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


    他以為的母親不是他的母親,是他的姑姑,他以為的父親不是他的父親,隻是他的姑父。


    他的父母另有其人,他一直以為的兄長也不是他的兄長。


    他以為這是他的家,可這裏不是……


    原來到頭來,不光是司夜有一段謎一樣的身世,他也有。他們都不是柳絮的孩子,可是,司夜卻是父親的兒子,而他不是……


    司璽喉頭滾動,他微微張口,很想扯出一絲淡笑,很想笑著反問司承業,問他是不是開玩笑的。


    可是,他知道這或許是真的。


    雖然母親對他很好,但是當她神智不清醒的時候,她曾對他說過,他不是她的孩子。


    那個時候,他以為她是在胡言亂語,現在想想……她當時說的話,應該是真的。


    司承業看他良久都沒有反應,擔憂地問道:“司璽,你怎麽了?這個真相,是不是嚇到你了?”


    是的,嚇到他了。


    他不是他的孩子,也不是柳絮的孩子。他的父母已經死了,他是個孤兒,這個事實,他接受不了……


    “司璽,我永遠是你的父親,你永遠是我的孩子。從你來到司家的那一刻起,你就是司家的孩子。


    你知道了真相,不要不認爸爸,不然我會很難過,我告訴你真相,不是想改變什麽。


    我隻是認為你有權力知道生你的父母是誰,但是我和柳絮是養你的父母,我們同樣也是你的父母。你有兩對父母,你比別的孩子幸福。


    我這話沒有嘲諷的意思,也沒有其他任何不好的意思,我隻是不希望你從此就跟我生疏了,不希望你難過……算了,越說越亂,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司承業感覺自己的口才好差,想安慰一個孩子,卻找不出合適的話來。


    怪不得現在才把阿玉追到手,就是因為他的口才太差了。


    司璽忽然站起身子,他對上司承業擔憂的眼神,低沉開口問:“爸,他們被埋在哪裏?”


    司承業愣了愣,司璽還叫他爸爸,證明他會一直把他當父親看待,這一點讓他感到很欣慰。


    他知道司璽問的是他的父母,他迴答道:“就在柳家公墓裏。你小時候還去祭拜過他們幾次,後來柳絮神經失常了,就沒有帶你去祭拜過他們。”


    他想起來了,母親在他小的時候,每年都清明和一個特殊的日子,都會帶著他到一個墓前祭拜。


    那是一個雙人墓,兩個人合葬在一起的墓。


    他問過母親,那是誰的墳墓。


    母親隻是笑著搖頭,什麽都沒有告訴他。


    原來,那就是他親生父母的墳墓……


    司璽眼眶微濕,此刻他的心情很複雜。知道自己不是司承業和柳絮的孩子,他很難過傷心,完全接受不了。


    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已經死了,他在難過的同時,還有遺憾,遺憾從來沒有見過他們。


    他也接受不了自己是孤兒的事實,更接受不了,他以為的好哥哥,好兄弟,根本就跟他沒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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