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張偉!大笨蛋!”


    黃小妹還真哭了,毛茸茸的爪子一個勁的拍我胸口,嗚嗚的叫道:“這都什麽年代了,給弟馬磨難都是走走形式,咱家堂口為什麽這麽認真對待啊!丁思菲是個外鬼,不帶心疼咱們的,咱家堂口的仙家就這麽忍心?憑什麽!”


    見到她這個模樣,我心裏也直攪和,磨難這個事我自己經歷就夠了,心裏忍不了黃小妹也跟著難受。


    “小妹,這不算事兒,有夏寧在,有藺師傅在,沒什麽好擔心的,我們都是藥王門生,準能妥妥的安排好這個事,迴頭我就吃接骨藥,天天按頓兒吃,多說一年時間,丁思菲就是粉碎性骨折,我也能讓她在我身上好利索。


    到了那個時候,咱家出馬立堂,我是掌櫃的,你是老闆娘,有什麽事咱們家堂口的仙家就都張羅了,你往前看,勝利不就近在眼前了麽?”


    我不斷勸慰著她,好話說盡,一切都朝著樂觀方麵去將,可是,我心裏也清楚,城隍說我會獲病數年,這個災,逃不掉。


    不過,自家媳婦委屈成那樣,我也不能不堅強,我必須得給她一個明確的盼頭。


    趁著這個功夫,徐老爺子也笑著過來安慰道:“嘿,張偉這話說得好,小黃仙兒眼淚收收,人活一輩子誰還沒有點坎兒,過去就好啦!”


    徐老爺子嘴快,人老人生經歷多,他一句我一句,黃小妹的情緒也漸漸緩和下來。


    這之後,我對自己前後用了十幾次酒吹,不過這酒吹確實不好使用,我隻成功三把,整的我好幾次都把酒咽了下去,頓覺自己有點醉酒的意思。


    待吹過左臂和雙腿後,我身體熱乎了不少,就像夏寧說的,酒吹可以吹掉身上的邪風,身上的風濕症狀明顯減輕。


    “梁館長,你哪條腿有毛病,我給你酒吹一下。”


    這會功夫我也歇的差不多了,心裏還記著徐老爺子拉梁館長看熱鬧的事,前後借人家的地盤辦事,總不能把他老寒腿的毛病給忘了。


    話音一落,梁館長連忙擺手,“這可使不得,改天改天,張師傅今天沒少受累,迴頭我自己去找您!”


    我笑了下,“瞧您說的,一會我們去找我師傅,還想跟您借車用呢,就別客氣了。”


    說罷,我連吸了好幾口氣,拿著酒瓶開始擺起架勢。


    一旁的徐老爺子一笑,用手碰了下樑館長,梁館長立刻擼起了褲腿。


    這次酒吹一次性成功,一口酒噴在梁館長小腿上,梁館長一愣,嘴巴就咧了起來,“熱!真熱乎!張師傅真神了啊!”


    我直起身笑了笑,覺得這酒吹的手段比之前熟練了些,但這一手真的是有些累人,使用時全身都得繃緊忍耐。


    我腦子迷糊了一下,有點缺氧症狀。


    坐下來休息片刻,梁館長安排車,又讓徐老爺子的徒弟去他辦公室拿樣東西過來。


    很快,車子到了,是輛奧迪a6,東西也拿了過來,是一條寬約一尺的黃布,上麵寫著紅色的鬼畫符,展開來有一丈半長,我看到這東西時愣了一下,在上麵看到“敕令”、“大將軍”等漢字。


    這是黃幔布,可以用來寫符,具體怎麽迴事我倒是不清楚。


    東西完全展開,徐老爺子便笑開了花,“老梁,這可是你祖傳的傢夥事兒!”


    梁館長重重一點頭,“剛才聽你說藺師傅去處理日本冤魂,你們又要去幫忙,我家這道家護法神將符就先借給張師傅用用。”


    徐老爺子用手點了點他,忙拿著黃布幔往我腰上一圈圈纏了起來,一旁的夏寧瞅了瞅,也是走上前幫忙,“這東西這麽久都沒失去作用,是能人畫的!”


    梁館長一笑,“可不麽,我父親那一輩傳下來的,說是個老道士畫的。”


    這話一落,徐老爺子就好笑的看向梁館長,“什麽傳下來的,你以前不說你爹偷來的麽?”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屋裏的氣氛頓時輕鬆起來,徐老爺子和夏寧一起將這道家護法神將符給我纏好,掖住抹角,我肚子上頓時熱乎了起來。


    雖然誰都沒有向我解釋這道家護法神將符具體有什麽用,但是直覺上來說,這或許是某種護身的東西。


    隨後,徐老爺子又給我找一件擋風的黑色雨衣,說是免得多受風寒,我們幾個便出門上車,直奔高速公路。


    這一趟去找藺師傅,我、夏寧、徐老爺子,隨行還有一位徐老爺子的徒弟,是司爐工,這人跟我同姓,二十出頭,除了負責開車外,因為他經手的屍體不少,鬼見了都要害怕三分,所以也被一同拉過去幫忙。


