文醜,水淹七軍你不提,非提走麥城!就算輸,老子也雖敗猶榮,那叫運動員精神!怎麽讓全場觀眾感動的熱淚盈眶的場麵在你這就這麽不值錢?”


    小成噗嗤一笑:“你醒來之後叫的那聲爸爸倒是讓我很感動。”


    王洋眼珠子都立起來了,“老子沒叫!”


    小成也不爭持,隨手打開主駕駛側的車窗,冷風唿唿滴灌了進來。


    “臥槽,你幹嘛?”洋賊臥槽兩個字剛出口,還沒等迴頭,後腦勺就挨了一下,虎爺身後一個大脖溜,罵道:“你小子發得什麽瘋?有你這麽開車的嗎?”


    本來路上下著雪,王洋這一腳刹車差點讓後麵的賓利懟上,車隊第二位的賓利是虎爺親自開的,看前麵路虎停下,虎爺下車走了過來,到跟前小成就貼心地給開了窗戶。


    “師傅,小成說停一下……”


    泰虎一邊用手套扇著王洋的後腦勺,一邊罵道:“讓你靠邊停車你不會打右轉向?你不會緩慢停車?下雪路麵本來就滑,這要是追上了,三百多萬的路虎加上600萬的賓利,修一下得多少錢?你賠得起嗎?”


    洋賊一臉苦逼,心想追尾應該是你全責,為啥我賠?


    小成坐在副駕駛偷笑不已,“師傅,得了得了,不是沒追上嗎?外麵冷,先迴車裏,等到地方不出氣再揍他!”


    “是。”


    洋賊瞪著眼睛,迴頭看小成,小成聳聳肩膀——你奈我何啊?


    車隊再次啟動,王洋這個氣啊,“孫子!孫子,我要是能打過你,我他麽早揍你了知道不?奶奶個腿兒的,現在大奇這木頭疙瘩也不和我聯手了,我知道你小子為啥不讓我們再散打隊待著了,就怕我們再練就能揍你了對不對?小子,心懷鬼胎啊你!”


    小成不還嘴,繼續看著窗外。


    從“學有小成”一個網校開始,到現在入股忙友集團,成為二十一世紀最年輕的的富豪,現在的文小成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在享受著別人豔羨目光的同時,也失去了很多。


    再也不能一個人背著背包去旅行,一麵享受旅程一麵享受孤獨;再也不能像個孩子一樣,調皮搗蛋,然後再用一張滿分的卷紙去贏得大人的誇獎。


    身上背了太多財富,於是少了很多自由。


    就好像孩子都渴望長大,可是長大之後,卻發現失去的更多。


    虎爺、薑教練,包括呂奇、王洋,甚至原來散打隊的隊醫唐寒磊都被小成給挖了過來。一方麵是身邊的確需要信得過的人手,另一方麵也不想讓兄弟們再在擂台上搏命了。盜門五小都願意跟著師兄王洋,一起在小成身邊混,馬仔也好,跟班也罷,至少是自己人。這一群人跟在身邊,前唿後擁,也是招搖。


    四輛車,沒有一輛低於一百萬的,行駛在鄉間公路上,格外紮眼。


    功成名就,衣錦還鄉。


    小成看著外麵,心裏酸酸地。


    剛才虎爺迴答“是。”


    那態度,仿佛是老板和雇員。


    或許這是無法改變的必然,由財富決定的身份差距無形中將人和人隔離起來,就好像魯迅筆下的閏土,桃樹下小方桌,一麵擼串一麵叫“揍他”的那個虎爺再也迴不來了。


    那個教導自己,汗水才是真功夫的男人。


    小成看了看一邊開車,一邊嘟嘟囔囔的洋賊,還好,身邊有個這樣的煞逼。


    鄉間小路,來來往往駛過車中,五菱宏光占了絕大多數,偶爾還有幾輛突突突的拖拉機,有時候一輛奔馳就足以讓鄉間的村民側目,而現在,兩車道的省道上,同時跑著五輛豪車。


    路虎前麵,一輛白色的寶馬x5出現在視線內,王洋剛要踩油門,小成一擺手,道:“跟著他。”


    ——————


    之所以到現在才發,是因為我剛剛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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