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著眼睛看了一會,轉頭問向李寬:“小哥兒。看出疑點了麽?”


    李寬點點頭,“看出來了,這廣告牌的確是鐵皮的。”


    他手搭涼棚又朝著南麵的日頭瞅了瞅,轉過來抿起嘴‘唇’,“張偉,我服你了,觀察的這麽仔細,這廣告牌被太陽這麽照著,竟然沒有折‘射’陽光,咱們離得這麽近,地麵都上發熱的燙腳,它竟然沒有烤人的感覺。”


    我抹掉鼻尖的細汗,點點頭,“這是個調查的出發點,我能想到的也就這麽多了,小哥兒和他們打‘交’道時可以注意一下這個事,還有,裏麵的東西真要是能耐不小,你千萬不要以身犯險,就像你之前說的,找同道幫幫忙。”


    李寬笑了一下,“還用我找別人麽,你不就可以?迴頭我幫你商量好辛苦費,保準虧不了你。”


    我搖搖頭,“這事我可以幫幫忙,辛苦費就不用了,隻不過,我無法保證能把事情解決利索,裏麵的東西多,一次‘性’談不攏,勸不走,後麵再請人辦事就會麻煩。”


    “這樣啊……”李寬點點頭,轉而又笑了起來,“張偉,你是我認識的第一個北馬,想不到北馬做事這麽講究,考慮的真夠遠的!”


    “與鬼打‘交’道和與人打‘交’道差不太多,但是地域不同,處理鬼事的方式也不一樣,到了這邊我還沒‘摸’清大體情況,還得再看吧。”


    說著,我們又開始商量去哪裏吃飯,正轉身往迴走,身側的ktv大‘門’內便傳來哐當一聲。


    這動靜不小,轉頭看過去,就見到‘門’後那個搬啤酒的男‘侍’者摔在了地上,雙手抱著後腦疼得渾身緊縮不斷發抖。


    我和李寬看的一驚,頓時停下腳步,便見吧檯後的‘女’服務員慌慌張張跑出來,蹲在在地上扶住那個男‘侍’者,也不知道她發現了什麽,轉頭又朝著大廳後昏暗的走廊裏喊了兩聲,很快,裏麵便跑出了幾名服務員,對著摔倒的同伴檢查起來。


    這一下摔得應該不輕,可能是後腦著地,但令人疑‘惑’的是,那名男‘侍’者搬啤酒箱,腳下沒踩穩的話,就算是摔倒也不可能後仰。


    此時,隔著大‘門’,掉落在男‘侍’者身邊的兩個啤酒箱各自凹了一腳,朝著地麵坍塌了一些,紙箱迅速被裏麵摔碎的啤酒浸濕,酒水沿著地麵一直淌過‘門’口,帶著上麵一層細微的白‘色’酒沫,從玻璃‘門’底部流了出來,一轉眼的功夫,便淌過大‘門’下的樓梯。


    而同一時刻,我眉頭一皺,很快便聞到一股隱約的下水道味兒,來源正是ktv‘門’口。


    隨後,那酒水源源不斷的淌下來。那股下水道的味兒就更大了。


    “怎麽搞的?這家店又跑水了?”


    李寬說著,拿下臂彎裏的道袍,隨即從裏麵抓出一個巴掌大的銅羅盤,奔著就往對麵房‘門’走去。


    “小哥兒等等。”


    我伸手拉了他一把,目光瞄向ktv大‘門’。眼見著裏麵人員走動,發出一陣啪嗒啪嗒踩水般的腳步聲,再看向‘門’口不斷向下流淌的水跡,眉頭深鎖。


    兩箱啤酒就是全都打碎了,也不至於淌出這麽多酒水,李寬說的沒錯。裏麵跑水了,而且水量不小,方才那個男‘侍’者仰倒在地上,可能就是踩到了水打滑。


    “我身上有仙家,有什麽東西也沒法對我造成傷害,一會過去我走前你走後。ktv跑水的這麽巧,可能是衝著我來的,裏麵的東西故意給我打信號,可能要我管這事兒。”


    這般猜測著說了兩句,一旁的李寬眼睛一亮,緊跟著我快步登著台階上去,推開ktv的大‘門’。


    一進去。淺淺一層積水緩緩流過鞋底,眼前昏暗的前台大廳裏漫著明顯的下水道味兒,還有些刺鼻的廁所味兒,而位於右手邊,之受傷前摔倒的男‘侍’者正蜷縮在供客人休息的皮沙發上。


    周圍,六七個男服務員還有前台‘女’生圍著他,看樣子歲數都不大,正七嘴八舌的問沙發上的同伴情況如何,湊得太近,尚沒有結果。


    見到這種情況。我忙徑直走過去,撥開眾人的一刻,也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我見fèng‘插’針的一步跨過去,湊上前半蹲跟前觀察男‘侍’者的情況。便見他麵‘色’蒼白,疼的滿臉冷汗。


    “給他唿吸的空間,別圍著。”左右吩咐了一聲,我又仔細看了一陣,男‘侍’者眉頭緊皺,眼睛死死緊閉。


    伸出四根手指擺在男‘侍’者麵前,“看看,這是多少,睜開眼,撞了腦袋不是兒戲。”


    一時間,大廳的服務員們有些發‘蒙’,有兩個年輕男子反應過來後,忙湊過來幫忙,伸手拍男‘侍’者的臉。


    “六兒、六兒,快醒醒!”


