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渡微微一笑。


    “在我沒抓到你的把柄之前,你就不是罪犯。”


    蘇覓歎了口氣:“可你心底還認為我是個罪犯,隻不過是一個偽裝得比較好的罪犯。”


    “對。”白渡點頭,並不否認這一點,“我隻是想讓你發現,當一個警察,遠比當一個罪犯要有意思太多!”


    “是嗎?”蘇覓微笑,“我考慮考慮。畢竟我才上完高一……哎,有些不太想上了。”


    “跳級吧。”白渡道,“直接上高三,參加高考,考警察學校。”


    蘇覓真的笑了。


    她被白渡給逗笑了,“你們要想找個高智商的人,應該不是難事。高智商不代表著會破案,你真覺得我適合當警察?”


    “對。”白渡斬釘截鐵地說道:“我認為你非常非常適合當警察。”


    “為什麽?”蘇覓淡淡地問。


    白渡眯起了眼睛,緩緩地說道:“因為,你有罪犯的思維。”


    這句話說的,蘇覓還真是無言以對。


    這種換位思考的方法,也真是絕了!


    ……


    兩個小時之後,秦子揚來帶人了。


    蘇覓跟白渡聊得其實挺開心的。


    “再見。”


    蘇覓跟白渡擺擺手。跟昨天來的時候,她幾乎都不想理會白渡的態度,簡直是相差太多。


    “再見。”白渡也跟她揮手。


    蘇覓跟著秦子揚走出了公安局,一走出去,秦子揚就很直接地跟她說:“江總在等你。”


    “……”蘇覓無言。


    好吧,逃不掉的。


    她點點頭,很順從地跟著秦子揚一起,去見維墨師兄!


    而就在她走後,莊沁走到了白渡的跟前,問,“隊長,你這不是在浪費時間嗎?”


    白渡搖搖頭,勾唇一笑:“不,我收獲很大。”


    莊沁被噎了一口,“有什麽收獲?還不是倆小時就放人了?你是沒接剛才蔡局的電話,差點兒沒把我給罵死!”


    “辛苦了。”白渡的唇角翹得很高,“如果說我之前還有懷疑的話,那麽現在,我已經能夠確定了!就是她!”


    “嗬嗬。”莊沁甚至連評價都懶得給了。


    “還是老大厲害,他昨天就看出來了。不,是他昨天就已經確定了!”白渡說道,“我昨天還隻是猶豫是懷疑,還是老大經驗豐富啊。”


    “確定什麽啊!”莊沁無語了,“你就算是真懷疑她,也得有證據吧?”


    “沒證據。”白渡說道,“她很高明。”


    莊沁直接翻了個白眼。


    白渡卻自顧自地說道:“護欄上沒有她的指紋,除了她握著的部分之外,其他任何地方都沒有她的指紋。她的腳印,也跟視頻上她的活動範圍完全一致。最有用的就是視頻了。視頻中,她的態度一直都很冷靜,尤其是,視頻能夠確定陳雅君和菲菲摔出去,都跟她沒有任何直接關係,是她們咎由自取!並且視頻上還拍到了她在第一時間試圖救陳雅君的這個事實!”


    莊沁皺眉,相當不爽白渡這樣的態度。


    “任何看了視頻的人,都會對陳雅君和菲菲等人極度厭惡的。而她真正做的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利用人心,借刀殺人。”


    白渡簡直都要佩服她了,“她並沒有讓陳雅君殺菲菲,可是她卻暗示了,陳雅君和菲菲隻能活一個。並且讓範玲三人去做這個選擇。選擇先救陳雅君還是先救菲菲,這簡直是神來之筆!”


    莊沁抿唇,“隊長,我看你是失心瘋了吧!”


    白渡卻壓根兒沒理會莊沁的嘲諷,又笑道:“二選一的選擇,範玲張敏和邱月做不出來,但是陳雅君能做出來。在她暗示鋼管已經支撐不住兩個人的重量時,陳雅君就直接作出了選擇,先弄死菲菲!”


    “這分明就是事實好不好!”莊沁真無語了,“咱們鑒證科的人,不是已經做過鑒定了嗎?那根鋼管是真的不可能長時間承受兩個人的重量的!如果菲菲不掉下去的話,那麽一旦鋼管的彎折口斷裂,那兩個人就真的全都掉下去摔死了!”


    “這就是她最讓我佩服的地方。”白渡笑了笑:“她什麽都沒做,你再怎麽調查,隻會發現事情就應該朝著那個方向發展,有沒有她都會朝著那個方向發展!”


    “本來不就是麽!”


    白渡搖頭,“不,這一切都是她計劃好的。”


    莊沁真是要被自家隊長給氣笑了:“好啊,你說一切都是她計劃好的,那她是怎麽計劃的?你倒是說說看啊,如果換做是你的話,設身處地地想一想,你怎麽能在完全不接觸陳雅君的情況之下,算到她會滑到會摔出去?還有菲菲,你怎麽知道她也會摔出去?而後呢,你怎麽能控製她們兩個隻是摔出去卻沒有掉下去摔死?還有後麵那二選一的選擇,以及又慫恿了範玲張敏她們反過來謀殺陳雅君……你當她是上帝啊!”


    莊沁語速飛快地說了一大通,說得自己都口幹舌燥了。


    究其根本,就隻是一個問題:她是怎麽做到的?她不可能做到!


    ……


    “你是怎麽做到的?”


    此時,一個寬大的辦公室裏。


    隔間,蘇泊然正坐著打譜,師兄說讓他先打譜,待會兒他們再對弈。蘇泊然就乖巧地坐著打譜,手裏捧著一杯熱巧克力。


    而在另外一個幹淨敞亮的房間裏,一張沙發上,蘇覓整個人都幾乎要陷入那柔軟舒服的沙發之中。


    “你是怎麽做到的。”這是盛景洲的問題。


    蘇覓抬頭,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他就坐在她的對麵,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蘇覓抿了抿唇,雙手十指絞著,慢吞吞地說:“師兄,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你明白的。”盛景洲拿過茶杯,喝了一口茶。


    蘇覓沉默了下來。


    她沒想到,跟著秦子揚一起過來見維墨師兄之後,他開口就問她這個問題。


    她是怎麽做到的?


    當然不可能完全掌控全局。


    除非是上帝!


    否則,沒有任何人能夠控製別人的行為和一切行動的發展……


    所以她也不可能做到。


    她要做的就隻是,讓事情朝著她想要的方向發展就行了,至於說細節,能修正就修正,不能修正就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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