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醫生多餘的話不說,把二鍋頭遞給我,問我需要什麽針。


    我勉強在‘床’上坐穩,笑了笑,要了兩根三棱針,知道嚴醫生看起來態度強硬,但還是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了,畢竟都是中醫,趁著這個機會見一見特殊的醫療手段,錯過了以後在就難見到了。


    打開就,沖鼻的酒‘精’味飄了上來,我擼起‘褲’管,膝蓋往下的膚‘色’明顯蒼白,裏麵尚有毒素,不能用酒吹,容易出現反作用,將‘褲’管一直擼到大‘腿’根,這才顯‘露’出我本來的膚質。


    深吸了兩口氣,灌了口白酒,一口酒吹噗在大‘腿’之上,酒霧一散,在空氣中形成密密麻麻的水點,轉瞬間細密如雨的撲向大‘腿’,灑在病‘床’上的‘床’單上,發出一陣細密的碰撞聲,就像是一盆水潑在塑料布上。


    頓時,大‘腿’上出現了密集的熱點,不斷滲透進大‘腿’皮下層,溫熱的暈染開,透過肌‘肉’向骨骼裏蔓延過去。


    這會兒,我也能感覺到明顯的驅寒效果了,風濕的症狀頓時減輕,大‘腿’內部開始發熱,表麵則慢慢飄出點冷。


    抬手下針,兩根三棱針並排捏在一起,快速點紮在‘腿’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響,這個針法可以活血,加速寒氣從皮膚外散發。


    做完這些,我喘息了一下,感覺到右手活動艱難,很僵硬,灌了口酒又給手上做了酒吹,然後左手將右手五根手指挨個拽動,不斷發出手指骨脫節的脆響聲,再一活動,手指不再僵硬,靈活無礙。


    正要給左手也做同樣的治療措施,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等等”!


    我抬起頭,就見到嚴醫生不知道何時站到了我的麵前,一臉分外震驚,眼睛就像是能放光似的看向我,而我的身邊,李哥、兩名護士也是睜大了眼睛,好像察覺出我方才的治療手段非同一般。


    嚴醫生伸出手,粗糙的指肚在我右手手指上快速搓動,轉手又檢查我的左手,再就是伸手摁了摁我大‘腿’上的肌‘肉’。


    一時間,他嘴‘唇’抖了抖,嘆聲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嚴醫生神‘色’很凝重,轉過身,忙走到後麵的辦公桌前拿起座機話筒,迅速播了一串號碼,“老劉,快點,來我這邊的醫務室,咱們這兒有個犯人醫術很厲害,你的風濕或許能治了!”


    掛掉電話,嚴醫生也沒看我疑‘惑’的表情,在辦公桌前快步走了兩圈,又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好像也是找人來這裏。


    轉過頭,他這才麵‘露’喜‘色’,讓我先給自己治病緩解疼痛。


    我點點頭,估計嚴醫生是有朋友得了風濕,湊巧想讓我幫忙看看。


    這個忙可以幫,而且我身在拘留所,幫嚴醫生辦點事,他也能多給我些方便。


    之後,差不多二十分鍾左右,醫務室‘門’外便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我轉身迴頭一看,心頭猛地一驚。


    男子穿著夏裝警服,但他上身的襯衣不是警藍‘色’,而是白‘色’!


    “劉局!”


    房間內,姓李的警員立刻立正敬禮。


    來人笑著點點頭,跨步進來,還特意打量了我一眼。


    我震驚的看著他,那件幹淨整潔的白‘色’夏季警裝襯衣,已經明顯表‘露’對方的身份,這是位公安的大領導,處級幹部!…


    第一百一十一章 劉局親自督案


    進‘門’來的公安領導看起來還不到五十,短髮,下巴上有一顆黑痦子,戴著無框眼鏡,臉型端正,短眉濃黑,麵帶微笑,給人的第一感覺是從事行政工作的人。


    他身材高大,肩寬,行走如風,一身警服十分板正,一照麵便顯‘露’出明顯的正氣,讓人頓時眼前一亮,想不注意都不行。


    黑亮的皮鞋敲擊在地麵上發出脆響,他走到我所在病‘床’的‘床’尾停下,簡單的掃量了我一下,對著嚴醫生‘露’出平易近人的神情。


    “來,老劉,這位就是我電話裏說的那個人,真的很有本事!”嚴醫生麵‘色’紅潤,轉頭帶著對方走向我這邊,“小夥子,這是安陽分局的劉局長,跟你一樣也是全身‘性’的類風濕疾病,來,你給看看。”


    全身‘性’類風濕疾病?


