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字裏行間的風塵,除了青樓這種風月之地,又會是哪裏?


    “你來這裏做什麽。”我有的慌了,雖說一樣這種地方沒少進,可畢竟那個時候無人望的見我,我便是大搖大擺的站在姑娘的眼前,也不會害羞。如今真真實實的要進去,我真的有點慌……


    “據說大人以往沒少逛過這裏,之前還是喜歡的緊,屬下這不是帶著大人來散散心嘛。”不用看,這家夥絕對一臉的不懷好意,順便裝著無辜。


    散你妹的心,我忍住揍他的衝動,咬牙惡狠狠的問道:“誰說的!”


    朱雀捂著嘴笑道:“這事還用人說麽,九重天上早就已經傳開了。”


    白芷!!!


    這種事情是能隨便說的麽?誰沒有個無知的過往,先且不說我這名譽幾分錢的問題,要是叫青蘄曉得我大白天來青樓……


    我背後隻覺得一陣陰涼,不禁打了個寒戰。


    於是,我一臉浩然正氣,凜然轉身,快撤……


    可我低估了姑娘們的戰鬥力,將將轉過身來那一堆鶯鶯燕燕不知何時圍了上來,對著我們上下其手,嚇得我連連後退?倒是朱雀應付的如魚得水,看的我心中鬱結,瞪了眼笑的跟朵花兒似的朱雀,這笑臉我越來越覺得他欠揍,鬼使神差的一把把朱雀推進了幾個長相,呃,特殊的姑娘堆裏。


    漂亮!我在心底為自己的作為默默鼓掌。


    朱雀瞬間笑不出來了,麵色如土,使出輕功連著躍了幾次慌慌張張的躲在了我的身後,嚇得瞳孔放大,咽了下口水,嘴上呢喃著“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隨後轉頭望著我,憤憤道:“大人,這麽對待下屬,你的良心呢?”


    “被你吃了。”


    “……”


    “好吃麽?”


    “……”


    “你看人家幾個姑娘多好啊,除了眼圓了點,臉大了點,皮膚黑了點,哪裏有什麽不好的,你不說散心麽,來來來,你快過去,我挺開心的。”我好心的往後退了退。


    朱雀急忙隨我退了兩步,依舊躲在我身後“我呸,你看那領頭的,豆豆眼都還沒她的鼻孔大,還有後麵那個,一臉的什麽鬼,還有還有,左邊這個,難道他是媽媽方才從煤窯裏撈出來的麽?”


    “公子~”那領頭的油光麵麵好似幾百年未曾洗過臉,偏生還要故作嬌媚?


    “嘔……長成這般,著實難為她了。”這是什麽奇葩青樓,莫非我們這是走錯了……


    那群大嬸見好不容易來個俊俏非凡的公子,哪裏肯這麽輕易的罷休,轉身又要撲上來。


    我同朱雀慌忙尋路,也不曉得左右繞了幾個圈子,再次定神望去是,周邊的姑娘,呃,終於是青樓的正常水平了……


    “兩位公子生的俊俏得緊,想必都是年輕有為,來來來,入了我薄幸名,定叫姑娘們給你伺候個滿意。”這老鴇生得的年輕,約麽也就三十來歲,化的是個淡妝,一顰一笑間不卑不亢,倒是給了我些好感。


    聽完以後我卻有些心不在焉,我方才怎麽好似聽見了聲貓叫,莫非青蘄也在此?我將這裏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卻連青蘄的一片衣角都未曾看見。


    “公子,公子?”


    “唔?啊!”這老鴇喚了幾聲,我才想起我現在正是男裝。


    這老鴇笑語盈盈的問著:“我方才所說,您意下如何?”


    我想知道,她剛剛說什麽了……


    方才隻顧著那聲貓叫了,哪裏聽的到她在說著什麽。


    “是這樣,我方才說,今日是我薄幸名開張滿一年,為了慶祝,樓裏一位特殊的姑娘要獻上一首琴曲,也是感謝這一年來各位客官對小店的光顧,這位姑娘平日裏是不在的,今日難得起興要演奏一曲,公子今日趕得可是正巧,若是有意,便隨我移步到大廳觀看,保準您不會後悔。”


    我縮了縮脖子,硬著頭皮跟上了,這青樓前廳挺大,由著紅木搭建了一個戲台,台上空無一人。四周的帷幔輕輕的悠晃著,仿佛一個個身姿婀娜的女子在台上翩翩起舞,台下的人們花天酒地,美人臥懷,酒色佳肴,臉上盡是迷離。


    怪不得我方才尋不到朱雀,原來這家夥早就已經跑到了前廳,尋了個靠前的位置,閑閑的坐著,好不瀟灑?見我來,伸手拍了拍旁邊占了半天的座椅,示意我坐下。我翻了個白眼,心中默念道,算你有點良心。


