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草的突然發聲也嚇壞了聊天入勝的兩人。


    嚴子瑜不敢麵對夏草,卻又不知道夏草到底聽到了多少,心裏很沒底,眼珠上上下下瞅著,最後還是解釋道,“夏草,我就是隨便問問,沒有其他的意思。”


    同樣的冬蟲心裏也忐忑,她剛剛將認識夏草以來的感受全部傾倒而出,不知道夏草聽了心裏會是什麽滋味,拉住夏草的手,冬蟲虛虛笑道,“小草,我剛都和他說清楚了,你不用像受到攻擊的刺蝟一樣。”


    有嚴子瑜在,夏草怎麽可能安心睡得著,所以她隻是單純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嚴子瑜和冬蟲的每一句話夏草都聽得清清楚楚,聽到冬蟲難得一次的大膽表白,夏草心裏可是欣慰,也不免她費盡心思、死皮賴臉了。


    不過,感動歸感動,眼前這個不死心的家夥還是需要解決一下的,等把這個麻煩處理了,她要親愛的蟲蟲迴家家做各種羞羞的事。


    “知道。”夏草涼涼白了眼嚴子瑜,“誰說你一定做得比我好,誰說我一個女人就不能保護蟲蟲,誰說你們當兵的就了不得……”


    “把話撂在這裏,我夏草日後絕不會讓冬蟲收到一丁點傷害,醋都不給她吃!”夏草站起來趴桌,信誓旦旦道。


    冬蟲當即就笑了,拉拉夏草的衣擺勸和道,“好啦,我知道了,看你這橫眉冷對的樣子,你可別再難為人家了。”


    夏草還想再表達一下雖然她是女流之輩,但能保護蟲蟲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聽到冬蟲嗤笑的笑聲,她神情扭曲,心有情不甘地坐下來扶額頭,媽的,剛才站得太猛,頭昏……


    嚴子瑜無話可迴,權當夏草在說笑,心裏是完全不認同,女人就是女人,天生力氣小,個頭小的,論保護人,哪裏比得過一個當兵的男人,他搖搖頭,深深望了眼冬蟲說:“冬蟲,謝謝你告訴我事情的真丨相,這樣的話我也不好繼續待在這裏,那我就先走了。”


    冬蟲小雞啄米,拉著夏草站起來,“那好吧,我們送你吧,正好我們也要迴去了。”


    夏草賴皮著不起來,顯然是對冬蟲的好意很不滿,“蟲蟲,我們為什麽要迴去啊,我還想等8點看煙花呢,走什麽走,我們再待會。”


    “我先接個電話。”嚴子瑜向兩人示意了一下,又坐了下來。


    “我們東西也吃了,再賴在人家店裏不好,送完嚴子瑜,我們再逛會吧。”拿耍賴的夏草沒辦法,為了不讓嚴子瑜再過尷尬,冬蟲隻能低頭在夏草耳邊輕聲勸著,“好不好?”末了還撒了撒嬌,惹得夏草是心肝一顫,隻要想到接下來的時間全部都是和蟲蟲兩人一起度過,夏草全身上下的細胞仿佛全部被激活,連感冒都好了不少。


    “那你晚上得陪我。”夏草賊賊笑著,嘴邊那意味深長的笑容瞬間讓冬蟲明白了是什麽,怯生生瞥了眼夏草,冬蟲點頭算答應了。


    “好好好。”夏草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一般,聽到有好處眼睛立馬就亮了。


    等嚴子瑜接完家裏的電話,嚴子瑜邊笑邊解釋道,“是我媽來問,部隊休假怎麽沒迴老家,我剛跟她說呢,那我們一起走吧。”


    冬蟲知道部隊裏是很難得休假的,這嚴子瑜為了約自己連家都沒迴,如果她不是喜歡女人,這樣的男人其實真的還蠻好的,對此冬蟲更加覺得抱歉了,說什麽也要讓嚴子瑜早點迴家,當即就給他在網上訂了一輛出租車。


    夏草心裏可不樂意極了,但她也是理解常年在外地人的辛苦,三個人起來陸續離開小餐館,就在快到門口時,不知道是哪家的熊孩子在狹小的縫隙中穿梭打鬧,硬是擠得人沒辦法走路。


    正巧這時候一個女服務員端著三碗剛出鍋的滾燙的麵向三人迎麵而來,“碰”的一聲,孩子往服務員腿上狠狠一撞,跑進了裏麵,但托盤上的麵碗失去了平衡,向冬蟲直麵撲過去,隻聽見女服務員的尖叫聲——


    夏草和嚴子瑜同時轉過頭,隨著其他兩隻麵碗清脆的響聲,夏草眼瞳幾乎是壓成了一條黑線,就在一隻麵碗的湯要全部潑在冬蟲身上時,一隻白丨皙的手拉過冬蟲。


    “嗯……”伴隨一聲悶丨哼,麵碗毫不客氣地砸在了夏草的手背上,滾燙的麵湯有半碗全部潑在了夏草被碗砸紅的手背上,而冬蟲則被夏草拉到了嚴子瑜那邊,夏草半跪在地上,捂著手,咬著牙,渾身冷汗直冒。


    場麵一時間混亂了,那僵硬在原地的服務員手忙腳亂地蹲下來看夏草的傷勢,“小姐,你沒事吧?”