    我驚訝的看向劉局長,見他也在好奇的打量我,轉過頭對嚴醫生笑道:“老嚴,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醫術很厲害的人?歲數不大啊。”


    他這般說著,卻還是走到我的麵前,我起身讓開,讓劉局躺在病‘床’上。


    “本事不在年高。”嚴醫生笑著說了一聲,“小夥子,你剛才那一手緩解風濕的症狀也給劉局用用。”


    我點點頭,伸手在劉局身上的骨骼捏了一陣,這功夫,我看到劉局的手腕內外和手肘內外的膚‘色’遠比其他地方的皮膚暗沉,應該是多年使用外敷‘藥’物。


    除此之外,他膚質也很粗糙、僵硬,關節處腫大變形,我能感覺到他的骨質外層有明顯鈣化增生。


    “劉局,你被診斷出風濕有多少年了?”


    我隨口一問,病‘床’上的劉局長便看了看我,擺出的笑容很隨意,似乎並沒對我的能力抱多大希望,“差不多十幾年了吧。以前當兵時落下的‘毛’病。”


    我點點頭,告訴他稍後可能會很疼,轉頭又讓嚴醫生和姓李的警員按住劉局的雙肩。


    劉局長說風濕病是當兵時落下的‘毛’病,按照他的年齡推算他當兵的時間,差不多在七幾年到八幾年之間。


    過去當兵不比現在,那時候軍營生活環境簡易,軍人訓練的負擔也非常重。訓練過後‘毛’孔大張,不注意修養和及時保暖,人上了年紀後,各種各樣的病症都會找上來。


    我以前接觸的軍人患者不多,大體上都是近幾年剛剛退伍的老兵,病症也簡單。多是‘腿’或腰的‘毛’病,所以感觸不深,可劉局的出現,這全身‘性’類風濕的病症,卻讓我感受到身為一名軍人不為人知的艱辛。


    用手捏了捏劉局的右手手指,他的每一根手指都異常寬大,滿是老繭。裏麵的骨關節似乎長在一起了,我讓他攥握拳頭,劉局照做後,他的右手攥的並不緊密。


    深吸了口氣,調整好‘胸’腔內的氣壓,我抬頭灌了口酒,對著劉局的右手猛地做了酒吹,酒霧瞬間噴出。劉局一愣,正要說話,我立刻打斷了他,對著嚴醫生和李哥說道:“按住他,這會很疼!”


    話音一落,我手上微沉,地氣從腳底湧向雙手。捏著劉局的手指稍一用力,嘎巴一聲脆響,劉局放在病‘床’上的雙‘腿’猛地一彈,砸落下來撞在‘床’尾。


    突然的疼痛讓他渾身直抖。要不是李哥和嚴醫生按住他的肩頭,劉局的上半身都能痛的彈起來。而此時的他,滿臉都冒出了汗,咬著牙悶哼連連。


    “忍著!”


    我知道這很痛,而且劉局比我自身的病症要嚴重的多,他現在的問題不單單是風濕,還有骨骼上的‘毛’病。


    我快速捏動、拖拽劉局的手指,他的反映異常‘激’烈,渾身在病‘床’上不斷扭動,讓旁邊的嚴醫生和李哥都手足無措,似乎有鬆開手的預兆。


    “按住了,最後一下!”


    我眉頭緊皺喊了一聲,捏住劉局的手腕,手指用力的‘揉’了一下過去,將劉局的腕關節打開,隨即用兩根三棱針並排在他拇指和腕部點紮了一陣,又用雙手給他‘揉’搓患處,加速他右手的血液循環。


    前後不到三十秒,劉局滿臉冷汗,痛的臉‘色’發白,汗濕的頭髮粘在枕頭上,留下一片‘潮’濕的印記。


    這個過程並不驚險,對我來說是手到擒來的,可相對於患者,這確實是一個異常痛苦的經歷。


    劉局疼得說不出話,一旁的嚴醫生也是震驚了好半天才迴過神,又忙不迭檢查劉局的右手。


    捏了一陣過後,嚴醫生一雙好似老學究的眼睛睜得老大,轉過頭看向我時,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抹了把額頭的汗,可能是因為劉局是安陽分局的一把手而感到一絲緊張,畢竟我自己還在人家地頭上,這麽個治療方法如此痛苦,最好不要因此得罪了劉局。


    沉默的檔口,劉局也恢復了些,抬手一活動,手上也能攥緊了,他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這、這治好了?老嚴、老嚴!”


    他叫著嚴醫生,嚴醫生也一時間難以迴應,瞅著他,蠕動了兩下嘴‘唇’,連確切的答案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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