    耳邊雜亂的喧鬧聲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才開始慢慢的安靜下來,沒有任何征兆,廳內的燭火全都熄滅了,隻留了台上四角各引著一盞,台上紅帳微微擺動。四個角上的燭火也隨著輕輕搖曳著,這青樓,倒是有意思。


    “錚~”台上起了一音,似無心,又似有意。


    台下一片寂靜。


    紅幔輕舞,台上似坐著一人,白紗披肩,一頭青絲散落著隨著手勢的起落而飛舞,後兩音再起,我對音律雖是門外漢,好在有青蘄這些時日的熏陶,未曾有負這些時日的耳聽目染,隻是起調,我便聽出了這曲子。


    梅花三弄,桓伊出笛吹三弄梅花之調,高妙絕倫,後人入於琴。


    梅為花之最清,琴為聲之最清,以最清之聲寫最清之物,宜其有淩霜音韻也,三弄之意,則取泛音三段,同弦異徵雲爾。


    隻是……


    “大人覺得這琴聲如何?”朱雀扭頭戲謔的問道


    我笑了笑:“移花接木,不過這琴聲確實不錯。”


    以前,這首曲子,是那個人最喜歡的曲子,那個人是誰?我怎麽記不清了?


    一曲奏罷,不知誰叫了聲好,四周又開始各種吆喝附和,我本就有些心不在焉,這般吵鬧的叫我頭疼,抬頭看向二樓的某個房間,那門依舊緊閉著,凡人皆以為方才的曲子是台上那人奏,卻不知真正的琴聲,是從樓上那個房間裏傳出來的。


    錯亂銜接,一般人隻會聽聞以為是台上傳出,隻是,我同朱雀並不是一般人。


    移花接木,便是如此。


    那門忽地開了,我本正集中心神思考著,開門的聲響嚇了我一跳,我抬頭望去,一時間卻忘了唿吸。


    我蹭的一聲差點跳到了椅子上,嚇的朱雀一個趔趄:“夭壽哦,阿枝怎麽在這!”我躲在朱雀後麵小聲的說道


    朱雀一扭頭,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怕她作甚!”


    我想了想,也對,我怕她做什麽?想通後我便從朱雀的身後探了出來,剛抬頭便望見一張俊臉,我又縮了縮……


    “躲在朱雀身後做什麽?”不曉得是在月宮待的久了還是怎麽迴事,阿枝說話,能凍死半裏地的人,怪不得鮮少有人去招惹她。我人模人樣的站了出來道:“方才我見朱雀的衣服上好似有些東西,順手便拂了下來。”


    “是麽?”阿枝看了朱雀一眼。


    我連忙不動聲色的戳了戳朱雀,朱雀幹咳兩聲,示意我不要戳了,隨後說道:“好像……是。”


    “阿枝啊,你不好好在家陪蛋黃,跑到這做什麽啊”我趁著阿枝沒有說話連忙問道,誰知道阿枝一句話都不說,抬腿就走,我愣了一下,反應了過來。


    見阿枝轉身要走,我雖明白了原因卻又不想阻攔,總覺得還是任他離去較好,誰知朱雀這個沒有眼色的家夥跑到人家麵色嬉皮笑臉的把人家攔了下來,誰知阿枝對朱雀不曾甩臉,慢吞吞的又走了迴來,我隻想抬手扶額。


    “阿枝呀,你在這做什麽呀。”我不提蛋黃,不提!


    阿枝冷哼了一聲:“怎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我求救的看著朱雀,朱雀聳了聳肩表示無能為力,作孽啊,我這是幹了什麽,我哪裏不許你點燈了,我就是問問!問問!


    “那你是同這的老板很熟麽?”我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再次被懟,阿枝小心眼,惹不起。


    “青蘄能開店,我們為何不可?”阿枝眯著眼睛望著我說道


    ……我沒說你不能開店啊,我就是關心一下,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我!


    我想了想,還是不說話為好,這雲都如今是熱鬧了,先是青蘄那一窩妖怪,現在又是阿枝這一窩神仙,這年頭的神仙都這麽閑麽?我看了眼朱雀,又想了想自個,咳,好像是挺閑的。不過這個時間裏,阿枝明顯是來牽製青蘄,之前阿枝從不參與這樣事,如今為何會卷進來?而且這種主意,從來都不是玉帝的風格。


    阿枝望著我,忽然開口說道:“對了,聽說青蘄也在附近,不知是否方便我去叨擾一番。”


    我忙應道:“阿枝找青蘄可是有事?大老遠的,有什麽事我幫你轉達即可。”畢竟青蘄和阿枝不是一條路上的,怎麽說也要和青蘄商量一番,這般貿然相見,我怕生出事端。


    朱雀湊過來小聲說道:“好像不遠。”


    我瞪了眼朱雀,你到底是哪邊的!


    朱雀迴瞪了我一眼,勞資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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