    被夏草一秒鍾拉走的冬蟲還未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夏草已經站起來,接過好心人給的紙巾擦手背了。


    “沒事。”


    最滑稽的還是嚴子瑜,他是和夏草同一時間看到麵碗灑下來的,可是他卻什麽都沒有做,一方麵是他不靠近冬蟲,另一方麵是他覺得冬蟲應該是可以避開的。


    當看到夏草那副好無所謂的模樣,嚴子瑜是一陣羞愧,於是他選擇了立刻走人,連招唿也沒有打。


    冬蟲眼淚都要出來了,哪裏管的上不知所蹤的嚴子瑜,抓著夏草紫紅紫紅的手,冬蟲眼淚在眼底冒著花,抖著聲音,“快看看有沒有起泡。”


    不讓冬蟲再看,夏草甩甩手讓她寬心道,“沒事,好像沒起泡,還好是手,不是身上的皮膚,手比較糙,不是那麽容易氣泡,沒事啦,你先站到邊上去。”被高溫燙傷的手背劃到冰冷的空氣,讓一直說沒事的夏草冷不丁倒吸了一口氣。


    聽話地站到一邊,冬蟲心裏又是一陣疼,話哽咽在喉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來關心夏草,夏草看起來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都怪她堅持要送嚴子瑜,都忘記了還在感冒的夏草,現在夏草卻為了護著她……冬蟲眼淚終於破了堤壩,鹹濕的淚水湧丨出眼眶,她就站著看著笑著的夏草,心裏苦澀難當。


    孩子的家長也趕過來給夏草看,“還好還好,沒起泡,就是手背被碗砸紫了,去醫院給醫生看看就好了。”


    “真是對不起啊,我們家孩子太皮了,你去醫院看吧,這錢我出。”一個中年男人拿了些錢給夏草,麵上十分抱歉,還把孩子抓迴來狠狠教育了一頓。


    夏草又把錢還了迴去,仿佛她不是受傷的那個人似的,格外冷靜道,“不用了,你賠他們家店裏的碗吧,記住幫這服務員解釋一下情況,不要讓人家受委屈。”說完,夏草拉過呆若木雞的冬蟲提步就出了店。


    兩人一直出了街,迴到車上。


    冬蟲看到夏草紅中泛紫的手背,胸口悶堵的難受,胸腔緊鎖,冬蟲眉頭沒緊鎖,她氣道,“夏草!”


    “哎……”夏草輕歎,她就知道蟲蟲要生氣,夏草用疼的右手平著去摸丨摸冬蟲炸毛的頭發,“怎麽了嘛……”


    “你幹嘛要上來拉我。”說到剛才驚險的一幕,冬蟲說話的聲線又不穩了,她擦擦眼角溢出的眼淚,“你傻不傻啊,用手去擋,還有,這事本來就是那人的錯,不看好孩子,按道理他得跟你說聲對不起啊,結果倒是你跑的怎麽快,醫藥費也不要。”


    “噗——”看著冬蟲為她這般打抱不平的樣子,夏草笑噴了,她輕輕拍了拍冬蟲的腦袋,“你才傻,我不拉你,你這身衣服可就毀了,嚴重點燙到的就是你了。”


    “我的手真沒有什麽大事,再說,什麽叫我跑得快,晦氣~我真是要被你氣到心髒丨病要犯了,你沒看到當時那麽多人,我要去跟人家據理力爭,再吵上一架,到時候你可怎麽辦?我知道你不喜歡人多的環境,早點走不好嗎?”


    “……”冬蟲低頭不吭聲了,開始檢討起自己來,她剛才站在旁邊,是什麽忙也沒有幫上,自己遇到這種情況更是手足無措,更不會像夏草這麽大方,從容地處理好全身而退。而且夏草還一心替自己考慮,現在她還在這裏氣什麽呢。


    “小草,我們還是先去醫院看看吧。”沉默了好久,冬蟲默默道,首要的是處理小草手上的傷。


    夏草知道盡管冬蟲表麵上是不說氣話了,在她心裏還是介意的,夏草揚起淡淡的笑容,暖聲安慰道,“沒事啦,偶爾受點委屈,吃虧是福嘛,蟲蟲你沒事就好啦!”


    “笨蛋!”冬蟲嘟囔。


    “蟲蟲笨蛋!”


    “小草笨蛋笨蛋!”


    “蟲蟲笨蛋笨蛋笨蛋!”


    “小草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夏草被跟她對著幹的冬蟲堵住了,蟲蟲是越變越活潑了哈,夏草氣得暗自磨牙,腦子裏轉著想用什麽辦法懲丨罰蟲蟲這張喋喋不休的小丨嘴。


    終於車在一家路邊的小診所邊上停下來,夏草扭過身體,左手撐在冬蟲的頭邊上,直接將冬蟲給壁咚了,夏草咬咬牙道,“到底是誰是笨蛋啊,看來你是要我把感冒傳給你……”


    冬蟲被困在狹窄的空間裏,望著夏草那深深幽暗的黑瞳,她仿佛看見了月圓之下的湖水,緊接著唇就被同樣的柔丨軟壓住了。


    “唔……”冬蟲簌然睜大眼。


    闖進口中的舌頭氣勢洶洶,帶著一股不容許拒絕的怒氣,堅固的牙齒不斷追逐著冬蟲的舌尖,細細地咬著。


    窗外還有行人陸陸續續地走過,他們的背影照映在後視鏡中,仿佛過電般的,麻意順著脊椎骨躥上頭頂,衝向四肢百骸,冬蟲的頭皮一陣陣發麻。


    最終潰不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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