    車子沿著高速公路在雨中疾馳了一個多小時,從匝道繞進一條雙車道,我看了眼路標,樺林堡。


    這就是王建軍所住的縣城了。


    樺林堡發展較比市裏落後了不隻一星半點,從縣城外開車進去,除了幾棟五六層的樓房外,道路兩旁基本都是平房和二層小樓,飯店、練歌房、網吧,一家挨著一家,但規模和門臉都不怎麽樣,像是市裏十年前的模樣。


    一路而來,我還看到不少汽配廠和修理部,旅店也是不少,但雨中的整條街道都異常冷清。


    透過車窗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我感覺自己像是進了一個荒涼的地域,迴憶了一下,好像前後總共就遇見一輛轎車和兩三個行人。


    此時,天色陰沉,大於綿綿,我雙膝和胳膊肘開始微微泛疼,隨即掏出兩根三棱針,拉開褲腿和袖子在身上點動驅寒。


    “師侄,怎麽了?”坐在後排的夏寧探頭過來,眉頭微皺。


    我也是皺眉,在來時的路上,夏寧說酒吹的效果能持續大半天,可這一個多小時剛過,我的胳膊腿就開始泛疼,這有些不太正常。


    “停車,我下去看看!”徐老爺子說了一聲,開車的張哥立刻將車子停在路邊。


    車們一開,徐老爺子打著傘跨步出去,他一路饒向車前,抬著頭左右看著,又張望向陰沉的天空,一張蒼老的麵容逐漸繃緊。


    隨即,徐老爺子迴到車上,人還沒坐下,天色大變。


    刷!


    一道白光在車窗外亮起,荒涼的街道白耀一片,緊跟著轟隆隆一聲,驚雷徹響,狂風驟起。


    而就在徐老爺子拉上車門的一刻,傾盆大雨落下,不斷拍打著車窗。


    我轉過頭,和開車的張哥共同看向後排的徐老爺子,而夏寧則快速移向車門,眯著眼睛朝著車窗外的天空看去。


    此時,徐老爺子臉色發白,白濁的眼睛不停抖動,身子一顫。


    “張偉,你師傅殺仙了!”


    第七十九章 刑場


    殺仙,不是將仙的靈體打散,也不是消掉仙的道行,而是徹徹底底的殺死,讓仙永遠無法存在與世界之中。


    在出馬弟子的眼裏,仙和人一樣,都是生命體,徐老爺子說藺師傅殺仙,我感覺就是在殺人。


    車窗外又一道閃電貫穿長空,一晃而過的白光將雨中的街道照的慘白,街道兩側的牌匾立刻顏色失真的一亮,又瞬間昏暗下來。


    此時,周遭的建築正北被雨幕覆蓋著,呈現出陰沉的灰色,看起來如同一條沒有人煙的空巷,傾盆大雨密集的降落,撒豆般砸在車子頂棚,那動響如同能敲進人心,壓得心跳難以起勁,心慌不斷。


    短暫的沉默之中,轟隆一陣雷鳴,我的頭頂隨之一沉,渾身戰慄,腦海裏滿是滾滾雷音。


    車內,每個人的唿吸聲都清晰入耳,身子在皮革座椅上的擠壓聲更是讓眾人沉默,我看到徐老爺子的雙肘拄在膝蓋上,一隻白濁的眼睛透出凝重的目光。


    “開車吧,估計到了裏麵就能看到具體情況,老爺子,您點根香。”


    夏寧的話音傳來時,她望向車窗外的目光也收了迴來。


    徐老爺子點點頭,從後麵打開一個塑膠袋,抽出一根線香點燃,頓時一股然香味充斥在車內。


    張哥踩下油門,車子便一路開向前方。


    車子行駛了五分多種,前方的路段沒有岔路,筆直向前,我微微皺起眉來。


    以前聽王建軍說他經營著一家網吧,下了高速,道右側第一家郵政儲蓄銀行右轉就是,而網吧後麵就是他的住所,可車子開了這麽遠,似乎沒有見到過郵政儲蓄銀行那鮮明的綠色牌匾。


    難道是之前一路開過來給略過去了?


    樺林堡地界不大,眼前的街道就是這個小縣城裏唯一一條東西走向的主路,開車穿過這條路到十分鍾就是下鄉的小道,可我看著道路的盡頭和前方不斷湧現的建築,總覺得這條路無窮無盡。


    我見他伏在方向盤上,正探著頭往擋風玻璃外張望著,似乎找不到我們要去的地方。


    此時,車裏開著暖風,悶熱的空氣讓人唿吸不暢,我抬手按下車窗,透點新鮮空氣,這也使得有大量的雨水順著窗fèng飄飛進來,車內的溫度突然降低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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