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宜靠躺在君椅內,苦笑著搖頭。


    想想自己,*少年稱帝。憑借著過硬的手腕,一統江山。


    天下一統之後,萬民稱頌。


    就在朕最得意之時,天降大災——天業炎火與天劫業火同時降臨!


    朕是天才!


    天才就要與天公一比高下!


    朕以元神祭天換來天下太平。


    在朕最虛弱的時刻,被血脈至親分屍九塊。


    哼。


    分屍九塊。


    不下葬,不立碑。不昭告天下。


    朕很想知道,前身的九塊血肉被什麽人留用?


    做什麽用?


    九淩關出將的丫頭, 隻是為我一個人而來。還是有更多的任務。


    她曾經去過禦境聖天。到那裏的她做了什麽?


    不僅讓高傲的鳳皇淺羽低下了頭。還迫使寧折不彎的紫宸屈尊降貴來到星辰宮?


    丫頭,千萬別說什麽都沒做。你若是什麽都沒做。他們不會離開九淩關。


    “來人。”


    沈佳宜神色越來越凝重。尤其想到了自家丫頭。一顆心砰砰跳個不停。


    烈焰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剛剛穿上一身紫菱衣,雙手捂在腰帶扣的位置。尷尬的看著沈佳宜。


    弱弱的解釋:“陛下,臣第一次穿上這樣的衣服。沒找到腰扣……捂著來的。”


    紫菱衣的是天界軟金甲。並非是為誰量身定製。


    這是一種可塑性很強的衣著。衣服的長短,肥瘦,塑形等。都是通過衣服內的調節線調試角度的。


    這種調節線一旦定型,除了迴到這裏。誰也不能把衣服完整的扒下來。


    因此,星辰宮的執政,不到逼不得已,是不會穿紫菱衣!


    所謂逼不得已 的情況,強製性的共計三種:


    一是,在職在冊的星辰在殿中當值。


    二是,在職在冊的星辰離開星辰宮執行任務。


    三是,參與某種危險性較高的任務。


    三種情況之外,星辰宮的執政哪有穿紫菱衣的!?


    經曆一次八方陣而已。一個個……被人嚇出毛病了!


    沈佳宜心裏雖然嫌棄,卻沒有說什麽。隻是靜靜的看著烈焰站在那裏擺弄腰帶扣。


    烈焰擺弄半天,也沒有將腰帶扣擺弄明白。


    沈佳宜忍不住了:“別擺弄你的腰帶了。這裏有那麽多卷軸要批。朕這裏就這麽兩個人。


    你,立刻去星庭司把人給我接迴來。記住了:


    不論大小。有一個算一個。統統接來星辰司上值。”


    烈焰:“臣遵旨。”


    烈焰轉身衝出星辰司大殿,邁出殿門的刹那噗呲笑出聲。


    殿前的台階上,田鬆菌身穿另類的紫菱衣。袍袖比衣襟長出三寸。鬆鬆垮垮的燈籠褲,配上紫色短靴。怎麽看都覺得好笑。


    “小田田,你這是……”


    “紫菱衣啊。我喜歡寬鬆版。故意調的。”


    田鬆菌大大咧咧的一笑,瞅一眼烈焰的裝扮。


    笑著問:“褲子別人幫你調的?線條流暢,褲型優美。嘖嘖嘖,那人一定很忙。沒時間教你調試上衣?”


    烈焰哼了一聲,與他擦肩而過。丟下一句:


    “我就喜歡這樣穿。”


    “小火苗,紫菱衣啊,不會調試裏麵的線條很正常。


    我這一身就是被我自己調試壞了……”


    “田元帥,裏麵請。”


    施童轉過迴廊,不知從何處抱來一搭卷軸。看到門前的田鬆菌笑的合不攏嘴。


    田鬆菌側眸看他一眼,對於這些朝中的官員,他從心眼裏鄙視。


    身為水灣駐軍主帥,親曆來自朝野上下一萬年的打壓。這麽大的事……誰不知情?


    轉念一想,鐵算盤都被分屍九塊……算了。


    原諒你了!


    田鬆菌神情變了幾變,努力擠出一個笑臉:


    “施大人,好久不見啊。”


    施童嗬嗬一笑,快步走過來。獻殷勤似的頭前帶路。


    剛跨過門檻,就喊上了:


    “陛下,田元帥駕到。”


    忙碌的沈佳宜,動作停滯一瞬,眼中閃過一絲不快:


    朕看到了。


    不就是讓他做餌嗎?


    朕還沒想好怎麽和他說,你急什麽?


