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被賣到這裏來的,你買我嗎?”


    小成扭頭看,說話的是個年近三十的小媳婦,沒想到,竟然有被拐的婦女自己站了出來。


    剛要說話,那女人身邊坐著的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掙紮著站了起來,臉紅脖子粗的吼道:“我不賣!”


    小成眉頭微皺,如果說著女子真的是被拐來的,她為什麽不跑?沒有人限製她的自由,都已經可以下山來到食品廠了,搭著廠裏的車或者三天一趟的上山小客都能夠逃出去。


    或者,真是窮瘋了?


    “你是被拐來的?為什麽不跑?”


    那女人甩開男人的手,慘然笑道:“你看我男人多好,五十萬都舍不得賣我,對我這麽好,我為什麽要跑?而且……家都沒了,往哪跑?我是因為家裏給我訂了親,對方是個五十來歲的老男人,我逃婚才跑出來的,雖然是被賣到這的,但帥兒是真心疼我,不打我!孩子都五歲了,我迴去也得被打死,不走了。”


    女人麵無表情,卻理直氣壯。


    “怎麽證明?”


    “我叫李娟,蒼山市大耳朵鄉人,七年前以招工的名義被拐到這來的,和我一起被拐的女工有17個,她們都被賣到別處了,我這是最後一站,我記得她們都被賣到哪去了,你買了我,我幫你救人!”


    小成猶豫了一下,“你,我買了,過來拿錢!”


    有人帶頭,家裏有被拐來的婦女兒童的,都被指認了出來,李東泉說大棱山這一片買媳婦的有11個,可是一個個指認下來,竟然有十四個之多!


    “迴去,把人領到廠裏來,交人,拿錢!人錢兩訖!我等你們。”


    食品廠大門嘩啦啦的敞開,大多數人都沒離開,隻有十幾個人,稀稀拉拉的往山裏走,這些都是迴去“賣老婆”的。


    14個婦女,地上則是14個網兜,之前小成一個個扔到了那些“買主”的麵前,現在有人給送了迴來,要一手交人一手交錢,小成也不拿,就那麽隨意的在眾目睽睽之下扔在地上。有人家裏來了兩個,一個迴去接人,一個在這守著,也沒人攔著。


    14個網兜,一共是700萬。


    有錢,任性。


    不光山裏的山民看得傻了,就連虎爺、薑爺,甚至連雲十三都頻頻咋舌,幾天沒見,這小子怎麽這麽有錢?


    不少山民都後悔,上次燕嬸兒介紹那丫頭的時候,自己家怎麽沒咬咬牙把人留下?


    小成又爬到了房頂上,這裏看風景最好。


    山風陣陣,落葉紛紛,可憐之人,可恨。


    躺在躺椅上,看著淡藍色的天空,幾絲被風吹亂了的白雲。山裏的綠色越來越少,天氣漸涼,也日漸蕭索。太陽從東邊一點點的往頭頂上走,漸有日漸中天之勢,可是即便是中午,也感受不到多少暖意。


    下麵奶奶和李東泉的媳婦拿著紗布給那些受傷的村民包紮,大部分人的傷都不算重,在小成、虎爺、薑爺等人手下倒下的一會兒都起來了,就是盜門五小和康龍哪吒那些家夥手下沒分寸,把好幾個人都開瓢了。


    挨打的人默默的流血,也不說話,現在打人的,也都很沮喪。


    小成不想說話,所有人都不想說話,流著血的默默的流血,流著淚的默默的流淚。麵前一大網兜錢的,不知道心裏是不是高興,沉著臉的小成,也不知該怨誰,該恨誰。


    一張試卷,小成輕輕鬆鬆在三五分鍾內做完。一道計算題,小成的速度比計算機還要快。


    隻要有解,隻要有明確的答案,一切都不是太難。


    可是這世間的是非對錯,恩怨情仇,真的有解嗎?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不說天地是不是有人格,即便它們想“仁”,又真的能分得清誰對誰錯?


    前梁村的彩雲第一個被領了迴來,皮膚黝黑,粗糙,眼窩深陷,甚至都看不出多大年紀,女人懷裏抱著個六七個月大的孩子,被子裹的裏三層外三層的,她“男人”她領著到了房簷下,抬頭看文小成。


    “女人,我帶來了,不過這娃是我錢家的種,不能讓你們帶走!”


    那女人目光呆滯,“你是來救我的?”


    小成從房上跳了下來,站到女人麵前,默默點了點頭。


    那女人一把把孩子塞在身旁那男人懷裏,然後就走到了小成的身後,生怕出什麽變故,甚至連看都不看那孩子一眼。


    小成暗歎一聲,“到那邊,登記姓名住址,讓她給家裏打電話,隻要證明她是被拐來的,你就可以拿錢了!”


    在庫房前麵,一張桌子搬了出來,李東泉坐在那裏負責登記,旁邊黃子銘拿著手機打電話,聯絡被拐婦女的家人。隻要和家人聯絡上,就先安置到屋裏,有文奶奶帶著廠裏那些女工在這照顧著。


    一個個怯生生的姑娘被她們的“丈夫”領進了廠子,很多人都是這些年來第一次下山,都不知道這是要幹什麽。


    又一位婦女被帶到小成麵前,二十多歲的年紀,長得倒是不難看,她“丈夫”臉紅脖子粗的不好意思說話,畢竟是“賣”媳婦的事,最後支吾道:“這是我婆娘。”


    “你叫什麽名字?是哪裏人?被賣到這多長時間了?”


    那女人像是聽不懂話一樣,衝小成傻笑,身旁那男人解釋道:“我婆娘腦子有點不靈光,她是大前年我買迴來的,燕嬸兒給牽的線。”


    小成一腳踹在那男人的小肚子上,然後騎上去掄圓了一通拳頭,三拳下去,血就濺了一手。旁邊的人趕緊過來把人拉開,一個老頭過來解釋道:“他叫黨勇,是我侄子,這傻婆娘買來就是傻的,便宜,才花了八千塊,這村裏人都知道,不是他逼瘋的。”


    小成麵沉似水,這才鬆了手,那男人被打的滿臉是血,卻一句怨言都不敢有。


    “她聯絡上家人錢才能給你,呂奇!他那份錢不給!”


    一說不給錢,黨勇這才急了,“你不給錢,我婆娘也不能給你留下!走!跟我迴去!”


    剛要伸手拉人,小成反手一個嘴巴子,抽在他臉上,“你以為我這跟你公平交易呢?我能買你老婆,也能搶!”


    這個嘴巴子算是把黨勇打醒了,他這才想起來麵前這位是惡人,覺得委屈,又不太敢來硬的,捂著臉往地上一蹲,半是哀求道:“你不能欺負人呐,她腦子不好,可俺們家也沒虧待她,你就是給俺五十萬,俺還有點舍不得呢!不信你問問她,俺是她男人不?”


    小成指了指蹲在地上的黨勇,迴頭問那個傻女人:“他是你什麽人?”


    那傻婆娘被剛才小成突如其來的爆發給嚇呆了,這時候才迴過味來,撲上去就抓小成的臉,“你打……打俺男人,俺和你……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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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風陣陣,落葉紛紛,可憐之人,可恨。這樣的詞句,一千字才賣5分錢,看個正版,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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