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成功駕馭它了。」


    看到這一幕,李樗也感受到了自己體內詭譎拚圖的變化。


    『嗔念』乃心毒之火,能引人情誌,吞噬理智。


    實際上是一種類似之前所見『異寶(銀鈴鐺)』的詭譎力量。


    它們的共性是能夠使人情誌失控,漸漸為詭譎力量所吞噬。


    不同之處則在於,一個通過聲音為媒介,一個則是通過火焰灼燒,具體的作用對象也不相同。


    李樗略作思索,不動聲色的帶著黃鶯,如月等人到處逛街,確認周圍散溢這種力量的情況。


    結果還真發現,原本散布在諸人身上的詭譎力量都在被逐漸收攏過來,自然而然的追逐著自己。


    這是詭譎的同源相融現象,如今自己體內已經擁有了和『嗔念』同源的詭譎源質,被糅合進燈籠火的拚圖,它們優先生效的也不再是四處傳播的特性,而是聚集和收攏,凝煉新的詭譎。


    這相當於是為他們尋找了一個優良的載體,普通之人身上,遠遠沒有自己的火蓮印記來得合適。


    詭譎之力並沒有主觀上的喜好任務,但這種聚攏的特性卻是明顯存在的,聚攏在三口大箱子裏加以封印。


    不久之後,李樗來到西市之中一個酒家暫且歇息。


    這裏主打的是胡姬酒肆,花了大價錢邀請一些異邦美女歌舞,常有賞心悅目的節目可以欣賞。


    解決了之前遇到的問題,他也終於有閑心暫且歇息,把緊繃的心情放下來了。


    無人得知,隻有自己一個才能看見這種詭譎,悄然暗中解決,對李樗而言也是一個莫大的考驗。


    眾人皆醉我獨醒,給他帶來的並不是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而是莫名的無力。


    不過萬幸,總算是通過自己特有的手段解決了。


    胡姬酒肆的歌舞果然名不虛傳,一行人看著,頗為欣賞,就連李樗都考慮著讓家中的舞姬學習一二,平日有閑暇,便在家中欣賞。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死叫花子,這裏也是你們能進的地方嗎?給我滾遠點兒,別礙了各位大爺的眼。」


    「大爺行行好,賞幾個吧……」


    「大爺……」


    「滾滾滾滾……」


    原來是有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進來,守著過往的達官貴人和富商乞討。


    店家自然不可能讓他們在這裏礙眼,當下糾集夥計,連踢帶打的把他們趕跑。


    但就算趕了出去,乞丐們還是在門口不肯離開,畢竟出入這裏的客人都比較大方,隨隨便便打賞一二,都不是其他地方行乞所能比擬的。


    他們寧可頂著辱罵和踢打,也要賴在那裏。


    李樗遠遠看了一眼,陷入沉默。


    似乎因為吸收了『嗔念』詭譎的緣故,他隱約能夠感應到人的心緒當中的憤怒情緒。


    店家是憤怒的,因為那些乞丐礙了他的生意,根本就是在搗亂。….


    乞丐也是憤怒的,因為店家為富不仁,連讓他們在此行乞的機會都不給。


    自己在悄無聲息之間改變了詭譎之力所帶來的影響,但卻似乎無法改變更多的東西。


    因為不是所有問題都是詭譎之力造成的,人的本身就能造成許多問題。


    ……


    時間很快又再過去幾天,鎮魔司上下很快便投入到了新的詭譎事件處置當中,延福坊的宜春院也終於徹底解封。


    可是老鴇沒有絲毫欣慰,有的隻是悲痛。


    「哎喲我的媽,我怎麽會這麽命苦啊!」


    因著潑皮無賴的放火泄憤,大半個宜春


    院都被燒毀,其他地方也煙熏火燎,短時間內根本不能再用。


    老鴇來到被燒毀的廢墟前,禁不住也是悲從中來,嚎嚎大哭。


    「媽媽,事到如今,隻能先把這裏空置,改借怡紅院或者海棠院的地方做生意了……」


    有人提議道。


    老鴇能夠在聖都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開這麽一家青樓,也是有幾分人脈的,其他青樓未必見得不肯接納她們。


    隻是如此一來,免不了一大筆損失。


    為了彌補損失,自然是要好好的整飭一番,大搞活動。


    宜春院裏原本養著幾個沒有出閣的姑娘,也都一並優惠大酬賓,開始在別人的場子裏麵接客。


    「這位客官出八十兩……八十兩!」


    「還有更高價的沒有?」


    「九十兩!張員外出到了九十兩!」


    「啊,一百兩!黃員外出價一百兩!


    恭喜黃員外,得以梳籠綃兒姑娘……」


    前院,熱熱鬧鬧的競拍正在舉行,那些聞訊來此的富商,地主們競相出價,隻為爭得纏頭,梳弄清倌。


    在刻意的營銷之下,好幾名姑娘的價格一度被推及至高位,甚至有位麵容身段較好的綃兒姑娘超過百兩銀子,這都快要趕得上贖身的價格了。


    後院,冷冷清清。


    雖然四處都張貼喜字,披紅掛綠,搗鼓得跟平常人家的婚嫁現場一般,但卻畢竟隻是虛假輝煌,不能和真正的婚嫁相提並論。


    「姑娘,外邊出價已經到了一百兩,整整一百兩呀!」


    一個年紀較輕的丫鬟略帶喜色,對一身紅妝,如同新娘子般安靜坐在床上的自家姑娘說道。


    姑娘澹澹一笑,道:「我們這樣的,也就僅此次一次值錢而已,之後都是不斷貶損,愈發低賤的。


    等到幾年之後,成為殘花敗柳,就無人問津了。」


    「啊,怎麽會?」


    「紅兒,你記住,這就是我們的命。」


    姑娘略帶傷感,對她說道。


    不久之後,喝得半醉的黃員外被老鴇帶著人親自送了過來,如同入洞房的新郎,揭開了綃兒姑娘頭頂的紅蓋頭。


    這一夜,世間少了一位心懷僥幸的清倌人,多了一位接客的風塵女。


    紅兒第二天早晨起來伺候姑娘梳洗打扮,卻在半路被老鴇叫去。


    「從今開始,你不用再伺候綃兒了,早上起來改練晨功。」


    「啊,那綃兒姐姐誰來伺候?」紅兒還有些懵懂,脫口而出道。


    「又不是豪門大戶的千金小姐,要什麽人伺候,嘿,我說你怎麽那麽多問,叫你練功就練功,少給老娘偷懶,再過兩年等身子骨長開了,老娘還指望著你能賣上好價錢呢。」


    老鴇不耐煩說道。


    「哦。」


    紅兒癡癡的說道。.


    不問蒼生問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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