    “快睜開眼睛看看,這事幾根手指頭啊。”


    我抿起嘴‘唇’,伸手翻開男‘侍’者的眼睛,就見他瞳孔抖動,雙手捂著後腦勺發出悶哼。


    “有沒有眩暈?有沒有噁心感?”


    這般問著,我看到男‘侍’者痛苦的搖了搖頭。


    隨即看他難受的蜷著身子,我判斷出大致問題沒有。


    但難保不會有別的症狀,長出了一口氣,我轉身看向其他服務員,“不用做什麽應急處理,再觀察五分鍾,如果沒有別問題就送他去醫院檢查一下。”


    畢竟人年輕,身子結實,可腦袋的事兒我不不懂,還得靠專業醫生檢查。


    這會兒功夫,李寬也湊了過來,看了看男‘侍’者,又瞅了瞅我,“張偉,你還會看病?”


    我點點頭沒多說,轉頭便見著一側的樓梯上,快步走下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他一雙黑亮的皮鞋落下來,一腳踩在地麵上的積水中發出啪嗒一聲響。


    這人好像就是之前和李寬打‘交’道的經理。


    他走過來一眼就見到李寬,“李道長,您、您怎麽迴來了?”


    李寬笑著擺擺手,指著沙發上年輕的男‘侍’者,“不急,先忙你的事情。”


    經理看了看周圍,眉頭擰緊了起來,問了問員工那個男‘侍’者情況怎麽樣,當聽到問題不大時鬆了口氣,臉‘色’板了起來,“都愣著幹什麽呢,讓小六兒自己休息就得了,你們還不趕緊去找吸水器,趕緊幹活,晚上照常營業!”


    那經理說著,又趕忙迎上李寬,一張臉苦澀非常,“道長,這怎麽又跑水了啊,前天剛修過下水啊!”


    李寬笑了笑,往我這邊瞄了一眼。


    我抿了抿嘴‘唇’,見到周圍的服務員被經理嗬斥開,正一邊走著,一邊同情的望向沙發上的男‘侍’者。


    看到這個場麵,我眉頭一壓,守在男‘侍’者身邊道:“什麽問題還得查,先把人照顧好再說!”


    雖說ktv這個時候跑水,問題不小,但當經理的不以手下的人為重,反倒關心ktv的買賣,這人情冷暖看的我真是相當不舒服。


    轉頭望了望昏暗的ktv前台大廳,我直感覺這裏的氣溫愈加發涼……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受困廁所,詭怪鬼類


    說實話,任憑誰都能看出那個叫小六兒的年輕‘侍’者摔的不輕,後腦著地不是兒戲,糙糙了事是行不通的,可ktv的經理卻全然不顧他的安危。-…-


    等待了一陣,小六兒漸漸從痛苦中中恢復了些,人也清醒了不少,詢問他的情況,小六兒隻是說後腦勺疼,我轉而又建議他去醫院,小六兒瞄了一眼旁邊焦急等著我的經理,搖頭說不去,沒有醫保。


    我抿了抿‘唇’,看著眼前的小六兒,他穿著黑長‘褲’、白襯衣、黑馬甲,人還算‘精’神,如果不是那張尚顯青稚的麵容,他跟這個城市裏大部分年輕打工族差不太多,可真要估算他的年齡,這小六兒應該隻有十五六。


    這麽個歲數出來打工,還是在ktv這種地方工作,背後確實有些艱辛,也可能是年少無知早早放棄了學業。單看他略顯緊張的表情,就成感覺出處事經驗少,思維尚不成熟。


    身體的問題是耽誤不得的,年輕不懂事時給身體留下創傷,又沒有好好處理,等上了年紀,各種病症就能體現出來。


    而且他搬酒摔倒,這算是工傷,醫‘藥’費應該不用他掏,小六兒沒提出去醫院看病,一方麵是怕‘花’錢,另一方麵,他年齡擺在眼前,不懂怎麽跟單位領導打‘交’道,處處顯‘露’弱勢,恐怕他自己就把自身低看了一眼,一切都聽經理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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