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培越真的送錢來了?還算這小子有點人味兒!


    文小成扭頭望去,眼光正好和張維山碰上,五年不見,現在的張維山和以前已經有了明顯的不同,之前是暴發戶一般的造型,金鏈子金表,唯恐別人不知道自己是土豪,而現在,不僅儒雅了很多,甚至連身上的贅肉都不見了。大熱天,依然規規矩矩的襯衫領帶,不管修養和氣質,看起來都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或許在大城市裏還顯不出什麽,但小縣城裏,光是這份內斂氣質,就像個所謂的成功人士。


    “你就是文小成吧?”張維山站起身,大步走了過來,伸出手道:“我是張維山,張培越的父親。”


    小成在一瞬間有些失措,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眼前這個人。說是自家的仇人,畢竟是自己的父親殺了他的弟弟,縱然父親鬧得妻離子散,身陷囹圄,但逝者已矣,總不能再記死人的仇。更何況現在人家墊上了呂奇的醫療費用,終究是辦好事來的。


    父債子還,可是這筆債,誰又算得清?


    小成並沒有伸出手,隻是略略點了點頭,算是行禮,不管怎麽說,從張培越那裏論,這是人家的家長,按輩分,叫一聲叔叔,不會小了自己,而且全了禮數。不和他握手,則代表道不同不相為謀。


    張維山不以為意,縮迴手,也點了點頭,道:“醫療費的問題,不用擔心了,我交了五萬元押金,不夠再給培越打電話,他的醫藥費我包了。”


    “那我替呂奇謝謝你。”


    “唉……”張維山歎了口氣,道:“這個呂奇,就是呂鬆岩的兒子吧?”


    提到呂鬆岩,想必要說五年前的恩怨,小成點了點頭。


    “真像他爸!”張維山喃喃道,“小夥子,方便聊兩句嗎?”


    小成皺了皺眉,顯然他一直沉浸在呂奇的事情裏,並沒有準備好和張維山深談什麽。不過話說到這,他也不想示弱。


    張維山見小成答應,一指旁邊的家屬等候區,示意小成過去。丁絲娜和戴教授很知趣,道:“你們聊,我們去監護室看看呂奇。”張培越馬上道:“我也去。”


    三人去了,長凳上這剩下了張維山和文小成。


    “其實,五年前我見過你,那時候你還小,一晃都這麽高了。”


    小成一聲冷哼,道:“張叔叔,五年前我雖然小,但也十歲了,那時候的事情也都記得!而且,我父親在監獄裏,我是文家能夠主外的唯一男丁,這是我們兩家的對話,所以不管您是套交情還是擺老資格,都省了吧,想說什麽,我們直入主題!”


    張維山笑了笑,道:“好,你代表文家,那我就代表張家,提五年前不是要和你擺老資格,而是我們兩家的恩怨,就是從五年前開始的。”


    五年前那件事,兩人都是親曆者,隻是不知道從張家的角度,是如何解讀的。


    “五年前,你還是個孩子,其實五年前,我的事業也剛剛起步。”張維山歎了口氣,道:“河畔花園的項目,我是把身家性命都押了上去,如果不能按時動工,資金鏈一斷,我的山海地產就完了!當時那一片沒走的隻有十幾戶了,你爸是這十幾戶的主心骨,隻要拔了你家這顆釘子,剩下的工作就好做了。”


    說到這,小成的目光淩厲了起來,張維山見狀趕緊解釋:“咱就事說事,我就是單純的把當時的想法告訴你。”


    “那時候,我特意找你爸談過,我開出的價碼是公開報價的三倍!可是你爸他油鹽不進啊,說是不簽約不是為了錢,河邊那房子是祖上傳下來的老宅……我紅了眼了,你家要是不搬,我上億元就打水漂了!我就得去跳樓!”


    小成沒說話,繼續聽著。


    “當時我們和動遷辦那些人開會研究,都覺得你爸是人民教師,懂法律,人正義,但畢竟書生意氣,咱軟的行不通,那就來硬的!出事之前,我們的行動方案就是扒掉院牆,衝進去把你家裏人都按住,房子拆完之後,再做你爸的工作,賠禮道歉也好,高額補償也罷,和我押在項目上的身家性命比起來,你家的幾十萬補償款根本不叫事。”


    張維山眼神空洞,迴想起當年的往事,不勝唏噓!


    “沒想到啊,你爸他人如其名!文心武!一把破柴刀,愣是擋住了十來個人!”一想到那個場麵,自己的親弟弟躺在血泊之中無助地抽搐,張維山也哽咽了,“後來的事就不用細說了,匹夫一怒,血濺五步,我弟弟被一刀砍在脖子上,還沒抬上救護車人就硬了。邱澤言、丁瘸子,還有呂奇的爸爸呂鬆岩都受了傷……”


    “我弟弟死了,你家幾乎也是家破人亡,那時候我的母親還在世,指著我的鼻子管我要老兒子,我難受啊!當時就恨你爸!恨不得法院能把你爸斃了!”


    小成並沒有衝動,他說當時恨,言外之意就是現在已經不恨了?


    “後來,河畔花園終於建了起來,再後來,不光咱鎮子,包括紅星縣乃至向陽市,拆遷都文明了許多,誰知道裏麵有沒有你爸那一刀的功勞呢,這是我弟弟拿命換來的教訓啊!”


    張維山眼圈紅了,過了好半天才平複了情緒,繼續說道:“前些天,我兒子管我要錢,我隨手就給他扔過去兩千,他說不夠,我問:你要多少?他說要十萬!我問他要這麽多錢幹什麽?他哭了,他說要雇人弄死你!”


    小成聽著,心中冷笑,張培越這廢物,買兇殺人——他咋不去銀行貸款呢?


    張維山繼續說:“問他是怎麽迴事,他支吾半天才斷斷續續把你們學校的事情和我說了,這些年我東跑西顛的,教育孩子的事情都是他媽在管,把這小子給慣壞了!我原以為五年前的悲劇已經過去了,沒想到,仇恨竟然延續到了下一代!”


    “以前,我老是下意識的迴避這件事,可是迴避解決不了問題,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我兒子都要買兇殺人了!”


    小成心中暗笑:你多慮了,張培越還真沒有殺人的魄力!


    “其實呂奇家也是五年前那件事的受害者,當年他爸受傷,醫藥費都沒人出!正好今天呂奇出事,我負責全部費用,就算為五年前的事情給呂家一個交代吧!”


    小成點了點頭,文家也好,張家也罷,兩家多多少少都有些責任,唯一無辜的就是呂家,現在呂家得到了一個說法,不知道張家和文家的恩怨,他準備怎麽了結!


    ——————


    家家都有難念的經,文心武如此,張維山也是如此,每一個角色都有著自己的無奈,自己的苦衷,沒有絕對的對,也沒有絕對的錯,善惡並沒有明顯的界限,隻有我們的黨偉大光榮正確。


    今天是我結婚七周年紀念日,大家給個讚,我就不給我家黨買禮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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