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啞口無言。


    其他人想要說兩句,都找不到話說。


    他們以為,司承業的情緒會很激動,可是他反而表現得很正常。轉過身子,他的麵色隻是有些凝重。


    他看向司夜,不容拒絕地問:“到底是什麽情況,你別瞞我,跟我說實話。”


    司夜抿唇不說話,他就看向陳梔,輕聲地問:“小梔,你告訴我?”


    陳梔本來就很傷心,聽到他輕柔的語氣,就更加想哭了,眼淚就這樣流了出來。司承業的眼裏閃過一抹沉重的傷痛,什麽都不用問了,他知道了,明白了。


    “是不是,你媽媽的身體,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他驚訝地發現,他竟然能平靜地問出這句話。


    “爸……”


    “我知道了。”司承業抬手阻止她的話,他轉身,眼裏一瞬間聚集了霧氣,“其實這一天,我早就預料到了。隻是,沒想到會來這麽快,我以為還有很多年的……”


    他的話,充滿了無可奈何的憂傷,聽了讓人感到十分難過。


    陳梔側身把頭埋進司夜的懷裏,再次淚如雨下。


    司夜單手抱著她,堅強的挺拔背脊,不讓自己彎腰。不管這一刻發生了什麽事,他都必須堅強。


    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懲罰。


    “能進去看看她嗎?我想進去跟她說說話,我擔心,以後都沒有時間了。”司承業頭也沒迴地問。


    司璽馬上迴答他道:“可以,不過要全身消毒,還要穿上無菌服。”


    “好。”他沉重地點頭。


    換上無菌服後,司承業走進病房裏,看到陳香玉昏迷的樣子,心裏產生一股無法承受的痛苦。


    昨天,阿玉都還好好的,現在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人生真是變化無常,人永遠都不知道,下一刻,就要和某些人永別。


    早知道會她會變成這樣,他就該對她更好才是,就算把全世界都捧到她的麵前,也在所不惜。


    司承業走到她身邊坐下,手,握住她微涼的手。心裏有無數的話想對她說,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最後,隻化為短短的一句話,“阿玉,就算是死,你也休想逃離我。”


    他的眼裏,閃過一抹堅定,隨即是釋然的微笑。沒關係的,他們不會分離,很快,就會永遠在一起了……


    “夜,爸爸會不會出什麽事?”陳梔站在外麵,不知道司承業在說什麽,便擔憂地問司夜。


    司夜也不知道父親在說什麽,“我也不知道,不過看他這個樣子,應該做好了心理準備。隻要他心理準備好了,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


    陳梔半信半疑地點頭,“希望如此。”


    司承業的確表現得很正常,情緒並沒有太過激動,還笑著讓他們迴去休息,這裏有他就夠了。


    可他越是這樣,他們就越擔心他。沒人肯迴去,誰也不放心放他一個人在這裏。


    沒辦法,司夜就讓醫生在隔壁開了幾個病房,供大家輪流休息。


    每天,司承業,他還有陳梔,都會守在病房外,寸步不離,周媽天天都會帶傭人過來照顧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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