    “鬆菌,來的正好。看到這些卷軸麽?我批閱,你負責傳送出去。”


    田鬆菌:“不好意思,本帥是邊臣……”


    嗖!


    田鬆菌還沒說完,沈佳宜順手丟過來一卷卷軸。


    田鬆菌條件反射的接在手裏,嘴裏不忘記反駁:


    “鐵算盤你太過分了吧?我這剛進門還沒喘口氣呢,你就把活兒計安排好了!


    小琪子呢?


    她一溜煙流進來,不會是躲到哪裏睡大覺去了?


    她是慣犯……行,算我沒說。”


    沈佳宜站起來,眼神不善的看著他。


    田鬆菌急忙將雙手舉過頭頂,站在門口往殿裏瞅一眼,原本寬敞的大殿變成狹小的過道。


    不用問,都是值時星君在任期間未曾批閱的卷軸。


    “兄弟歸兄弟,你若是放任她偷懶,這活兒你自己幹。”


    田鬆菌依舊站在門外,一副沈佳宜不同意他就不進來的架勢。


    “我有別的事跟你商量。”


    沈佳宜繞過君鐵木案台 ,站在台階上衝著殿外喊,


    “天靈界神帝被人分屍九塊,水灣駐軍因軍餉不到位折損過半。


    天地盤上星辰假的多真的少。這麽大的案子,怎麽可能少的了她?”


    田鬆菌邁步跨過門檻,三步並做兩步走,衝到禦階前停下來。仰頭望著沈佳宜,目光堅定,言辭灼灼:


    “案子太大,他們不會輕易讓你查到蛛絲馬跡。


    若想得到有力的證據,必須讓他們繼續犯案。


    以他們對政界官員查驗的結果。天靈界神帝有兩個臂膀。


    第一個是羽林衛大都尉烈焰。這家夥頭腦簡單,心思單純。無論任何時候都不會給他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另一個是本帥,手握兵權。擁有天域之內水灣封地!


    雖然,今時今日本帥兵力折損過半。若是真的兩軍對敵,他們隻能是本帥的刀下亡魂!


    你一定很奇怪,小琪子那麽一個明晃晃、亮堂堂的權界翹楚。本帥為何把她排除在外。


    答案就是——


    她的一切都是那麽耀眼。身份,地位,甚至手中權力……哪一樣也藏不住。


    她隻要一踏進擎天山,那些浮出水麵的魚也會沉到水底!


    原因無他。


    你師父護犢子。誰若是不知死活的算計她。


    嘖嘖嘖,碧月天海的百萬雄獅一夜之間可以蕩平……所以,對手沒有那麽傻。這個家夥絕對是人家不會招惹的存在。”


    施童一聽...都是絕密,不行。本官暫避風頭。


    “陛下,田元帥,下官的事沒忙完。告退。”


    施童麻溜的溜走。


    沒有外人在場,田鬆菌心裏放鬆很多,眯起眼睛,將下巴翹的更高,嘴角微微上揚,語氣更加堅定:


    “你費心隱瞞的九淩關主的身份,已經有人走漏了風聲。”


    沈佳宜邁步走下台階,走到田鬆菌身邊,抬手將他的下巴捏住,緩緩往下拉:


    “我不需要你的仰望,你也不用和我長篇大論。有話直說。


    這麽多卷軸在這擺著,別浪費你我的時間。”


    田鬆菌一擺腦袋裏,掙脫沈佳宜的手之後,依舊仰臉看著禦階上頂棚:


    “鐵算盤,據我所知:你進入這裏兩次了。


    沒發現這裏的屋頂沒有橫梁?”


    沈佳宜:“……”


    第一次進來沒仔細看。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第二次,我在想如何快速解決掉這些卷軸!


    “怎麽……竟然是真的。”


    沈佳宜沉默一瞬,不相信的抬頭:


    星辰司大殿的橫梁不見了!


    隻看見密密麻麻貼在一起的卷軸,橫豎成夾角,上下做軸承。一個卷軸緊貼著另一個卷軸,嚴絲合縫的粘在一起。就那麽肆無忌憚的做成星辰司大殿的弓棚!!


    “施童!這是誰幹的!”


    沈佳宜暴怒!


    田鬆菌趕緊抬起一手輕輕為他順氣:“別喊了。施童怎麽可能幹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借給他八個天膽,他也不敢公然怠工。”


    沈佳宜一把將他的手打開,怒氣不消:“施童,把傳音靈炫打開。唿喚星庭司的人前來上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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